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
玉姣總是覺得,自己在沈寒時那看似真誠的語氣之中,能聽到幾分漫不經心的譏誚。
蕭寧遠聞言,側頭看了一眼旁的玉姣,眼神也跟著和了起來。
他知曉玉姣這一次了許多委屈。
所以,他的心中,也為另外一件事,下定了主意。
蕭寧遠看著沈寒時,開口道:“沈先生日后也會得遇良人的。”
沈寒時輕笑了一下:“吾妻已死,再無良人。”
說完這話,沈寒時便閉目養神去了。
這一路上,沈寒時和蕭寧遠二人并未多言。
沈寒時閉目養神,蕭寧遠和玉姣也很累,兩個人便也靠在馬車上閉目休息。
有外人在,蕭寧遠到底還是收斂了,并未和玉姣靠在一起。
馬車上,到底比在馬兒上面舒服多了,至不用直面凜冽的冷風。
困極了累極了的玉姣,不知道何時,便緩緩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玉姣若有所覺地睜開眼睛。
便瞧見,對面的沈寒時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此時正目空無地看著前方,不知道想著什麼。
玉姣不敢打擾,便閉目休養。
又過了好一陣子,蕭寧遠的聲音傳來:“前面停車。”
此時已經晌午,大家一路舟車勞頓,人能得了馬兒也不了,此時也只能暫時休息一下。
蕭寧遠看著藏冬吩咐了一句:“藏冬,我看前面有一驛站,你過去買一些吃食。”
藏冬微微點頭,領命而去。
蕭寧遠則是轉,將玉姣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正是晌午,明,落在玉姣的上,竟不人覺得冷。
此已經臨近淮,想來是淮比汴京地勢偏南的原因,所以此了幾分寒涼。
蕭寧遠拿起一個水囊,便往一旁那尚未完全結冰的河面上去了。
沈寒時從馬車之中出來,便看到玉姣依舊站在馬車的旁邊,于是就從另外一側下車。
玉姣聽到靜,連忙看向沈寒時。
“沈先生,多謝你。”玉姣真誠地說道。
沈寒時淡淡道:“有何可謝?”
“謝你沒有和主君說起,你早便救了我的事。”玉姣小聲道。
沈寒時神淡淡:“本就是小事,無需多言。”
玉姣看著沈寒時,忍不住地說了一句:“那……沈先生,會將在西山田莊附近看到的事,說出去嗎?”
玉姣雖未明說。
但沈寒時知道。
玉姣這意思是,怕他將蕭寧遠回京的事說出去。
蕭寧遠到底是有圣命在,又是武將,忽然間返京,那自然是犯忌諱的。
沈寒時不喜蕭寧遠,但他不會再此事上,做文章。
若此事鬧起來。
蕭寧遠為了一個側夫人回田莊。
對玉姣,絕非好事。
他雖不會這樣做,但如今玉姣這樣問,他的心中便有了幾分惱意,聲音之中好像是淬了冰一樣的:“沈某雖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也并非那種險狡惡之輩,薛四姑娘這麼問,難不是擔心我會這樣做?”
玉姣見沈寒時好像生氣了。
連忙開口道:“是我的不對,先生莫要氣惱。”
“而且,在玉姣的心中,先生是玉無瑕、清正無私之人,若連您都不是正人君子,那這天底下,也沒人配得上的正人君子這個稱呼了。”玉姣繼續道。
沈寒時淡淡地瞥了玉姣一眼。
正人君子嗎?
那便繼續做他的正人君子。
等著蕭寧遠取水回來,藏冬買了點心,馬兒也簡單休息后,眾人便繼續上路。
終于趕在傍晚之前,進了淮。
……
淮的叛軍,并未在城中,而是在淮往南那片,連綿不斷的山中。
所以這幾日,蕭寧遠都在淮的郡衙落腳。
此時馬車已經停在淮的郡衙外。
蕭寧遠先下了馬車,然后對著玉姣出手來。
玉姣彎腰出來,將自己的手搭在蕭寧遠的手上,蕭寧遠用力一帶,便將玉姣帶了下來。
接著便是沈寒時。
一綠蟒袍,滿臉正派的男子,已經等在郡衙門口了。
他是此的郡守,名馮紹。
馮紹見大家從馬車上下來,連忙大步迎了上來。
他看著眼前的蕭寧遠,有些微微的驚訝……他今日來這,是為了迎沈大人,沒想到蕭伯爺竟然也在這馬車上。
難不,蕭伯爺今日一早,就去迎沈大人了?
蕭寧遠離開淮的事,并未對人說起。
郡守馮紹,并不知道蕭寧遠離開的事。
好在馮紹并沒有把事往蕭寧遠回京的事上想,因為這三日,他是見過蕭寧遠的。
蕭寧遠從此離開,自然是做了安排。
馮紹見到的,自然不是真正的蕭寧遠,不過是蕭寧遠暗衛冒充的。
馮紹每次見蕭寧遠都是低著頭的,在沒有仔細端詳的況下,倒也沒分出個真假來。
馮紹開口道:“見過伯爺,見過沈大人。”
說話間,馮紹便將目落在了玉姣的上。
玉姣立在蕭寧遠的側后方,雖只穿了農婦的服,但難掩絕容。
整個淮,都找不出另外一個,這樣漂亮的人。
“這位是……”馮紹見玉姣模樣出眾,自然不敢小看,連忙開口。
蕭寧遠看了看旁的玉姣,開口道:“我的丫鬟。”
玉姣意外地看向蕭寧遠。
丫鬟?
何時了蕭寧遠的丫鬟了?
蕭寧遠這樣說,倒不是真的想讓玉姣當丫鬟,而是……玉姣需要一個份,可以一直跟在他邊的份。
經歷過玉姣遇險的事。
蕭寧遠自是多了幾分不安……尤其是在這看似太平,但其實暗流涌的淮。
蕭寧遠想將玉姣,寸步不離地帶在自己的邊。
蕭寧遠的這一句丫鬟,讓馮紹頗為意外。
只是丫鬟嗎?
不過馮紹到底不蠢,蕭寧遠都這樣說了,就沒有繼續追問。
這問多了,難免討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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