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母也沒驚訝多久,便回過了神來。
這個節骨眼上,他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沈渡去了青山古寺。
從青山古寺的山腳下往上走,有一道蜿蜒的石階,大概有上千層吧。
那天空沉沉的,頭頂厚重的烏云往下,一場暴雨像是隨時而至。
沈渡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腳下好像是踩著刀刃一般,每往前一步,他便覺得有種鮮淋漓的疼。
那日,青山古寺閉寺一日 ,他虔誠的長跪在佛像前 ,求神明的庇佑。
庇佑他心之人,一生健康平安。
溫喬那天狀態不是很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
晚上睜開眼時,第一映眼簾的是傭人關切的臉。
“夫人,你醒了啊?不?”
溫喬低著頭垂下眼,恍惚了好一陣,才想起什麼:“我老公呢?”
溫喬記憶正常的時候,對沈渡黏的很。
傭人趕解釋:“沈先生今天有事出門了。”
“他什麼時候會回?”
“這個……不太清楚。”
溫喬正遲疑著的時候,便聽見一道清脆的高跟鞋聲。
是沈清寧。
這段日子,沈渡帶著溫喬搬離了老宅,怕打擾,沈清寧也不敢時不時地往這邊跑,可明天溫喬就要院了,大家都擔心的很,又怕來太多的人讓溫喬覺得吵鬧或者制造什麼不安的緒,于是,沈家人就統一派了沈清寧這個‘代表’過來看看況。
“嫂子……”沈清寧是真的想在溫喬面前笑一笑,可角一扯的時候,簡直比哭還難看。
溫喬這會是記得沈清寧的,連忙從床上走了下來,走到的跟前,“清寧……”
沈清寧看出了溫喬的言又止:“怎麼了?嫂子?”
溫喬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你哥哥去哪里了嗎?”
沈清寧哦了一聲,“他現在在老宅啊。”
“他在老宅做什麼?”
沈清寧在心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那個哥哥啊,白天去青山古寺拜了神佛,晚上又在老宅那列祖列宗的祠堂跪著呢。
都跪一天了!
沈清寧自然知道自家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以前是堅定的唯主義者,對這些從來都是不信的,可今天就跟著了魔怔一般。
沈清寧本想實話實說的,可是又覺得實話會給溫喬造心理負擔,于是只好找了一個借口遮掩:“哦,是爺爺那邊有點事找他商量呢。”
沈清寧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應該再過一兩個小時他就會回來了。”
溫喬聽了,那顆懸著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下來。
“清寧,你應該還沒吃過晚飯吧?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沈清寧終于也笑了,“我特意留著肚子到這邊來蹭飯的,我知道你們這邊的廚師可都是頂級大廚呢。“
為了照顧溫喬的胃,沈渡可沒費心思,家里的廚師都好幾個,每餐都是變著花樣做喜歡的吃。
沈清寧在餐桌邊坐了下來,一邊吃著一邊打趣:“嫂子,這廚師做的飯菜跟我哥哥做的飯菜哪個好吃啊?”
以前沈清寧聽到沈渡會做飯的時候,著著實實被嚇了一跳,可后來又聽說他是專門為了溫喬去學的幾道喜歡吃的菜時,便見怪不怪了。
溫喬自然而然地回應,“我喜歡吃你哥哥做的。”
“喲……”沈清寧覺這甜意都要溢了出來。
大家都知道溫喬生病后伴隨著嚴重的記憶障礙,他們都說會忘了很多事,很多人,盡管這一段時間的確是有犯病的時候。
可更多的時候,還是會牢牢地記住有關沈渡的一切。
大概是真的的深吧,所以才會在面對那些不可抗的因素時,而生生的去抗逆它。
想到這,沈清寧作為一個旁觀者,都忍不住地心酸。
一頓飯的時間,兩人有說不完的話。
生病的這段日子,溫喬從老宅搬到那套江景大平層到現在搬到韶華路的這棟別墅,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邊的人聊天。
喜歡從他們的口中聽到一些‘舊事’。
就比如今天又從沈清寧的口中,聽到了很多有關和沈渡的過往。
那些過往有的是記得的,有的是模糊了的。
不管怎樣,都聽得很認真。
而后,慢慢地放進腦海里,慢慢地消化……
腦海里的思緒漸漸地活泛開了。
就在這時,沈渡回來了。
溫喬循著聲音看去,下意識地將眼神落向他。
彼此心里都是千回百轉一般,可是彼此面上,都平靜地像是不起漣漪的湖面。
溫喬走到的邊,低聲問:“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他上這麼說著,實際上,這兩天他都沒怎麼吃過飯,只因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沈清寧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很多余,往自己的里塞了一塊好吃的糖醋排骨,便干凈了,連忙站起來,“我吃飽了,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
關于明天,關于溫喬的那場手,沈清寧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邊卻全部都了回去,只是朝溫喬笑著,說:“嫂子,明天見,一切順利。”
“明天見。”
溫喬同樣笑著回應,好像從的臉上看不到什麼消極擔憂的緒。
等到沈清寧的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溫喬便一下抱住了跟前的人,將腦袋埋在他寬厚溫暖的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臟跳。
那樣的心跳聲,總是會有種讓重新獲新生的覺。
“我今天白天可能睡得有點久了,當我睡醒,一睜眼沒看到你的時候,我有點張了。”
“抱歉。”他微微低頭,憐地親吻過的額頭,“我以后一定會好好陪在你的邊,讓你一睜開眼就能看見我好不好?”
溫喬笑了聲,“這多不現實啊。”
沈渡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見說:“你的生活里不止有我一個,你有那麼多的家人,你有兩個孩子,你還有工作……你的世界又不是圍著我一個人轉的,你……”
后邊,還有一句話,沒有完整地說出來。
但沈渡已經知道想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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