顧縝‘出差’的這幾天,黎熹也在為《七日魘》的拍攝工作做準備工作。
謝箏這幾天被周堯嚴加看管起來,出門都需要報備,便將邊最得力的經紀人林秋小姐介紹給了黎熹。
林秋是謝箏的心腹,也是謝箏大學時期的閨。
跟謝月那種閨不同,倆是真正有過命的閨。
林秋知道謝箏即將跟摘星娛樂解約的事,也知道謝箏有意跟著黎熹一起合作創業的打算。
所以,幫黎熹將《七日魘》影視化這個項目辦得漂亮,就是幫謝箏將創業工作辦得漂亮。
因此,林秋對《七日魘》建立劇組這事也很盡職盡責。
林秋三十多歲,母胎單,生平最大樂趣就是搞錢。
這天,林秋開車來接黎熹,要帶去見一個做周醉的新生男導演。
車上,林秋問黎熹:“這個周醉很年輕,才29歲,我對他做過調查,他只有執導拍攝過兩部網絡電影。”
“這兩部電影都沒有什麼水花,只在幾個網絡平臺上架過,但上架不到一周就被撤銷了。”
“這人其實有些倒霉。”
“黎熹小姐,你為什麼看好這個人?”
黎熹問林秋:“你看過他的作品嗎?”
“只在抖音上找到過一些剪輯的片段,全片已經被和諧了,找不到了。又因為他不是知名導演,網上連個盜版容都找不到...”
所以林秋不明白,黎熹為什麼想找周醉來拍攝《七日魘》。“恕我直言,《七日魘》要影視化的消息傳出去,會有大把知名導演來找咱們合作。”
“咱們不愁找不到有名氣有實力的導演合作。”
畢竟,七日魘的名氣擺在那里。
誰拍誰發財啊!
“七日魘當然能找到大導演合作,但大導演的胃口也大。越是有名氣的導演,就干涉得越多。”
“再說...”
黎熹說:“我的作品,我要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箏姐是七日魘的,認可這部作品,信任我的能力,自然會配合我。”
“可那些名導演都是有些傲氣的,到時候,我倆肯定會鬧矛盾。一個劇組的氛圍是很重要,倘若為主編劇的我跟導演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那能嗎?”
“你問我為什麼選擇周醉。”黎熹反問林秋:“你說,一個小導演拍攝的網絡電影,剛一上映就被和諧,網上更是連盜版都找不到。”
“這不奇怪嗎?”
林秋認真想了想,也覺得有些奇怪。
林秋陪著謝箏從一個小明功爬到巨星的位置,當然也是個人。
林秋驚疑不定地問:“有人搞這個周醉?”
“告訴你一個。”
林秋豎起耳朵。
黎熹說:“已故的名導喬志衡,他生前執導的最后一部電影《合租人》,其實是周醉拍攝的。”
林秋發出了尖一般的咆哮:“什麼!”
《合租人》講的是一部發生在兩國邊界的懸疑片,電影因反轉不斷,劇跌宕起伏刺激人心而深好評。
五年前這部電影上映時,曾在國獲得二十億票房,為十年最歡迎的懸疑電影。
這部電影也在那年冬天獲得了亞洲電影節金獎,在國更是獲獎無數。
而在這之前的十年,喬志衡拍的電影一部比一部拉。
誰都認為喬志衡是江郎才盡了。
哪知《合租人》橫空出世,又力挽狂瀾拯救了喬志衡的口碑,再度獲得業界一致好評。
他死后,也被評為亞洲十大名導演之一。
而他的絕唱之作《合租人》更是被評選為亞洲經典懸疑作品前五榜單。
所以乍然聽到黎熹的信息,林秋才會如此震驚。
林秋難以置信地說:“這應該是謠傳吧?黎熹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秋知道這個圈子里得很,有很多不公,有很多欺。
黎熹說的這種事,的確也發生過。
可。
這次的主人公卻是名導演喬志衡啊!
他會做出這種缺德事嗎?
更何況,被他欺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無名小導演!
要知道,《合租人》五年前就上映了,上映前還需要拍攝制作。按照時間推算,那時的周醉才多大?
23?
24?
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拍攝出讓人拍案絕的《合租人》?
“千真萬確。”黎熹從來不撒謊。
至于是如何知道的?
