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將高鎮臨心底僅存的那點期待也都給擊碎了。
他忍不住捂住心口,難不已的大口大口的著氣。
眼角也跟著落下了一滴淚。
“對不起。”高鎮臨痛心無比的說道,聲音也漸漸開始哽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跟孩子,也是我不夠好。”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但其實,他也有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
其實,水災發生的時候,他并不是去別的地方看診,而是去城里看店面了。
只是那時的他為了給一個驚喜,就沒有跟說實話。
他更想不到,當他將這些驚喜準備好,回到家里的時候,看到的會是那樣一副景象。
傅如蘭抿了下,提著包的力道分明又加大了些許。
只是,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邁開就要離開。
高鎮臨卻再度住了:“如蘭。”
“還有什麼事?”傅如蘭已經開始喪失耐心了。
高鎮臨的臉上掠過了一落寞,下一瞬,他就拿過了床頭柜上的那張支票,虛弱且抖著出了手:“你把這個帶走吧。”
“至于我答應你的,我還是會說到做到的。”
傅如蘭淡漠的微微別過臉去,開口的嗓音也同樣冷漠:“你留著吧。”
說罷,傅如蘭就大步流星的出了病房。
直到出了病房,傅如蘭才靠在墻壁上,開始大口大口的著氣,平復著自己的緒。
傅如蘭,你這麼做沒錯的。
那麼多年前,都已經做出了放棄他的決定,現在也沒必要再留給他任何念想。
就把話說得狠一些。
這樣,他也能將你忘得徹底一些。
待緒恢復得差不多了,傅如蘭便準備離開這家醫院了,不曾想卻到了迎面而來的高惜跟顧璟年。
雙方都是一愣。
尤其是傅如蘭,險些就了分寸。
但還是很快讓自己恢復冷靜,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別的緒。
剛想目不斜視地繞過高惜離開,高惜卻住了:“你怎麼在這兒?”
這麼偏遠的一個醫院。
傅如蘭來這里做什麼?
傅如蘭抬眸,面不改的對上高惜的雙目:“我的事,還得跟你代?”
說罷,傅如蘭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傅如蘭將自己的緒藏得很好,但高惜還是察覺到,傅如蘭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樣。
不過,也沒有時間去細想什麼,而是扭頭同顧璟年說道:“咱們進去吧。”
顧璟年點了點頭:“嗯。”
很快,高惜跟顧璟年就來到了高鎮臨的病房。
只見高鎮臨正在眼淚。
看到他們來了,他迅速的別過臉去,好像生怕被他們看出什麼來。
但顧璟年已經什麼都看到了。
他很快就來到高鎮臨床沿邊上,關切詢問:“高叔叔,你怎麼了?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要不然,高鎮臨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兒無故落淚?
高鎮臨卻搖了搖頭,說出了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話:“我沒事,也沒有什麼人來過這兒。”
顧璟年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并沒有拆穿高鎮臨的謊話。
而這時,高惜已經將保溫桶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柜上,還打開來了。
“高叔叔,今天這個湯,是璟年特意給您熬的,您得多喝點。”
高鎮臨也就借此岔開了話題:“你們兩個也真是的,工作忙,就不必天天往我這兒跑了。”
確實是不必天天往這兒跑。
但說句心的,他還能見到高鎮臨的機會,也不多了。
按照護士的話就是,見一面就一面了。
“高叔叔,過兩天是您的生日。我帶您出去過個生日吧。我已經跟護士還有醫生都打過招呼了。”顧璟年一邊說,一邊從高惜的手中端過了這碗湯,又在高鎮臨的床邊上坐下。
很快,他就舀起了一些湯,遞到了高鎮臨的邊。
高鎮臨聽話的張喝了。
“生不生日的,其實也不重要了。你們沒必要特意費心去做這些。”
顧璟年看了高惜一眼,說道:“跟生日相關的一切,都是惜給你安排的。”
高鎮臨的目也跟著落在高惜的上。
他不由得出一抹且慈祥的笑容:“你這孩子,工作都已經夠忙的了,就不用在這些無關要的事上浪費時間力了。”
聽到這話,高惜卻是很快不以為然的說道:“怎麼能說是無關要的事呢?”
“高叔叔,我們只希能盡我們所能,讓您的這段時,變得更加圓滿一些。”
圓滿。
提及這個,高鎮臨的眼底掠過了一悲痛。
他的這一生,怕是沒辦法圓滿了。
想到這兒,他一臉認真的說道:“璟年,把網絡上找人的消息都撤下來吧。”
高鎮臨的這一決定,讓顧璟年跟高惜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找到項鏈的主人,這不是高鎮臨最大的心愿嗎?
如今怎麼……
大概是看出了他們的困,高鎮臨很快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想通了,還是不找了吧。”
“說不定……現在可能是有了屬于自己的新生活。”
“而我這麼做,除了會帶給困擾,似乎沒有任何別的用。”
“而且,我都快要死了,確實是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說罷,高鎮臨再度一臉認真的說道:“璟年,所以幫我把那些消息都撤了吧。”
高惜跟顧璟年都選擇尊重高鎮臨的決定。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進來的人是醫院的護士長。
護士長遞上了一個相框:“這是上次,你們在在醫院過除夕的時候,我們給拍的照片。”
除夕的那天,高惜跟顧璟年在家中吃過飯之后,就來到醫院陪著高鎮臨了。
過了十二點之后,醫院這邊專門派人,給在醫院過年的人都拍了合照。
高惜率先迎過去,從護士長的手中接過了相框。
“你跟你爸爸長得還真像。”護士長面帶笑容的說了這麼一句。
但就是這麼一句聽似特別隨意的話語,卻讓病房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顧璟年。
他說道:“你好像誤會了,跟我高叔叔不是父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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