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有些臉熱,趕轉移話題:“到底要不要試試?”
“...好。”
屋子里有三張凳子,一張床,一個小桌子。
顧淮舟走到最左邊的凳子上坐下,他說:“我當年就被綁在這張椅子上。我的旁邊是我的父母,床上...是我哥。”
顧淮舟剛要坐下,就被黎熹住:“等等。”
黎熹說:“那會兒你才15歲,高還沒定型。你如今的視野跟15歲時存在一定的差距,我覺得你應該蹲下來,模擬出你15歲那年的坐姿高度。”
聞言顧淮舟驀地抬頭看著黎熹。
黎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鼻子問顧淮舟:“怎麼這麼盯著我?”
“...你真聰明。”
顧淮舟撤掉椅子,模仿15歲的高,改為半蹲在地上。
他說:“這些年我時常坐在這把凳子上冥想過去,試圖尋找回憶跟線索,但我竟然忽略了我自的變化。”
可黎熹卻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
如此看來,12年前黎熹能找到他,并非偶然。
是的聰明才智救了他們兩人。
黎熹了然一笑,“因為你是當局者迷。”
見顧淮舟蹲好了,黎熹走到手床旁。
顧淮舟的三名至親都在床上被刑而死,那對方肯定經常站在床邊進行犯罪作。
黎熹心里的,但還是鼓足勇氣朝那張床走了過去。
“接下來,我將盡可能模仿出那個殺手的樣子。”黎熹朝顧淮舟安一笑,溫聲說:“顧淮舟,我是黎熹,你別怕。”
說完,黎熹迅速了藍的羽絨服,出藏在里面的黑禮服。
將羽絨服翻了個面,出白的里布料,接著將羽絨服反穿在上,將黑的長發放下來披著。
基本上符合顧淮舟對那個變態殺手的印象。
接著黎熹擺出切割的架勢...
黎熹是個很擅長模仿的人,當將自己想象一個變態殺手時,上的氣勢都變得詭譎暗起來。
黎熹手中明明沒有拿任何犯罪工,但手起手落間,就是給人一種在割的錯覺。
顧淮舟定睛著床邊的黎熹,他的心臟驀地住,宛如被一只無形的手著。
恍惚間,顧淮舟像是看到了記憶深最恐懼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正在殺害他的兄長。
一道凄厲的怒吼從顧淮舟嚨里發出:“哥!”
黎熹手一抖,子也跟著抖了下。
側目向顧淮舟。
此時,顧淮舟滿面淚水,黑的瞳孔中倒映著白的影...
他完全沉浸在黎熹為他制造的假象。
黎熹知道自己扮演的變態殺手覺對了。
深吸一口氣,側對著顧淮舟,故意將紅邪惡地揚起,出冰冷的,平靜得有些瘋狂的笑容。
不知為何,黎熹就覺得那個人應該是這樣笑的。
果然,當黎熹出笑容的那一刻,顧淮舟便完全瘋了。
他蹲在地上崩潰瘋狂地喊著:“澄姐姐!不要殺我哥啊!”
聞言黎熹眸睜大了。
澄姐姐?
結束模仿,黎熹轉走到顧淮舟面前,朝他出左手。“顧淮舟,我是黎熹,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顧淮舟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
盯著黎熹左手無名指上的兩顆痣,顧淮舟逐漸從混的意識中離出來。
他將手無力地搭在黎熹掌心。
此刻,顧淮舟早已汗流浹背,廓深邃的俊臉盡顯蒼白跟脆弱。
這是黎熹沒有見過的顧淮舟。
黎熹將顧淮舟輕摟懷,溫聲堅定地安:“顧淮舟,都是幻覺,是假的。”
顧淮舟慢慢冷靜下來。
待顧淮舟完全安靜下來,黎熹這才松開他。
問顧淮舟:“還記得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顧淮舟有些懷疑地說:“我是不是喊了一個人的名字?可我卻怎麼都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是什麼了。”
“澄姐姐。”黎熹說:“你剛才了‘澄姐姐’的名字。”
澄姐姐?
