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辦理住,江綰看了眼時間。
“西洲還要過兩個小時才到,我們要不要先轉轉?你想去哪里,我帶你去?” 墨書硯站在床邊,俯瞰整座城市。
他沒吭聲,江綰覺得好奇,就湊過去看了眼,“你在想什麼?” 墨書硯回眸,朝勾淺笑。
“沒事,就是在想,如果當年我陪你一起來這里,你就不會孤立無援,也就不會有后面那麼多事兒了。”
江綰沒想到他還在想這些,黛眉微挑。
“還在想這個?” 墨書硯“嗯”了聲,是有點耿耿于懷。
他牽起的手,低頭把玩著纖細的手指。
“就是覺得當初自己實在是太混蛋了,每每想起來都會后悔,悔得腸子都青了的那種。”
江綰眨眨眼,忽然莞爾一笑。
“其實沒什麼可后悔的,甚至,我還要謝你當初的放手。”
“謝?”墨書硯聽到這個詞,心里莫名有點不舒服,握住的手下意識了。
江綰明白他的心思,反手握住他。
“你不用這麼敏,我只有字面意思,你想想,如果當初你沒有和我離婚,又怎麼會有如今的我?” 墨書硯順著的話想了下,發現還真是。
如果當初沒有離婚,只怕江綰也不了薇薇安神醫。
“雖然不想承認,但師父對我在醫學上的開蒙和幫助,都是別人給不了的,如果不是他發現我是有這方面潛力的,給我希,也給了我學下去的機會和力,我也不會走到今天的高度。”
和墨書硯并肩站在窗邊,看著這座對于來說,已經無比悉的城市,臉上出釋然的笑。
“其實當年,我們是應該分開的,我是頂著江家千金的份嫁給你的,而你,也只是為了江家和墨家的婚約才會娶我,你我之間沒有任何基礎,你甚至還對我各種排斥和抗拒,這樣的婚姻就算繼續維系下去,也不會有任何進展和轉折。”
“因為從一開始就錯了。”
“既然是錯誤的婚姻,我們就該及時止損。”
“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有緣,是分不開的,短暫的分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說到這兒,偏頭朝墨書硯一笑,明眸皓齒,好不燦爛。
墨書硯抿了抿,想要反駁,卻發現沒辦法反駁。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挫敗。
的確,當初的他不江綰,甚至對江家那些吸惡心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所以才會在得知江綰不是江家的份后,第一時間就結束了這段婚姻。
也因為對江家的厭惡,他沒有再娶江若若。
而在這之后,他才發現,他對他結婚三年的妻子,居然連一點最基本的了解都沒有。
上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后悔,總覺得的不夠。
人們常說,是虧欠,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他總覺得虧欠了。
婚的三年,離婚后分開的六年,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一天不讓他后悔。
后悔怎麼就沒發現的好,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 他錯過了太多太多和相的機會…… 就跟會讀心一樣,江綰輕而易舉地知到了他此刻的緒和想法。
笑了笑,“沒有什麼好后悔的,說實話,就算是我,也不會選擇之前的我。”
“而且,你沒有發現嗎?你上的是出國回來的我。”
墨書硯眉心蹙,下意識想要反駁。
“我……” 但話沒說完,就被江綰打斷了。
“別急著否認,聽我說,當初的我其實只是個沒有思想,也沒有主見的提線木偶,我的一切都是江家安排好的,從他們把我抱回去,就已經注定了我的長路線。”
“我規規矩矩,做一個沒有錯卻也沒有特長的普通孩兒,每一天都只是為了他們的最終目標,嫁進墨家而活,那時候的我,雖然覺得不對,但我被江家灌輸了太久,也被孝道打,沒辦法跳出這個困住我的籠子。”
“所以你不我,也是正常的,因為那時候的我,也并不自己,我還沒有找到自己生存的意義,也不懂得什麼是為自己而活。”
“而在被眾叛親離后,我才第一次正視了自己,發現自己存在很多問題,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來f國嗎?并不是因為被傷了心,而是我已經想好了,我要重新開始。”
“我不是江家的親生兒,你不知道,從我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起,我心里其實是有一慶幸和開心的,我不喜歡江家,看不慣江家的種種行徑,甚至厭惡他們一味的鉆營和利用,所以當我得知我和江家沒有任何關系的時候,我真的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沒有說假話,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的確有種渾輕松的覺。
就好像在肩膀上的大石頭,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消失不見了。
那種輕松的覺,令終于得以真正的息。
被抑了二十年的人生,終于在這一刻浮出了水面。
“沒有了江家的錮,我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為我自己而活,我慶幸的是一切都還不算太晚,我的人生還有機會矯正和彌補,所以在f國的那幾年,雖然很辛苦,但因為值得,所以我一點都不后悔,甚至因為自己能夠堅持下來,而為自己到開心和驕傲。”
說到這兒,晃了晃墨書硯的手。
“而且,你這麼優秀,我也必須變得優秀,才能和你相配呀。”
最后一句話,直接進了墨書硯心里最的地方。
他沉默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傾將抱在了懷里。
“你一直都很好。”
他低聲在耳畔說,“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最好的。”
江綰莞爾,“我知道。”
反手抱住他,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
“好啦,過去的事,我們都不提了,好不好?” “……嗯。”
“你不是想讓我帶你轉轉嗎?這里離我的學校不遠,這樣好了,我先帶你去學校轉轉,讓顧西洲下了飛機直接過來,我們找個餐廳匯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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