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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一百二十一章東風強勁

仁州龍衛府座落在安府西門偏僻,像普通人家一樣的大門,門前也沒有匾牌,不知道的人經過本想不到這里就是能讓小兒止啼的龍衛衙門。

一只信鴿落在院后的鴿棚里。鴿棚有專人看著,從鴿下取下信件,看了一眼暗記,標的是乙類。甲類是謀逆、元天教之類的大事件,乙類是地方吏的貪腐、山匪之類的,到于丙、丁類的小事件就不用驚州統大人,直接理即可。

第二天一早,章飛強看到了重新謄抄過的信,“江、劉清地五百余頃,興國縣令勾結黃家對抗清仗,任同流合污,已押待命,項。”

自打年底發生的元天教案后,仁州已經沒有再出現過甲類的大事了,章飛強知道,近來的大事就是清仗使余大人在各縣清查田畝,自己奉上命差遣了十名龍衛保護余大人,項氏兄弟是十人中的好手,怎麼去了興國縣,余大人不是在安齊縣嗎?

江、劉、任三人,章飛強知道,江安義、劉玉善、任國強,都是清仗副使,沒想到這群讀書人搞起斗來了。

手指在江字上點了點,這個狀元郎他有印象,德州有人告他暗通元天教,結果惹下一場澤昌書院學子圍攻司馬府的大事。此人不滿二十,如今三元及第,詞名遠揚,又有范炎中、余知節這樣的老師,想不發達都難。

章飛強倒不在意江安義將來會做多大的,龍衛對上員天然有一種居高臨下,不過這個江安義很是了得,剛來仁州就把林縣翻了個底朝天,查出千余頃田地,現在又在興國縣發威,搞倒了黃半城,年銳氣勇不可擋啊。

原本章飛強并不看好清田衙門與李家相斗,荊棘遍地的仁州居然被江安義大刀闊斧地一通砍殺,生生地劈出一條道來了,李家還真有可能載在這頭小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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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江安義的年紀,著下扎扎的胡子,章飛強生出英雄易老的慨來,自己二十二歲進龍衛,十二年間做到州統,也算是春風得意,不過越往上走路越窄。

德州州統楊良因為元天教一案立功調任登州州統,雖然都是州統,但德州是下州,登州是上州,階晉了兩級,無形中的權力就更不用說了。此次清仗田畝,天子十分重視,龍衛五天一報況,如果能好好利用此事,說不定是次機會,自己得好好思量一番。

黃新青被扳倒,嚇壞了縣里的觀者,兩天時間,戶曹滿了來更換田契、補繳稅賦的人,加上黃新青的五百四十三頃地,興國縣清查出的田地也超過了千頃,劉玉善和代理縣令蘇允歡合作得相當愉快。

仁州府衙,二堂旁的花廳,刺史李功昭對著手中的公文發愁。公文是興國縣發來的,報告龍衛發現縣令盧賄,有意替黃新青匿田產,現已被龍衛抓拿收押,同時清田副使任國強貪臟枉法,也被收押,一并請求州府置。

都是清田惹的禍,李功昭將手中公文往桌上一擲,子往后一靠,閉目沉思。任仁州刺史已有五年,三年一考,明年如果考核良好的話自己能了,偏偏這個時候清仗使來了仁州,查出這麼多問題,估計考核能保住中平就不錯了。

自己雖然姓李,卻不是安齊李家人,不過在仁州任刺史,不與李家搞好關系是呆不長的。初上任自己便親到李莊,拜見李家家主李師友,認其為伯,與李明德兄弟相稱,長子更是托付給李明德的三弟平州長史李明嶠,千萬縷的關系如何掙得清。

前幾日收到李明德的來信,寒喧訴苦,請他代為斡旋,李功昭苦笑,自己雖然是仁州刺史,可是余知節是吏部侍郎,又奉皇命而來,怎麼會因為自己而耽誤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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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司戶史王員威輕聲喚道,“大人,卑職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王員威,原是府中小吏,上次江安義事件投了李刺史的緣法,被提為從九品下司戶史,在李功昭邊出謀劃策,很得信任。

李功昭依舊閉著眼,道:“講。”

“大人,俗話說順得哥失嫂意,既然龍衛已然手其中,大人絕不可猶豫,如果被龍衛暗奏觀,大人恐怕失去帝心。”

李功昭猛地睜開眼,坐直,看著王員威道:“不錯,依你看本府應該如何做?”