顧淮舟在思考澄姐姐這人到底是誰。
見顧淮舟完全不記得‘澄姐姐’這個人了,黎熹沉道:“你剛才完全沉浸在了過去的記憶中,你口而出的那句話應該是你當年說過的話。”
“所以,你小的時候應該認識一個做‘澄姐姐’的人。”
可顧淮舟卻忘記了。
還忘得一干二凈。
“顧淮舟,你的記憶是不是跟我一樣都被催眠過?”除此之外,黎熹想不到別的可能。
果然顧淮舟點了頭,“沒錯。當年我命懸一線,催眠是唯一能救我命的方式。”
聞言黎熹便說:“為你催眠的那個心理醫生,他應該聽你說過‘澄姐姐’這個人。也許他知道更多關于澄姐姐這個人的線索,你可以去問問他。”
“...你說的沒錯。”顧淮舟將這事記在心里,這才對黎熹說:“你剛才站在床邊的樣子,真的像極了我噩夢中的那個人。”
“唯一不同的是,噩夢中那個殺手的高比你更高。”
黎熹有些詫異,說:“我有172,也算是高個子了,對方比我還要高?”
那得有多高?
“大概高多?”黎熹追問。
顧淮舟擰眉心,遲疑地說:“七八公分的樣子。”
“那真的高了。”但轉念一想到,對方能將顧淮舟的父母跟兄長殺害,想來也是個大力士。
“把新的線索告訴周警,對方比我高,那麼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
“一米八左右,力氣大,擅長解剖的中年子應該不多。”
“嗯。”
顧淮舟這才注意到黎熹的臉也不太好看。
明明也是害怕的,卻還愿意下恐懼幫自己尋找線索,顧淮舟不已。
他難自地將黎熹摟在懷里。
察覺到黎熹想推開自己,顧淮舟趕扮乖:“熹熹,我頭疼...”
黎熹見過顧淮舟剛才緒崩潰的樣子,聞言不疑有他,就沒再掙扎了。
...
兩分鐘后,黎熹一腳踩到顧淮舟皮鞋上,“抱上癮了是不是?”
顧淮舟疼得直咧。
他不舍地松開黎熹。
“走了,再磨蹭宴會都開始了。”
見黎熹扭頭就往外走,趕沉默地追了上去。
回到顧家莊園,顧淮舟顧不得休息就進帽間換服去了。
黎熹站在帽間外面跟他聊天。
盯著磨砂玻璃里面那道高大模糊的影,黎熹問他:“謝月是不是在顧家莊園?”
顧淮舟薄微揚,不答反問:“為什麼覺得在顧家莊園。”
聽到這話,黎熹就確定謝月的確藏在顧家莊園了。
“因為那人太把自己當回事,已經無路可逃了,我猜一定會放手一搏來找顧家挾恩相報。”
“畢竟腦子不好使,在的心里會覺得,不管當年救了你的人是我還是,那都是謝家在背后出謀劃策。”
“所以,心里還抱著一僥幸,希你們會報答謝家。”
“...你可真了解。”顧淮舟扣上腕表的腕帶,拿起領帶走出帽間。
他將領帶遞給黎熹,“如果你愿意幫我系領帶,我就帶你去抓。”
抓?
黎熹很心。
抓起顧淮舟左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有些憾地說:“七點過了,宴會八點就要開始,沒時間去抓了。”
“沒關系,宴會十點結束,我們最后去也行。”
“...那現在就去抓!”
“先幫我系好領帶。”
“行行行!”
顧淮舟仔細盯著黎熹的作,注意到給自己系領帶的作也算悉,他想到什麼,雙眼頓時浮上一層霾之。
“...你系領帶的作很悉,幫人系過?”顧淮舟語氣聽著平靜。
但細品,便酸溜溜的。
黎熹不假思索地說:“當然啊。”
顧淮舟臉都臭了。
他忽然將真領帶從黎熹手指尖走,轉走回帽間,悶悶不樂地說:“我自己來。”
黎熹聳聳肩,站在門外說:“我爸爸在世的時候,領帶都是我幫他系。”
“...”
顧淮舟迅速將快要型的領帶結重新打,大步走回到黎熹面前,低頭求和:“幫我重新系一下?”
黎熹手勾起領帶的一角,扯了扯,然后將領帶拍在顧淮舟臉上。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跟我甩臉,你自己系吧。”
黎熹轉就去了外面的書房。
顧淮舟一臉無奈。
他回到穿鏡前,一邊調整領帶結,一邊回想剛才那一幕。
顧淮舟突然就笑了。
原來他是會吃醋的。
顧淮舟突然拿起手機給應呈風發了一條短信:【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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