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包著,上面印著“醉三秋”的字樣,應該是某樣糕點。
蕭予玦是藏在懷里的,眼下還冒著熱氣。
“無功不祿,奴婢不能收。”晚棠往后退開幾步。
“云兒這些日子吐得厲害,就你做的吃食能吃下,怎得沒有功勞?這是‘醉三秋’的蝴蝶卷,拿去嘗嘗。”
晚棠瞟到趙福在不遠等著,便擺擺手又往后退幾步:“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松鶴堂的奴婢不許隨意收好。”
松鶴堂的丫鬟隨老夫人,穿得服多暗沉,晚棠上是一件海棠花纏枝紋的黛襖子,但是荊釵布也遮不住的絕,深反而襯得比花兒還。
蕭予玦頭一滾,一雙眼忍不住瞄向脯。
“聊什麼呢,站在這兒半晌不回屋?”宋芷云的聲音傳來。
晚棠轉朝走過去,恭敬見禮。
蕭予玦大大方方道:“晚棠如今是老祖宗邊的丫鬟,我人買了糕點給嘗嘗,興許能學會更多花樣,給你換個新鮮口味。”
宋芷云眼里的防備松懈下來,莞爾道:“大爺有心了。”
“可惜不肯收。”蕭予玦嘆氣。
晚棠開始頭皮發麻,蕭予玦慣會這種手段,明明心懷不軌,三言兩語就把自個兒說了好人。
宋芷云不悅:“去了老祖宗跟前伺候,就不把我們兩個舊主子放在眼里了?賞你一包糕點,竟然還挑三揀四。”
采蓮也怪氣道:“你若不拿,不是平白耽誤大和大爺用膳的工夫嗎?”
晚棠不再推辭,小心接過糕點,沒有到蕭予玦的指頭半分。
蕭予玦也似乎轉了,沒有趁機的手。
離開錦繡苑,晚棠尋到正在假山后等的趙福:“小哥可是有事兒?”
趙福看了一眼手里的糕點:“大爺他們沒為難你吧?”
晚棠搖搖頭,把油紙包遞給趙福:“小哥拿去嘗嘗?剛才你也看到了,我不接不行。”
趙福也沒客氣,當真接了過去。這件事鐵定要告訴侯爺,與其留在晚棠手里可能被吃,還不如他自己拿來吃掉。
如此,侯爺還能生幾分氣。
“侯爺差我過來看看,若是有人刁難你,記得去梅園報個信兒。侯爺還問,那狐貍的風領可暖和?你若是喜歡,日后再獵幾只給你做斗篷。”最后一句,趙福是學著蕭峙的語氣說的。
晚棠仿佛看到蕭峙站在旁邊,容清冷,眼神卻溫。
掩輕笑:“我道老夫人怎得賞了一條那麼好的風領呢,我很喜歡,請小哥代我謝過侯爺。”
趙福心下發沉,想到晚棠如今日日來錦繡苑做吃食的事,莫不是老夫人不愿意讓晚棠去梅園?
不過他并沒有表出來,只道:“老夫人沒提風領的事?興許忘了。”
晚棠提醒了那一句,沒再說別的話,倆人閑聊幾句便分道揚鑣。
趙福出府后趕去了百草堂。
“還給你。”蕭峙和徐行用完午膳后,從懷里掏出一粒平安扣扔過去。
徐行眼疾手快地接住,細細一瞧,皺了眉:“這不是我送給晚棠妹妹的嗎?怎麼在你這兒?”他說著從腰間摘下另一粒平安扣。
蕭峙看到同樣的平安扣竟然有兩粒,“呵”了一聲:“怪道你這麼輕,原來臭不要臉。我家晚棠沒哥哥,拿去哄你其他好妹妹吧。”
“嘖嘖,你家晚棠?”徐行做出一副掉皮疙瘩的樣子,“不如把小晚棠過來,問問是愿意做你屋里任人使喚的丫鬟,還是更愿意來我這里做哥哥寵的好妹妹?”
蕭峙一腳踢過去:“日后去了梅園,不是為了使喚的。”
徐行吃痛,知道再調侃下去沒好果子吃,便岔開話題:“哎?你剛說的晚棠在圍場中箭的事,我想到另一個可疑之人。”
讓青禾送甲的是個宦,最可疑的自然是吳貴妃,勇毅伯府和吳貴妃走得近,也有可疑。蕭峙不能逮著那些宦審訊,那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徐行有過為了丫鬟跟家中長輩抗衡的經歷,所以他最先懷疑的其實是老夫人。
蕭峙看他諱莫如深的模樣,冷笑一聲:“懷疑我母親?”
徐行訕笑:“許是我杯弓蛇影了。”
“確實有可疑,所以我打算盡快把晚棠弄去梅園。我今日過來,為的是另一件事,年三十有煙花宴,我定是要進宮參加宮宴的,到時需要你幫忙……”蕭峙卸下一冷肅,漫不經心地笑笑。
倆人剛議完事,蕭峙一扭頭,看到趙福正在和王初六分食那包蝴蝶卷。
蕭峙揚聲:“見到了?”
趙福把剩下的蝴蝶卷塞進里,跑過去把見到晚棠的經過娓娓道來。
徐行一言難盡地看著蕭峙:“你知道你如今像什麼嗎?”
蕭峙挑眉:“狗里能吐出什麼好話。”
徐行也不氣,幽幽道:“像岸上想腥的貓,地覬覦水里那條魚,嘖嘖,可惜啊,魚被困在網兜里,水上還結著冰。”
“有屁就放,跟我拐什麼彎?”
徐行丟給他一個白眼:“我有沒有教過你,作為男人,要,下要。”
蕭峙不耐煩聽他說這些渾話,起就走。
他人高長,趙福小跑著才趕上:“侯爺要去哪兒?”
剛才忙完正事來到百草堂,開口第一句便讓他回侯府找晚棠,還務必要見到人,還務必要問問在錦繡苑有沒有挨欺負,更務必要問問喜不喜歡那個風領。
老天爺哎。
誰來可憐可憐他趙福?侯爺有人之后怎得這麼磨人?
“去……子都喜歡什麼小食?”蕭峙頓住,扭頭問趙福,“除了糕點。”
趙福眼角直:“奴才屋里那個吃餞、糖葫蘆、炒栗子這些。”
“你親了?”
趙福訕笑:“侯爺在邊疆殺敵時,奴才趁機了個親,娃都這麼高了。”他在大比劃了下。
蕭峙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邊有個現的“幕僚”,他跑來百草堂聽徐行那一的話?
“餞、糖葫蘆那些在哪里買?帶本侯過去。”蕭峙琢磨著,今晚必須見晚棠。
掐指一算,都七天沒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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