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死咬著牙，眼眶猩紅，整個人疼得近乎痙攣，冗長的痛苦卻帶不走的理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非常人的力道忍著。

漫長的時間下，那被扭曲到往反方向凹凸的關節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響，隨后關節蠕著掙扎著，痛苦地一點一點回歸到了原位。

滿頭大汗，用盡力氣。

鹿的手無力地垂落在了側，而原來被辛胤扭曲到不正常的關節卻已經恢復了原樣。

辛胤瞇眼笑，“追查下去，他只會發現你是個怪。”

所以辛胤出現這樣打斷的復仇并帶直接走。

那一刻，低著頭的鹿緩緩抬起頭來，剛才的劇痛讓說話都帶著息，可是抬頭那一刻，眼底跳著忽明忽暗的紅，如同漆黑夜里的暗紅霓虹，昏暗地閃爍著。

聲音嘶啞，“我可沒求你幫我！”

“剛才用那雙眼睛看他了吧？”

辛胤按住了鹿的下，那張致的臉就這麼上去和對視，一瞬間，他瞳仁里似乎有著萬丈深淵將拽，“忽然滅掉的燈，被侵的大屏幕，以及宋淮予會當眾緒失控，因為你……用你那雙眼睛看他了吧？”

鹿咬著牙，牙齒卻發出了抖的咯咯作響聲，“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我心疼心疼不行麼？”辛胤松開嘖嘖慨，手過宋淮予先前打的地方，“這一掌痛快嗎？兩年后的復仇，在我眼里就像個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可笑。”

“我怎麼看不出你一點心疼。”鹿在剛才的掙扎下頭發顯得有些凌，漆黑長發下出了一小節脖頸，和順著脖頸線向下的干脆利落的肩膀與鎖骨。

那皮白得刺眼。

辛胤甚至可以看見白皙細膩的下那幾跳著的脈搏，流淌著令人瘋狂的。

咬著牙和辛胤對視，不讓自己退。

“收回你低賤的形容詞，鹿。”

辛胤直接再次將拽到了自己面前，毫不留地揪起了落在脖子上的發。

那節脖頸毫無防備地完全暴在他視野里。

“我就不能心疼你嗎？我們這種關系……”辛胤笑了，聲音低啞，“你可是我的人啊。”

鹿眼底那一圈暗紅閃爍得愈發快速，如同加快的心跳，“不，不要，今天不可以——”

來不及反抗了，辛胤低頭咬住了的脖子，外人看來如同親吻，可是鹿卻能到他銳利的牙齒刺破了的，毫不留地往里捅進去，鮮汩汩而出，出量比剛才宋淮予讓的傷要大出無數倍！

失過多讓全無力，肢都開始麻木和變冷，白得沒有一斑點，如同完的玉，可是這一刻，臉上升起一不正常的紅。

麻木了的四肢不聽使喚，供量足夠支撐的只剩下大腦和心臟，刺痛，酸，被推向地獄的最深……

不知道維持了多久，鹿狠狠哆嗦了一下，“不——”

最后一刻不控制痙攣著，劇烈抖，辛胤終于離開，拔出牙齒的時候鹿甚至能覺到他離了自己的，人癱在他兩上，不停地息著。

鹿面紅，張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再說一遍，我是什麼？”

鹿痛苦地閉上眼睛，而這個時候，辛胤卻睜開了剛才細瞇起的眸子。他猩紅的眼珠在車廂里發亮，是比鹿眼睛還要亮的鮮紅。

滿足的，貪婪的鮮紅。

“主人……”

******

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車的，到了別墅，車門被打開那一刻，兩狠狠一，差點跪在地上。

剛才被辛胤吸導致現在渾無力，跌跌撞撞扶著車子站穩了，罪魁禍首卻笑著從后排出來，背影高，步履優雅，活的人間貴公子模樣。

就仿佛……剛才禽一般的事不是他干出來的。

“在今天這種時候跑出去找宋淮予，鹿你很大的膽子。”

走了兩步，辛胤停住了，他年紀輕輕，卻心機深沉，擁有一張乖張又漂亮的臉，做事又仗著本事和背景無法無天，鹿是他的全職助理和傭人，也是他……

的共者。

“我為什麼不可以找宋淮予。”

鹿低著頭，可是聲音是咬著牙從牙里出來的，帶著恨意，“他是殺人兇手。”

“你是自殺的。”

“不，是他我的。”

鹿抬頭，看向辛胤，“是他……選擇了拋棄我，是他害死我！”

“我早就發現了。”

走到門口的辛胤用指紋打開了別墅的大門，隨后轉迅速來到了鹿的面前，手細的長發，像是在細細品味頭發的，“你這人啊，可是比一般男人都還要可怕的怪，連自己碎尸萬段都能豁出去，不怕死了什麼都撈不到嗎？”

