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見沈寒時笑得奇怪。
便有些疑:“先生?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沈寒時微笑著說道:“是有些巧。”
其實一點也不巧。
薛玉姣被趕到這西山別院里面后,薛瑯日日心急如焚,便求到了他的頭上。
薛瑯擔心自己的阿姐在這西山別院里面吃苦。
自己暫時又沒本事來護住玉姣。
想來想去,他唯一可以在此事上托求的人,便是沈寒時。
于是薛瑯便求到了沈寒時的上,想讓沈寒時幫著看看,能否在這西山別院里面,疏通一下關系,再給玉姣送些東西。
沈寒時自是沒給玉姣送東西。
但是……他在這西山別院里面安了人。
玉姣失蹤后沒多久,春枝和秋蘅便發現玉姣不見了,將事鬧了起來。
沈寒時安在西山別院里面的人,也一時間便發現這件事,想著來通知沈寒時。
若說巧。
也是有的。
恰逢沈寒時得了圣命,連夜出城辦差。
在城門口的時候,便和進城通傳消息的人撞了個正著。
沈寒時知道玉姣失蹤了,便領著隨從過來尋找。
巧合是有的,但這件事……并非全是巧合。
不過沈寒時并不打算和玉姣解釋這件事。
“沈先生怎麼深夜,出現在西山別院附近?”玉姣有些奇怪。
沈寒時瞥了玉姣一眼,冷聲道:“此風景好,我過來賞月。”
玉姣有些茫然,賞……月?
這深更半夜的,來西山別院附近來賞月?
玉姣憋了半天,贊嘆了一句:“先生倒是好雅興。”
沈寒時瞥了玉姣一眼,冷冰冰地說道:“不如說說薛四姑娘,怎麼在這深夜之中,來到此……莫不是也是來賞月的?”
提起這件事,玉姣就覺得后怕。
看了看沈寒時,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沈寒時。
沈寒時冷聲道:“薛四姑娘不想說,便可以不說,沈某對別人的私事,并無興趣。”
玉姣垂頭喪氣,有些懊惱地說道:“不是不想說,而是……罷了,先生,我同你說。”
若是旁人,玉姣定不會說的。
這種深夜被人挾持的事若是傳出去了,還能有名聲嗎?
到時候,恐怕又要被伯爵府那些恨不得倒臺的人抓住把柄,回頭稍加渲染,傳出去,那便是眾口鑠金地污清白。
但沈先生的為人,是相信的。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
玉姣抿說道:“我睡得好好的,便被人下了迷香,抬出了府。”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荒郊野外了,那兩個挾我出府的人,連坑都挖好了。”
“倒也難為他們了,這天寒地凍的,竟能挖出一個坑來,想來沒辛苦。”玉姣繼續道。
玉姣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的。
到頭來,還“同”了一下那兩個匪徒。
把事說得格外輕松簡單。
但這話落在沈寒時的耳中,便讓沈寒時的目幽深了起來。
這件事,在眼前姑娘的口中,好似沒那麼嚴重,可聽罷,他便能察覺到,整個過程之中的驚險。
今日,若非他恰好出城。
又恰好到了自己安在西山別院的人。
若非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落難的事。
今日沒趕來,或者是趕來了,卻沒到玉姣。
他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怎樣的事!
他可以放手,可以忘記,可以淡然,但出了這樣的事,還是讓他早已經平淡下來的心,不控制地多了滔天的怒意。
人人都說忠勇伯蕭寧遠,格外憐玉側夫人。
他便是這樣憐的嗎?
沈寒時重重地將自己手中的茶盞,放到了小桌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玉姣被嚇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向沈寒時:“先生?”
沈寒時也回過神來,開口道:“現下,你打算如何?”
玉姣被沈寒時給問住了。
現在要怎麼辦?
玉姣最終下了決心:“回西山田莊,能否請先生……把我送回去?若先生不方便的話,便尋個寬敞的路,將我放下來。”
已經想明白了,此時的況,還是得回到西山莊子。
也知道,回西山莊子,可能還要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
但……若不回去,能去哪兒?
回侯府嗎?
若還是那個被人寵的側夫人,侯府還是能留的,可如今已經被罰到西山田莊,以對父親的了解,永昌侯府,不會留。
是被老夫人罰出來的。
伯爵府自然也回不去。
如今也只能回到西山莊子里面,等著蕭寧遠回來。
沈寒時冷冰冰地打量了玉姣一番,便道:“你想以這樣的姿態回去?”
玉姣低頭看了看自己。
里的外面,便是沈寒時那對于來說,有些格外寬大的袍。
此時才意識到,沈寒時瞧著滿的書生氣,但其實人并不羸弱纖細。
他的形,亦是高大頎長。
玉姣自然是不可能穿沈寒時的服回去,若是被人瞧見了……也認出來,那服是沈寒時的。
也就罷了,倒是無端連累沈寒時,壞沈寒時的名聲。
畢竟……這和別人家后宅子有染的名聲,可不好聽。
尤其是對于沈寒時這種,滿清正的清流文人來說,更是不好聽。
沈寒時對著外面吩咐了一句:“找一村子,買一套子的服。”
馬車了起來。
玉姣看著沈寒時開口道:“多謝先生。”
沈寒時不可置否。
天亮的時候,沈寒時的隨從,給玉姣尋來了一套服。
沈寒時看了一眼玉姣,便將服扔給玉姣,自己則是下了馬車。
玉姣在馬車上,將服換好,然后輕聲說了一句:“先生,我好了。”
馬車的簾子被掀起。
沈寒時上了馬車。
沈寒時吩咐道:“去忠勇伯爵府在西山的田莊。”
“是。”
玉姣意識到,沈寒時要送自己過去,于是連忙說道:“先生,若是您不方便的話……就借我二兩銀子,我在這村子里面雇一輛車過去也是可以的。”
沈寒時沒有理會玉姣。
馬車卻已經調轉了方向,往西山莊子去。
此時沈寒時靠在馬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陷了睡眠之中。
睡著的沈寒時,人瞧著就和氣了不,不似往日,整日冷著一張臉。
玉姣想了想,便將自己旁邊那件外袍,蓋在了沈寒時的上。
沈先生今日為的事,也跟著吃了不辛苦,了凍又沒休息好,如今能休息一下,自然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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