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也是到了伯爵府后,才知道柳小娘對趙嬤嬤有恩的。
趙嬤嬤還是個丫鬟的時候,得過一場惡疾,那便是月信之時崩不已。
當時也看過郎中,苦如黃連的藥,一碗一碗地灌下去,也沒什麼用。
眼見著,整個人日漸一日的干瘦枯槁下去,用不了多久,怕就要貧而死。
是柳小娘。
給趙嬤嬤拿了一副藥,倒不說自己會醫,只說是從婦科圣手那求來的。
彼時,趙嬤嬤已是強弩之末,死馬當活馬醫一般地,吃了那藥。
說來也奇怪。
趙嬤嬤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求神拜佛有了作用,還是那藥當真有效,一副藥吃完,這月信崩的病,便真就好了。
當然……也從此絕了生育的能力。
這樣一來,的心便很復雜,一邊激柳小娘保住了自己的命,一邊又忍不住地遷怒柳小娘,覺得當初若不是給了自己那藥,興許自己還能做母親。
便是此時,柳小娘就被趕出了侯府。
等著柳小娘回侯府的時候,已隨著二姑娘陪嫁到了忠勇伯爵府。
直到,前不久。
玉姣被二姑娘帶回了忠勇伯爵府,柳小娘才尋了來,向討要當年救命的恩。
這才有了后來的事。
若不是趙嬤嬤幾次勸著薛玉容,玉姣的日子怕會更難過。
不過事到如此,薛玉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趙嬤嬤就也不好再為玉姣說話了。
玉姣看向趙嬤嬤,語氣恭謹:“趙嬤嬤的恩是還完了,但是與我而言,趙嬤嬤依然是有恩的,若是日后趙嬤嬤有用得著玉姣的地方,玉姣定不會坐視不理。”
趙嬤嬤嗤了一聲:“泥菩薩過江自難保,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說完趙嬤嬤便轉離去。
玉姣看著趙嬤嬤離開的背影,目之中有些許失落。
剛才趙嬤嬤的那一番話,就是為了和劃清界限,從今以后,在這伯爵府的日子,怕是會更難過了。
趙嬤嬤剛離開沒多久。
翠珠又來傳話了:“夫人說了,讓你去永安巷之中孫娘子那瞧瞧,可是有什麼病。”
孫娘子?
玉姣正想問上一問,翠珠就已經離開了。
倒是春枝見玉姣疑,便開口說道:“這位孫娘子,我聽說過。”
玉姣好奇地看向春枝:“這是個郎中嗎?”
春枝開口道:“算是郎中,但也不是郎中,因為只會看子之疾,諸如月信疼痛、子不孕,亦或者是孕期調理,產后康養。”
玉姣聽了這話,便明白了。
薛玉容這是覺得自己不孕不育,自己去看看呢。
的角微微一扯,有些無奈,這薛玉容瞧著是個有本事的,但這本事也只敢對發作了。
府在一個月,就讓去看醫。
可府上這麼多子,只有孟側夫人有了孕,最應該被懷疑,有不孕之癥的,難道不應該是蕭寧遠嗎?
當然,就算是借給薛玉容一萬個膽子。
薛玉容大概也不敢說出來,讓蕭寧遠去看看,是否有不足之癥。
雖然說玉姣確定自己的沒問題,也不想去看勞什子醫,但薛玉容既然都差人吩咐了,便是不去,也得去了。
大梁朝之中,子看醫,還是有些丟人的。
雖然說玉姣,并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妥。
但從來不是離經叛道之人,至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于是玉姣就吩咐了春枝:“去找兩黑的斗篷,能將我的臉面遮擋住的那種。”
等著主仆兩個人遮擋得嚴嚴實實,兩個人只才出了府。
有薛玉容的首肯,出府自然很順利,誰敢刁難出府看郎中,那就是和薛玉容作對!畢竟出府……可是為了替薛玉容求子!
畢竟,在薛玉容的眼中,這肚子,就是一個工,若是懷了孩子,那也是薛玉容的孩子。
……
永安巷。
玉姣和春枝兩個人,按照翠珠給的地址,輕輕地叩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這一進去,才發現,院子里面站著好幾個子。
這些子,都是垂著頭,背對著人,遮遮掩掩,大家的樣子都是極盡低調,所以排隊的時候,倒也是井然有序。
沒多久。
就到了玉姣和春枝。
玉姣把自己臉上的面紗往上扯了扯,示意春枝先進去,則是跟在了后面。
兩個人的著差不多,被那寬大的斗篷一罩,倒也分不清誰是主仆。
進門的時候,迎面出來一個同是一黑斗篷的子,那子似乎沒想到春枝后面還跟著一個人,差點沒和玉姣撞在一起。
恰逢門外吹來一陣風。
相撞之時,那人的頭上的斗篷帽子,便被風吹來了一些。
玉姣就看清楚了此人的樣子。
微微一愣。
本無意窺探別人私,只是這個人……不是白側夫人的大丫鬟染霜嗎?
玉姣愣神的功夫,染霜已經蓋上蓋頭,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要看什麼?”屋傳來了孫娘子的聲音。
玉姣抬頭看去,孫娘子和小娘,是差不多的年紀,眉眼之中還帶著幾分流轉的風。
此時春枝已經坐下了,并低聲說了一句:“看不孕之癥。”
這是玉姣吩咐的。
沒自己坐過去,主要是……據這春枝說,孫娘子是有幾分本事的,那許郎中不擅長子之癥,未曾看出來服用息胎丸,若是這孫娘子看出來呢?
那薛玉容讓來這看,難保差人來打聽結果,萬一餡了,麻煩可就大了。
多一事不如一事。
所以玉姣便讓春枝頂了上去。
孫娘子將手搭在春枝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婚多久了?”
春枝小聲道:“月余。”
孫娘子冷嗤了一聲:“婚月余,還尚未破瓜,分明就是你夫君有不足之癥,何苦勞你來看診,應當讓你夫君去看!”
春枝聞言頓時窘迫了起來。
哪里有什麼男人啊……
玉姣也有些意外,這孫娘子,比自己想的厲害多了!竟然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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