說這話的時候辛胤的眸子故意深紅地閃爍了兩下，像是在表達他的緒，戲謔又嘲諷，如同高高在上的看客。

麻木無地注視著一切悲劇的發生，卻離在外，無于衷。

鹿卻笑，咧笑得暢快，“怎麼會撈不到呢？這不是撈到了他的疚嗎？”

有的時候，后悔是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眼前人這一瞬間的表……

可真是絕而愉悅啊。

目睹了細節的辛胤手拍了拍鹿的臉，輕輕親了一下，對待像是在對待一條寵狗，“你真可，可是這樣去找宋淮予，我會吃醋的。”

然而鹿的表沒有一容，聲音都是冷艷的，“你真是撒謊不眨眼。”

不信拉倒。

辛胤朝天翻了個白眼，然而這人渣連翻白眼的表都無比漂亮，“沒有我，任妍妍那綠茶婊指不定當場把你白的說黑的。”

鹿頭也不回地往客廳走，“那我謝謝你，你人真好。幫你做好飯，我晚上回家。”

“你有家？”

一聽辛胤就笑了，他平時擺著一張冷臉，也許是知道自己的臉殺傷力有多大，所以不常笑，但是笑起來全世界都跟開了花似的。

他說，“別逗了鹿，你全家都死了，死了，活著的就你一個了。你跟著我吧，我保證不讓你吃虧。”

鹿年喪母，親生父親不知道是誰，輾轉反側流浪，后來被宋家老爺收養，于是便有幸和宋淮予一起長大。

視宋家為自己的救世主，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宋淮予，擁有一個自己的小家。

然而現在——

卻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怪。

“要不是我人帥心善，收留你這個小可憐，你現在估計在討飯吃。”

厚著臉皮大言不慚地說話，辛胤關上門，走到客廳坐下，男人姿態優雅，笑著手拖住了自己的下，細長的手指抵著他薄的，一字一句道，“想怎麼謝謝我？盡管來，多大的禮我都得起。要不這樣，你以后別穿服，給我嘗嘗別的部位的……”

鹿忍無可忍，伴隨著緒的起伏，廚房的刀都跟著被一估無形的力量憑空從架子上哐哐哐晃著托到了空中，那刀尖刷刷刷地一溜煙，掉頭對準了辛胤。

“這麼大殺意？”然而辛胤只是打了個指響，控制的刀便在瞬間哐當一下落回了原來的架子上。

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鹿無從得知。

只知道他對外是辛家大爺，最年輕的掌權人，喜歡玩弄和調戲，又說不出真的是否對又占有來……

剩下的有關于辛胤的消息……一無所知。

鹿扭頭咬牙道，“你是個比怪還要可怕的怪。”

“謝謝夸獎。小寶貝。”

令人捉不的年正高高在上坐在沙發中央笑。

傍晚昏暗的從他背后照進來，濃稠又模糊地暈開，那一瞬間，鹿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拯救人的天使……

還是毀滅人的惡魔。

“我真的要回去。”

“回去，可以。讓我吃飽先。”

手指攥了又松，鹿抬頭看向辛胤，“晚飯吃什麼？”

辛胤瞇起眼，白皙的臉上出一副愉悅的表，“你。”

“……”鹿覺得自己還不如當年就這麼死在歹徒的兇下得了。

……下場就是鹿滿臉紅地打車從辛宅到了另外一棟別墅樓下，扶著墻，兩不停地哆嗦，失過多讓本無法站穩，只能背靠墻托住自己。

白得像雪，都已經不像是正常人類的白了，鹿弱小一只站在豪華龐大的別墅門口，顯得特別可憐，有男人從里面見了門口的人，放下了手里的合同，從書房里走出去。

走到門口，隔著門，鹿卻覺得如同隔著監獄牢籠的欄。

“終于知道回來了？”

男人過雕花的鐵門沖鹿冷笑，“怎麼不干脆死在外面？”

“我怕你心疼。”

鹿聲音里帶著嘲諷的笑，“沈清讓，不歡迎妹妹回家嗎？”

沈家集團的大，那個穩重又英俊多金的總裁……

沈清讓死死盯住鹿幾秒，隨后給管家使了個眼，這門才緩緩地從鹿面前對半打開，鹿往里走了兩步，被沈清讓一把拽住了手腕。

手腕太細了。

沈清讓皺著眉，“這一周去哪了？”

“去和野男人鬼混了。”

鹿頭也不回，“松手。”

“還知道回來？”

“我家我怎麼回不來？”鹿扭頭沖他笑得開心，發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看不慣我就趁早把我趕出去，沈清讓。”

看見了脖頸上細微的兩個小孔的痕跡，還未完全復原，沈清讓的眸猝然加深，“誰的？”

“怎麼？”鹿故意把還未復原的兩個小孔給他看，連同大片的一起，黑發下瘦削的肩胛骨顯得尤為白皙，細細看去好像還在發抖。

是害怕嗎？

還是恨？

“不好意思啊，為你們的寵，我，讓別人了呢。”

