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微微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的郎中問道:“你說什麼?”
許郎中如今還在照顧見了紅的、險些腹中胎兒不保的白側夫人,所以給玉姣問診的郎中,是許郎中的徒弟——杜郎中。
杜郎中的年紀小,經的事,說起話來格外小心謹慎,生怕這伯爵府的火,燒到他的上,所以做起事來,分外小心。
杜郎中斟酌著語言問了一句:“玉側夫人的月事,是何事來的?”
月事?
春枝聽了這話,心頭猛然一跳,然后看向玉姣。
玉姣輕聲開口道:“我的月事素來不準,上次……還是上個月的事了。”
杜郎中微微頷首,點頭道:“是了,按照脈象來看,玉側夫人應已經有孕一個月有余了,如今應是到了驚嚇,所以……有了胎之象。”
蕭寧遠把目落在玉姣的上,只見玉姣神思恍惚。
蕭寧遠輕輕地喚了玉姣一聲:“姣姣……”
玉姣這才抬起頭來,眼神之中滿是不知所措:“主……主君,我有孩子了?”
蕭寧遠微微點頭:“是啊,你有了孩子。”
玉姣的眼神之中滿是歡喜,但歡喜過后,就開始落淚,試探地向自己的小腹,這才喃喃道:“可……可郎中說,妾了驚嚇,恐怕要胎了。”
說著說著,玉姣就輕聲嗚咽:“都怪妾,是妾心,竟沒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主君的孩子,請主君責罰妾,是妾沒有保護好他……”
蕭寧遠看到玉姣這樣,心中滿是自責。
他走到玉姣的跟前,坐在床邊,將玉姣半擁懷,低沉的聲音之中滿是疼惜:“姣姣,莫哭,這不怪你。”
說到這,蕭寧遠便看向眼前的杜郎中,沉聲吩咐:“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玉側夫人腹中胎兒!”
玉姣地抓住蕭寧遠的服,哽咽道:“主君,妾好怕……”
蕭寧遠把玉姣抱得更了一些:“莫怕,有郎中在,不會有事兒的。”
“妾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再得罪什麼人,人拿鞭子妾……妾一想到這一幕,就覺得神魂不安,請主君允妾去慈音庵靜修養胎吧。”玉姣繼續道。
蕭寧遠聞言皺眉:“胡鬧!”
“之前歲蘭不知有孕,去了慈音庵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你的腹中有了珠胎,本伯又如何能同意去你去慈音庵?”蕭寧遠沉聲拒絕。
慈音庵那是什麼地方?
往日里或許還好,可這一冬,那就是苦寒之地!
不說別的,就說以玉姣現在的狀況,上山都是困難。
他又怎麼會允許去慈音庵?
玉姣的眼神之中滿是不安:“可主君……妾真的很怕……”
說話間,玉姣還忍不住地哆嗦著。
蕭寧遠自然知道玉姣怕什麼。
他沉了半晌后,便開口道:“來人啊,去通知孟側夫人,從今日起,就遷出伯爵府,去梅園別院。”
說完這話,蕭寧遠便看向玉姣:“如此,你可放心了?”
他到底不能像是置文馨一樣,將孟側夫人送到西山莊子。
這梅園別院,也在汴京城之中,只不過離著伯爵府有一段距離。
玉姣聞言,怯怯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不如還是妾離府吧。”玉姣小聲道。
“妾不想主君為難。”玉姣的聲音越來越小。
蕭寧遠見玉姣這般善解人意,心中更是憐了幾分,他心疼地了玉姣的墨發,溫聲道:“這件事便這樣定下了。”
……
“什麼?”孟側夫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到底昨日剛剛小產,就算是再好,也不可能一點損傷都沒有,從攬月院那回來后,便覺得虛,這會兒正靠坐榻上。
下人們在的腳下放了暖腳用的銅爐,上面還圍了一層錦被,給取暖散寒。
鵲兒著頭皮繼續說道:“主君下令,說是讓側夫人馬上從這葳蕤院搬出去,去梅園別院。”
孟側夫人聽鵲兒又說了一次,這才確定自己沒聽錯。
此時氣得整個直哆嗦。
這會兒已經不冷了,全都被熏得暖融融的,可就是覺得冷,四面八方來的冷,讓整個人忍不住地哆嗦。
的微微抖,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是為了……薛玉姣?”
鵲兒抿,掀開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孟側夫人一眼,接著就趕低下頭來,語氣快速地說道:“據說玉側夫人有了孕。”
孟側夫人整個人都怔住了。
眨了眨眼睛,忍住自己要落下的淚水,接著看向鵲兒怒斥:“賤婢!你胡言語什麼?”
“說!這些是不是你故意誆騙我的?”孟側夫人繼續道。
鵲兒連忙跪在地上,俯,且語氣之中滿是惶恐和不安:“側夫人,奴婢不敢說謊,這些都是奴婢剛剛去攬月院探聽來的。”
“主君現在就在攬月院里面陪著玉側夫人……”
鵲兒說著,發現屋中沒了靜,心中更怕了。
側夫人若是直接發火還好,若是有火不發,那說明側夫人是真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到時候大家都得跟著倒霉。
“對!對!那個也不是沒有好消息的。”鵲兒繼續道。
孟側夫人的口舌腥甜,語氣之中淬著恨意:“好消息?你告訴我這是好消息?”
小產本就傷痛心,只覺得整個人被痛苦撕裂。
現如今……有人告訴,薛玉姣有了孕?
這如何能平靜?
本就痛苦,這個消息,不亞于火上澆油!在心上那道,還沒有愈合好的傷口上,再狠狠地劃上了一刀。
孟側夫人滿腔怒火,也顧不上地上涼,直接下了地,拿起自己一直擺放在屋中的那把長劍拔出,瞧著那樣子……是想出去把誰砍殺了。
鵲兒剛才被嚇傻了,這會兒緩過神來,才開口道:“郎中說玉側夫人那個孩子未必能保得住,這自然是好消息!”
孟側夫人微微一頓,看向鵲兒:“你再說一次。”
鵲兒著頭皮繼續道:“玉側夫人的孩子,未必能保得住,郎中說,已有了胎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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