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時,杏子送雲之出門,雲之拉著杏子的手道,“藥為你真是盡心盡力。”
原來雲之本不該今天過來。
皇親、郡主、駙馬、王公與誥命員不在一天開宴。
但藥特意待,讓與員堂客一起出席,這麽一來,就是在座份最高之人。
說話自然到所有人矚目,隻需與杏子關係匪淺即可。
京中醫稀有,杏子又有真本事,這麽做可為揚名。
同時也婆母對和別的媳婦們區別對待,別了欺負。
員堂客中不得有婆母多年故,席上有雲之出麵,無人敢兌杏子。
杏子將來定然會為京城大夫中炙手可熱的醫。
誰家都是一堆眷,誰能保證將來用不到大夫?
聽了雲之的話,杏子眼眶一熱,渾是勁。
從來都不是獨自一人,有摯友,有娘家人,有自己為之鬥的事,現在還有孩子和夫君……
抱著孩子回頭,恰看到婆母遠遠看著自己,兩人目相遇,婆母隻是定定瞧著。
送走客人,杏子這夜暫時留宿在府裏。
杏子把孩子給娘,心裏依依不舍,親親孩子的臉蛋,把孩子遞出去,頭也不回離開。
娘抱著孩子回主院,老夫人問,“對孩子怎麽樣?”
娘道,“說實話真沒見過這麽冷淡的親娘,倒也抱了親了,卻沒一點舍不得,還誇孩子給老夫人您照顧著是孩子的福氣,倘若來帶,可帶不了這麽好。”
老夫人皺著眉,本以為隻要扣下孩子,杏子絕不舍得離府別居。
沒想到真做得出。
上次讓青連把孩子抱回去就是試探。
不回來,老夫人無法下手擺布。
眼前的孫子,壯實又可,可惜他娘親卻是個討嫌沒規矩的野人。
黃杏子得像個狐貍,臨產時飲食一口不府裏送過去的。
湯藥自開自煎,沒有下手的機會。
老夫人隻得在料上手,所裁服的料子都泡過藥水。
長期穿著通過理傷及五髒。
但孩子已孕育,不會傷了胎兒。
誰知杏子福大命大,雖說穿過那幾件服,到底穿的時間短,隻是有幾天倦怠,便產下胎兒。
月子期是最好的手時機,產婦子虛弱,剛從鬼門關趟過一圈。
此時任再強,老夫人也有把握送上路,可月子竟是宮裏來人照顧了四十幾天。
杏子自己通醫,子調養得當,偶有下人從二院門口經過,見在院中散步,臉紅潤,材也恢複如初。
老夫人再氣也拿宮裏的人沒辦法 。
人家吃用都不薛府分毫,想來是黃杏子這個狐貍待的。
著火隻等杏子出了月子,再想辦法。
不曾想,月子完了,東西一收,跟著宮裏人直接出府居住,沒和自己商量一聲。
青連在走後來院裏請安,這個窩囊廢兒子完全治不住老婆,還替黃杏子說話。
“娘不是說生了孫子,就許我們在外獨居,連房都給兒子買好了嗎?杏子說我們二人用不了那麽大的房,另置一產業,與醫館相鄰十分方便,所以我們就搬到小房中居住。”
自己當時怎麽說的?
“我的兒,你習慣一群下人伺候著,搬過去,人可夠使?吃喝可照顧得周到?這都讓娘心,不然你去那邊幾日,回府住幾日?有空也把孩子抱去給你媳婦瞧瞧。”
青連答應了,一個小妖婦把自己兒子治得服服帖帖,躲得那麽遠,暫時無計可施。
本想找人去醫館搗,現在大家都知道黃氏與薛家本是一家,這一計也不可用。
……
杏子沒直接回房,而是徑直去瞧素夏。
二院裏靜悄悄的,想是男賓還沒離席,所以二哥不在房中。
值守的小丫頭跑著進去回稟六夫人過來了,等杏子走到門口,素夏已站在門口親手挑開了簾子。
杏子進屋,兩人相視,素夏長長出口氣,見地出笑容,手擁抱杏子。
杏子見神不好,抱著低聲說,“委屈你了,不怪我吧?”
素夏輕拍肩膀,“淨說傻話,你能平安產子最好不過。”
兩人分別坐在桌邊,杏子解釋,“其實那日我走得也很驚險,婆母本要強留我,不過我早有提防,有宮中的姑姑們陪著,離開了府裏。”
杏子回憶起那日的形,仍然有些心悸。
管家帶著人擋在門口,老夫人在一邊帶著笑站在車前,勸道,“杏子這麽離府,外人會以為母親怠慢了你,傳出去薛家什麽名聲?”
“家中未曾婚配的子弟還有許多,咱們落個壞名聲,誰敢把子嫁到薛家?”
又是這套,杏子在車冷笑。
連臉也不,一個姑姑挑了簾子,“杏子不止是你家兒媳,擔皇差,也是宮裏的人,我等領命而來,安置好黃大夫,請老夫人見諒。外頭若有話,也隻會說黃大夫皇上重視,有那等不知事的,造謠,想來薛家也有話堵那起子小人。”
“再有不曉事的,因黃大夫皇恩而不肯與薛家攀親,我勸老夫人,這種不開眼的人家不結也罷。”
姑姑伶牙俐齒,說完將簾子一放,直令馬車向前,“難不薛家要擋住咱們宮裏的車不讓走?”
話一出口,管家馬上讓開了。
杏子豁著同老夫人撕破臉也要離開薛府,這一步實是走對了。
帶走的東西中,細細驗看,最終發現了料每次泡水,泡出水都帶著氣味。
才知這次婆母下手多麽蔽。
並且猜到,對方想要在不傷孩子的況下,隻去死!
看在孫子的份上,對下手還不算重,對素夏就不客氣了,一下就是母子俱損。
看來老夫人對素夏的厭惡在自己之上啊。
……
素夏愁容滿麵,現在無路可走。
整個府裏都是老夫人的人,日常的生活也不好過。
好在,大嫂肚子越來越大,隻要靜靜咬牙等待,看婆婆會如何對待份高貴的大嫂。
時常去探大嫂,大房裏並無任何異樣。
大嫂這一胎除了頭三個月臥床養胎,後頭胎像穩了,時常出來走,吃喝都十分正常。
不似素夏和杏子諸多不順。
幾個媳婦中,大嫂比起素夏和杏子的確算是乖順。
也許婆母真打算待其生下孩子,按承諾出管家權。
“對咱們兩人是恨到骨子裏了。”杏子歎道。
“不會罷休。”素夏很肯定,“所以麻煩你幫我個忙,我現在一步都不得離開薛府。”
素夏的日子比杏子難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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