那一刻，從沈清讓的眼里看見的，是明顯的厭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層厭惡背后，似乎還有著別的緒。

鹿沒有去管沈清讓，徑直往里走，別墅豪華又寬敞，走到了旋轉樓梯上，再一次被沈清讓住，“你眼里是不是沒我這個做哥哥的？”

“你也不過是貪圖我里……”那一刻，鹿笑了，白得有些過分的臉上，著些許先前還未完全褪去的，又愉悅的紅暈。

而偏偏這樣面若桃花，生出的卻是嘲諷的表。

那眉目艷麗又冰冷，狠狠拽了拽自己的領，出大半邊白皙如的，像是故意的一般，鹿勾，“有那位大人的罷了……”

那一刻，過薄薄的，沈清讓看見了下脆弱抖的鎖骨，和那流淌著迷人味道的鮮。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吃。

獠牙從邊出，沈清讓聲音低了，有些嘶啞，“在試圖挑釁我？”

鹿走上二樓打開了自己臥室的門，隨后回頭看了沈清讓一眼，“你們永遠都會被自己的所控制，真是令人惡心。”

“你也一樣。”沈清讓的眼睛微微發紅，“并且靠此骯臟低劣的手段活著，我的妹妹。”

鹿和沈清讓毫無緣關系，只是被某個人放在了這樣一段神的關系里。

住在這棟別墅里的，一共有四兄弟，算沈清讓在，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而，是兩年前被某人帶這里的，那位大人抓著的手對說，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他們就是你的兄弟，要互相照顧彼此生活。

收回回憶，鹿站在臥室門口，瞇著眼睛，“我可能會搬出去。”

“我不允許。”

沈清讓想也不想，直接否決。他是四兄弟里年紀最大的，也是堂堂沈氏集團的大總裁，人帥不說，還特別高冷，外人都覺得他是鉆石王老五，只有鹿對此嗤之以鼻。

什麼鉆石王老五，不過是聞著味道來的狗。

“我絕對不會允許我沈清讓的妹妹住在外面，鹿你給我死了這條心！還有我聽說你最近……在外面找了一份兼職？”

話鋒一轉，沈清讓跟著大步走上樓梯，來到了鹿的門口，“是去了什麼……SYN事務所？”

鹿皺眉，“跟你有什麼關系？”

“給我辭了。”沈清讓態度堅決，“沈氏養不起你了？要你去外面兼職？”

“我只是想擁有一點自己的自由活時間。”鹿企圖反抗沈清讓的只手遮天，“你休想控制我的生活。”

“傳出去我沈氏集團總裁的妹妹在外面打工，多難聽？”沈清讓不讓鹿關門，他住了鹿即將摔上的門，一字一句，“想工作？可以，明天開始來我公司上班。”

鹿不說話，沈清讓發號施令完畢，便松開了手，還甚至替關上了門，關門前留下一句好自為之，隨后大步走開。

沉默一下子包圍住了鹿，走到了自己床前，床邊有一扇大鏡子，過鏡子，看見了瘦削的自己，和脖子上的兩個細小的孔。

鮮的味道，有這樣嗎。

想起了辛胤那雙濃稠鮮紅的眼睛，鹿低頭咧笑了笑，手機恰好震，打開一看，是辛胤的微信。

【明天事務所有重大客戶要來。】

【早上九點，不要遲到】

——好。

可是當鹿睡醒的時候，站在門外的是一臉冷漠的沈清讓，雖然表是冷漠的，但是他開口說的話還多，“睡醒了？睡醒了跟我去公司報道。”

鹿穿著睡，甚至還著半邊肩膀，拉開門就看見沈清讓那張臉，一下子從半睡半醒狀態變了極為清醒的狀態，說道，“我今天有事。”

“去那個什麼SYN事務所嗎？”

沈清讓盯著大半邊肩膀，眼底悠悠地有紅跳了跳，隨后道，“之后直接來我公司上班就行，你沒必要出去。”

“好像很關心我啊，哥哥大人。”

鹿干脆雙手抱在前，倚在門框里，直了兩條細長的，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清讓，“是怕我被別人搶走嗎？”

“你也知道你是什麼份。”沈清讓皺著眉，“讓外人接，別做夢了。鹿你現在出去，全世界的夜族都會沖過來把你生吞活剝。勸你好自為之，活在我保護圈里。”

話總是說得這麼難聽。

鹿笑了，“那我可要謝謝你保護我，但我真的沒興趣去你沈氏集團上班。”

“我打賭，不出一個星期。”沈清讓冷笑著，“你會哭著回來找我的。”

“丟人嗎？”

鹿無所謂，“反正我不要臉。沒事的話可以讓開了，我九點有重要工作要對接——”

那一刻，沈清讓一把抓住了鹿的手。

纖細的手腕里，到底流著多滾燙的鮮呢？

男人的眼睛倏地發，“養你在我們家，到底什麼目的，你還不明白嗎，鹿——下次別讓我發現有別的男人了你，你里的每一滴，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