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熄火狀態,車廂里一片漆黑,被一顆萬年青的樹遮住了路燈芒。
車牌號折出亮,是那串記于心的數字。
傅行琛來干什麼?
這個念頭還沒落地,姜黎黎便打算立刻離開。
不論他是為什麼!
可剛一轉,冷不丁就撞上了一堵墻。
傅行琛比高了一頭,悶頭就走,腦門剛好磕在他口。
姜黎黎一踉蹌,后退幾步拖鞋掉了,赤腳站在冰冷的地上,手中的蛋糕也甩出去。
白天鵝碎了,只有蛋糕上纏繞的小燈還在一閃一閃的亮。
可是越亮,越能照出蛋糕被摔的稀碎,慘不忍睹。
看向始作俑者——
傅行琛正盯著那蛋糕,真丑,比姜黎黎提離婚那晚,給他做的翻糖小老虎還難看。
當然,那只老虎也丑,真不知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
“你賠我!”姜黎黎的好心,一瞬間為泡沫。
剛剛都已經想好,凌晨十二點一過,就點上蠟燭,給自己唱一首生日歌,祝自己快樂,許個生日愿。
可是什麼也沒來得及,全碎了!
就算許愿也不見得靈驗,可連夢都不許做了嗎?
傅行琛并不知的生日,他只是覺得好笑,“不就是一個蛋糕,你至于嗎?因為它是蘇封塵買的?”
他聲音涼涼的,卷挾著夜風吹落耳中,雖生氣可清醒了幾分。
指傅行琛賠?做夢!
何況,就算他會賠,也不稀罕。
蹲下,把盒子擺正,又小心翼翼的將沒臟的地方撿起來放回盒子里。
手上沾滿了油,還有巧克力碎。
燈一閃一閃,歌聲也一陣陣的傳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
那聲音很小,在寂靜的夜晚卻格外清晰,傳傅行琛的耳朵。
傅行琛臉上劃過一抹詫異,“今天你生日?”
“用不著你管。”姜黎黎頭都不抬,將蛋糕收拾的差不多,又把地上的殘渣撿起來丟到垃圾桶里。
待全部扔完,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把手干凈。
油的掉,可仍舊油膩膩的,細眉皺一團,不待想好怎麼理,手腕突然一,被男人修長干凈的手指圈住。
傅行琛抓著的同時,彎腰去撿起地上的蛋糕盒,將辛辛苦苦撿起來的那些蛋糕反手丟進垃圾桶里。
“你干什麼”
他的每一次出現,每一個行為,都不在姜黎黎的反應之。
姜黎黎使勁甩了兩下,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手。
“不是讓我賠?”傅行琛抓著朝街道盡頭的邁赫走去,“我現在就帶你去買。”
“不需要了!”姜黎黎掙扎,但在他面前就像個小仔,穿著拖鞋走路又不方便,生生被他拽過去,塞進車里。
他傾進來給系好安全帶。
氣的抓了把他襯衫,手上的臟東西全蹭在他襯衫上,“你讓我下去!”
一傅行琛不怎麼喜歡的油清香飄鼻中,他垂眸便看到黑的襯衫沾染了星星點點的白。
“姜黎黎!”一字一頓,在他牙里蹦出來,他將手拿開,關了車門后繞回駕駛座。
儲盒里有巾,他出一張對著鏡子,清理領口的油。
姜黎黎抵著門,跟他拉開距離,目清清冷冷的看著他。
他清理干凈領口后,傾抓過的手,也將的手指干凈。
十指纖細白,被他魯的挨個擼了一遍,變得紅紅的。
“我不需要你賠蛋糕。”
論力氣,姜黎黎敵不過他。
論一張,姜黎黎也敵不過,因為他像是沒長耳朵,本不管說了什麼,給完手就發汽車朝市中心駛去。
這個點兒,大部分的蛋糕店都下班了。
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一家燈火通明還營業的。
傅行琛打開車門下去,徑直走店。
他不怕姜黎黎跑,這兒離著住的地方遠,沒公也不好打車,想跑都沒地兒跑。
姜黎黎一路上也沒有跟他說話,確實想找到機會就跑。
但是車一停,看著周圍稀疏的車輛,又放棄了。
目落在進蛋糕店的傅行琛上,深夜來客還不差錢,蛋糕店的師傅又將圍帶上,帶著傅行琛選款式。
傅行琛沒有問問喜歡什麼樣的,直接選了一款——黑天鵝。
他故意不喊姜黎黎下來選,生怕姜黎黎選了白天鵝,雖說是他賠可他也不想賠跟蘇封塵選的款式一樣的!
時間緣故,付了雙倍的錢,還要等半小時才能好。
他從蛋糕店出來,拿了一煙斜咬在上,墨的瞳仁隔著車窗,與姜黎黎對視。
姜黎黎就與他對視了幾秒,就低下了頭。
傅行琛走到車旁,抵著車吸煙,順勢將這端的車窗落下。
冷風灌進來,吹散車廂里的暖意,但車暖氣開著,倒也不會覺得冷。
姜黎黎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廓分明的側臉繃著,繚繞的煙霧在他薄里溢出。
他沒說話,也沒說。
夫妻兩個,難得面后還能如此和平。
姜黎黎覺得很畫面很凄慘,悲涼。
傅行琛在沉思,沉思傅斯軍那番話。
傳宗接代,不是婚姻的唯一目的。
他沒考慮過這些問題,轉過頭看姜黎黎,“姜黎黎,你想離婚是因為我不許你懷孕嗎?”
“什麼?”突如其來的問題,又是這般的嚴肅和正經,姜黎黎一時反應不過來。
傅行琛很久沒有這般平靜的跟談了。
“說說吧,怎麼樣才能不離婚。”傅行琛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再去找個人結婚。
姜黎黎覺得,傅行琛雖冷靜下來了但腦子有病。
兜兜轉轉這麼久,他怎麼會認為他們離婚的事還有商量余地的?
反問,“那你說說,怎麼樣才能離婚。”
傅行琛咬下顎,額頭青筋凸起。
“你不離,我確實沒辦法,可我只接像現在一樣各過各的,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這個‘其他的’,是指回去他邊,過貌合神離的夫妻生活。
“只要我想,你有拒絕的余地嗎?”傅行琛掐滅煙,轉過雙手抵著車窗,佝僂著背,與平視。
風輕云淡間是絕對的肅殺和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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