“罷免盧縣令,重罰黃新青,至于那任國強由余大人治。除此之外,大人還要行文各縣,嚴令各縣按照清仗使衙門的律令行事,若再查出徇私匿田產案,照興國縣例治。”王員威侃侃而談。

李功昭沉思片刻,道:“如此一來,本府便與李家撕破了臉,以后在仁州怕是舉步維艱。”

王員威笑道:“大人,面上的文章越嚴厲越好,這私下如何做大人日理萬機,哪能分明。”

“不錯,不錯,員威啊,吳參事年歲已大,有意回鄉,你好好干,本府看好你。”

“多謝大人栽培,員威敢不效犬馬之勞。”王員威大喜,一躬到地。

門子進來通稟,“章州統求見。”

李功昭與王員威對視一眼,道:“請。”

火云彪,章飛強昂首闊步走進花廳。李功昭不敢拿大,站起笑道:“章州統駕臨,失迎失迎。”

“李大人,您怕是想著這瘟神來府衙干什麼,趕走人的好。”章飛強調侃道。

說笑幾句,章飛強轉正題,“李大人,興國縣轉來的公文你收到了嗎?我的手下冒昧出手,還請刺史大人見諒。如今盧祖等三人還押在牢中,卑職想問一起大人如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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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功昭心中鄙夷,什麼冒昧出手,分明是想搶功,臉上笑道:“州統過謙了,龍衛有監察百之職,為國除蠹當記其功,我怎麼敢責怪。”

頓了一下,李功昭反問道:“興國縣的事我想聽聽州統的意見,咱們商量著辦。”

李刺史給面子,章飛強笑道:“李大人客氣了,章某是個人,大人既然讓我說,那我就直說。盧祖抗拒皇命,該由大人按律治,黃新青明知朝庭清查田畝還試圖匿過關,絕不可輕饒,我親自帶人前去查看是不是還有未報的田地,重重地罰。至于任國強倒是麻煩,不如讓清仗使余大人置,李大人你看呢?”

章飛強所說與王員威的建議差不多,李功昭笑道:“章州統比我這個刺史考慮得還全面,就依州統所說。本州屢發員枉法事件,本不安,即日起行文各縣嚴查,恐怕還有借重州統之。”

李莊,陳洪明從徒弟的后背將手撤回,疲憊地道:“好了,傷已經去除了,這個把月還要調養調養,年紀輕輕的別落下病,待會我寫個方子,讓人去抓藥。”

陳洪明沒有兒,姜健是他唯一的弟子,名為師徒,實則親如父子。

姜健見師傅滿面倦容,心痛地道:“徒兒不肖,讓師傅累了。”

“平日讓你多練練功,總是以為自己了得,如今吃了虧才知道天外有天吧。”陳洪明在姜健的摻扶下從床上下來,教訓道:“你這功夫還需錘煉,等這場事了了之后,為師帶你回山門,讓你師伯教教你。”

“是。”

陳洪明思忖道:“據你所說,傷你之人是那日潛莊中的人,江狀元的履歷為師讓人查過,他不過是農家子弟,一直在鄉間讀書,并沒有聽說他習過武,是他的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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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什麼人傷了我的徒弟,都要留下命來。”陳洪明兩眼出寒,氣勢洶洶地道。

江安義在興國縣沒呆幾天,看著劉玉善忙前忙后,而這些瑣碎的細務并非他所長,所以江安義決定回歸安齊縣。余知節見到這個弟子很是夸贊了幾句,一去興國縣就解決了大難題,而且帶著整個局面都活了起來。

這幾日,喜報不斷傳來,各個縣的清仗工作都進展迅速,州府也一改拖拉的況,連連發文催促各縣加快清仗速度,李家已經陸續報來近千頃田地,而且還在繼續清查。算來,仁州已經清仗出八千多頃土地,在三個試點的州中遙遙領先。

余知節喜滋滋地向天子奏報請功,江安義被他放假了,休息一陣子再說。江安義在安齊縣沒有人,有空便去找許昌化玩耍,兩個人經常騎著馬到城外打獵,在許昌化的指導下,江安義的箭有了長足的進步,偶有神來之筆,讓許昌化連連夸他有天賦。

江安義想要抓住靈一現,每次都以失敗告終。許昌化安道:“這種靈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練得多了,靈機自然會出現,積累的足夠,突破是水到渠的事。”

彤兒有幾次也跟著一起玩耍,見到江安義冷著臉不理睬。看到江安義有次一箭雙鳥后眼中出驚佩的神氣,撅著小心地嘟囔著,“傻瓜偏生運氣好。”

江安義不想和小孩一般見識,有意找說些閑話,一來二去,彤兒又和以前一樣和江安義有說有笑起來。

李莊,積善堂,李師友面郁,聽著長子訴說最近的況,“……各縣的清查力度都加大了,原本拿了錢和東西的幾個清仗副使都將錢退了回來,換了一副臉,李功昭前日來信勸我順應形勢。”

“好了,不要說了,去陳洪明師徒來,再把許昌化也喊來,今天下午商議一下。老虎不發威,誰都當是病貓,踢上兩。”李師友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惡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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