因為上一世跟著謝箏去劇組的時候,恰好跟周醉同劇組工作過。
那會兒周醉是主導演的副手,主導演多數時候都躺在椅子上補瞌睡,很多經典劇其實都是周醉執導的。
在劇組殺青的當晚,謝箏喝多了跑去蹲廁所,黎熹拎著的服跟包包守在外面。
然后他就撞見周醉被喬志衡導演的兒子堵在餐廳的后花園辱罵。
喬志衡的兒子喬雨宏。
喬雨宏當時是怎麼罵周醉來的?
他說:“你父母死得早,如果沒有我父親的資助,你早就死在你那破房子了。”
“我父親資助你長大,不過是拿了你的作去冠名,你就這麼恨他?”
“人要學會恩懂不懂?”
周醉一拳捶在喬雨宏臉上,他說:“他把我的名字從導演名單上抹除,他搶走了我全部的功勞。”
“這不冠名,這盜竊!”
“只有強盜才會搶走別人的東西,冠上自己的名字!”
“喬雨宏,如果被人知道《合租人》真正的拍攝者是我,本不是你爸爸。”
“你猜,你爸爸會不會遭到謾罵?你會不會被娛樂圈除名?”
喬雨宏又氣又怕,他指著周醉鼻子放肆威脅了一通就走了。
當晚,周醉喝多了,臨走時了一個沒喝酒的助理幫他開車,送回去。
等黎熹開車送謝箏回酒店時,竟然到了周醉的車。
他的車滾下了懸崖,車毀得很嚴重。
謝箏站在路邊打救護車電話,黎熹跑到懸崖下面去查看周醉的況。
卻發現醉酒的周醉坐在駕駛座,而那個代駕的助理卻不翼而飛!
這擺明了是一出蓄意的謀殺!
周醉當時傷得很重,口著一樹杈,鮮汩汩地往外冒。
他看到了黎熹,里一直斷斷續續地著喬雨宏的名字。
周醉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死神的鐮刀。
這個真正的天才導演,就這樣死在了喬雨宏的謀下。
那是黎熹第一次直面謀殺。
事后黎熹將這件事告訴了謝月。
可謝月是怎麼說的?
勸黎熹要學會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不要因為一個陌生人去得罪喬雨宏。
黎熹又將這事告訴給謝箏。
謝箏知道這事后,借周堯的勢力將喬雨宏父子的卑鄙行徑曝。
最后喬雨宏被抓進了監獄,而那死去的喬志衡導演也遭到了全網謾罵...
當然,這是上一世發生的事,黎熹不能直接告訴林秋。
所以當林秋問是怎麼知道的,黎熹便說:“我曾偶然撞見喬雨宏威脅周醉。”
聞言林秋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林秋憂心忡忡地說:“咱們現在無權無勢,謝箏馬上又要跟摘星娛樂解約了,跟周家...”
林秋覺得提周堯的名字晦氣,便呸了一聲,說:“我們跟周醉合作,到時候被喬雨宏那邊的人盯上,怕是連過審上映的機會都沒有。”
“別擔心。”黎熹說:“我也有靠山。”
“啊?”林秋覺得這話沒有可信度。
“黎熹小姐。”林秋是個實在人,忍不住潑黎熹涼水,“據我所知,你跟謝家早就鬧掰了,咱們的電影要想越過謝雨宏那群人順利上映,怕是很難。”
“誰說謝家是我的靠山?”
“我的靠山是顧老爺子。”
“哪個顧老爺子?”林秋認識很多姓顧的大人,就不確定黎熹口中的顧老爺子指誰。
黎熹:“顧氏財團,顧文韜老爺子。”
林秋:“...”
“哈哈哈!”林秋笑不斷。“黎熹小姐,你也幽默。”
黎熹只是微笑。
收住笑聲,林秋又問黎熹:“謝箏有意跟你一起創辦一個娛樂公司,你有的想法沒?”
“有。”
林秋:“介意先跟我個底嗎?”
“你是信得過的人,那我就先跟你個底。”黎熹告訴林秋:“摘星娛樂快要易主了,我打算為摘星娛樂新的ceo。”
林秋突然就不說話。
現在覺得謝箏可能是被周堯出軌這件事刺激壞了腦子,才會覺得跟黎熹開公司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
將林秋的反應看在眼里,黎熹特別認真地說:“我說真的,摘星娛樂的謝總真的快要完蛋了。”
林秋:“...那我拭目以待?”
黎熹淡笑不語。
看吧,我說實話你不信,那怪誰啊。
車子在東洲城區高速上行駛了兩個小時,才駛向區,朝著向山上的道觀開去。
林秋告訴黎熹:“周醉是個宅男,除了拍攝跟組平時都很出門。虔誠的道教信徒,每個月15都會向山上的道觀請香。”
“咱們今天直接去向山堵人。”
“好。”
來到向山下,路過一條分叉路,林秋打趣黎熹:“從剛才那條路進去,據說就能進顧家莊園。”
“你的靠山在里面,你怎麼不去拜訪下?”
