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斷案向來公正,也不能聽信宋逾白的一面之詞,還是要等審問過了從犯和主謀,證據和機都確鑿后,才能結案。
只是,被顧大人派去提審主謀的那一隊衙役,此時卻遲遲未歸,不知是否遇到了什麼阻礙。
李同知也沒干等著,現下又把已經收押的從犯單獨提審。
從犯便是王,他從昨晚被宋逾白捆來州衙后,就是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堂前。
宋逾白見他過來,眼神頓時一冷。
昨晚得知余晚竹失蹤,宋家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何人擄走了。
正一籌莫展時,宋小蘭忽然提起們昨日下午出門散步,曾見到過王在自己院子外邊鬼鬼祟祟的。
宋逾白聽了這話,連猶豫都沒有,立即連夜敲開了趙村長和孫獵戶家的門,說是王家人暗藏禍心,綁走了自家娘子,讓他們隨自己去拿人,然后去州衙報。
他若自己去,就怕那王家不肯出人來,他勢單力薄,需得把方方面面都算計好。
趙村長一聽便知這事耽擱不得,村里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村長定然是責無旁貸。
況且,宋逾白又是秀才,是在知州大人面前都能說上話的人,他沒必要為著那不相干的王家而得罪他。
再別說那山貨買賣,自家也是得了宋家好的,因此連忙配合他去王家拿人。
宋逾白上孫獵戶,也是因為他為人耿直,常年打獵又有一好武力,若那王不從,也不必跟他廢話,直接強行捆去州衙。
去王家拿人時,王果然不認,宋逾白卻沒有耐心跟他周旋,讓趙村長等人攔住了王家二老,又和孫獵戶捆了王。
王家的爛攤子便給了趙村長,他則是借來馬,獨自帶著王來到州衙報案。
誰知,來到州衙后,還沒怎麼審問,那王便已嚇破了膽,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宋逾白這才知道背后主使竟是王,以及他們擄走余晚竹后,去的大致方向。
他早已心急如焚,便比差先行一步,前往荒山尋人。
可他知道的只有一個大概方向,茫茫荒山里,若是走錯了路,那等著他去救的余晚竹,該是有多絕?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他憑著心里面的那直覺,竟然沒費多波折就找到了。
找到的那一瞬間,宋逾白的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慶幸。
一路上,他想過許多種場面......幸好還活著,幸好,他找到了。
他心里有多慶幸,同樣的,就有多憎惡那些想害的人!
不論是那三個被他親手燒了的,還是王和王這兩個背后主使,亦或是還有旁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大膽王,你可知罪?”
李同知嚴喝一聲,王立即趴跪在地上,害怕得不敢抬起頭。
“王,你究竟為何要謀害宋余氏,還不從實招來?”李同知審問道。
王子抖了抖,“大人,草民不知道啊,草民冤枉!”
他是真的不知道,妹妹只說是讓自己幫忙盯著宋家,打探清楚余晚竹的房間是哪個,再就什麼也沒跟他說了。
包括那什麼城外荒山,他也是聽妹妹無意間說,才知道有這麼個事的。
他萬萬沒想到,妹妹讓自己做這些,竟然是為了要綁走宋秀才的娘子,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幫忙盯著宋家了。
王悔不當初,不該因為王允諾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就把自己連累到了州衙。
衙門那是什麼地方?吃人不吐骨頭!
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聽說但凡是進了州衙大牢,不死也得層皮,他就是貪財了些,可沒想過要害人呀!
“冤枉?本問你,你可是曾暗中監視過宋家?”
王不敢撒謊,只得是點了點頭。
“你既然知道自己妹子要對宋余氏下手,為何知不報,你雖然是沒出什麼力,但你這種行為,視為從犯,這謀害他人的罪責,你也是要擔一份的!”李同知語氣不怒自威,帶著常年判案磨煉出的迫。
這種迫,審問犯人時最為有效。
果然,王的額上立即生出了冷汗,他咬牙道:“大人,草民也是被我那妹子蠱了,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草民一時財迷心竅,才會幫著干了這些蠢事!”
想到自家妹子,他簡直是又恨又怒。
既然已經進了劉家,安分待著不就是了,劉家那麼富貴,定然是有不盡的清福,只需偶爾給家里送來些錢糧便是,為何偏偏要害人?
王偏了偏頭,看到離他不遠站著的宋逾白,仿佛是見到了救命稻草。
先前在家時豪橫全然不見,忽而滿臉哀求地撲過去,拽住了宋逾白的角,“宋秀才,宋秀才,我真的是無意的,我不知道王藏了這種心思,你信我,我絕對不是想害你娘子啊!”
“要怪,就怪我妹子那個毒婦,是想害人,連累了我,跟我無關啊宋秀才!”
宋逾白皺著眉,神淡淡,他左移一步將角從王手里出,俯下看他。
“王,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順著你這條線索,我也不能那麼快找到我娘子,”他冷笑道,“還真是多虧了你。”
王卻沒聽出這話有什麼不對,聽見宋秀才說謝自己,他心中一喜,連忙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應該的,應該的,我這算不算也是那什麼,什麼將功折過?宋秀才,看在我沒有闖下大禍的份上,你幫我跟大人求求,嗎?”
宋逾白卻不再看他,“求?李大人方才說了,知不報視為從犯,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王的心瞬間墜冰窟,完了,全完了。
王家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只會惹是生非,捅破了天,還要讓他來背鍋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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