黎熹本來沒這個想法。
聽林秋這麼一說,黎熹還真的有些心,“反正也來了,那我也去道觀拜一拜,然后去顧家拜訪下老爺子。”
送給老爺子的漫畫,應該快看完了。
黎熹也該去顧家莊園找顧老爺子拉拉投資了。
*
與此同時。
顧文韜見天氣明,他讓杜玉生取來他的垂釣工,坐在湖泊的亭臺下釣魚。
剛釣到一條寸長的小鯽魚,就見杜玉生端著茶走了過來。
將茶杯擱在石桌上,杜玉生忽然說:“山下的監控拍攝到了黎熹小姐。”
顧文韜聞言將魚竿放在凳子下面,難掩驚喜地說:“那丫頭來了?還有多久到?”
顧文韜說著就要起,“我得回去換一套服。”
“對了,你讓周管家去門口等,直接帶來我的小樓見我。”
杜玉生忍著笑說:“黎熹小姐沒來莊園,去了山上的道觀。”
顧文韜愣了一瞬,接著一屁坐回椅子,問杜玉生:“去道觀做什麼?”
“不清楚。”
“老爺子。”杜玉生說:“要不要我通知道觀,轉告黎熹小姐一聲,讓來莊園陪您說說話?”
顧文韜傲地哼了哼,“年輕人忙著呢,有那個心,自然會來。”
強扭的瓜不甜。
小丫頭不是來拜訪他的,他將人喊到家里來,有什麼意義呢?
再說...
“聽說淮舟這幾天回了無涯島?又病發了?”
“褚旭說這次的狀況比較奇怪,不準是什麼況。不過,褚旭說了,淮舟的脖子上有吻痕。”
顧文韜便又笑了。
“好好好!我怎麼說來著?黎熹那丫頭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顧文韜端起茶杯抿了幾口,突然對杜玉生說:“你個空去趟周老頭那邊,讓他們可以抓時間準備嫁了。”
“只要黎熹那丫頭肯點頭嫁到咱顧家,咱顧家就要給足風!”
杜玉生便也跟著笑,“我也覺得咱家快要辦喜事了。”
*
龍道觀是東洲市,乃至于東洲十八城都有盛名的道觀。
當年抗日戰爭,向城鎮被一把火燒紅了天。
龍道觀全道士執劍下山,只留下5名子守在道觀。
五日后,大火熄滅,向古城區被燒毀,龍道觀21名道士卻無一人生還。
那向山烈士陵墓里的山上,就雕刻著龍道觀21名道士烈士的雕像。
也因此,龍道觀雖然不大,香火卻格外旺。
當年5名留守的道都相繼離世,只剩下一名做李小寶的老道士還活著。
老道士年逾九十,偶爾還是會來大殿坐坐。
周醉今天運氣好,就到了李道長。
李道長面前滿了想要簽的信徒,周醉花了些功夫才到前面。
他雙手握簽桶,搖出來一竹簽。
他撿起竹簽遞給李道長。
李道長抬了抬老花鏡,湊近一看,隨后就將那下下簽塞回簽筒,語氣隨意地說:“再!”
周醉:“...”
還能這樣。
他又出一。
李道長拿起來看了看,塞回去,又說:“繼續。”
周醉遲疑地說:“都是下下簽麼?李道長,我最近運氣是不是不好啊?”
李道長擺手說:“都是下下簽,那就個上上簽,總能被你中的。”
周醉頓時肅然起敬。
還能這樣?
“年輕人。”李道長抬頭定睛看著周醉,他說:“人生就像這簽桶,桶里有簽無數,人生選擇也有無數個。”
“這個選擇不滿意,那就重新再來。”
“既然不到稱心如意的簽,那就再幾嘛。”
“多大個事。”
周醉似懂非懂,但心卻平靜了許多。
他再次拿起簽桶搖了搖,這次搖出一黑乎乎的簽。那簽上面的字被反復寫過很多次,周醉都看不清字跡。
但李道長瞧見那簽,卻出了微笑,他說:“這簽就好。”
“這是什麼簽?”
李道長說:“我管它改運簽。”
“小伙子,你今天會遇貴人,貴人會幫你扭轉命運。”
“好好把握機會啊。”
說完,李道長將簽往桶里一,便說:“好簽,收你兩百功德。”
周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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