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鮮用這般責備的語氣對余晚竹說話。
一來是嚇到了,見不得在自己眼底下折掉一條人命,那孩子雖然潑賴了些,可究竟也沒釀什麼大錯,小懲大戒便是,犯不著出手。
萬一真的傷到人,恐怕余晚竹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去。
這可是南寺山門外,不乏有來往的人,出了什麼靜,定然是瞞不住旁人的。
無論是傷人還是害命,屆時都會惹上司,怕余晚竹一時沖,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余晚竹也明白,解釋說:“娘,放心吧,我有分寸,就是嚇唬嚇唬他罷了。”
趕車這一下看著兇險,實則在手里著勁兒,他即便是沒躲開,這騾車也不倒他上去。
更何況那小乞丐長年混跡在外,手也還算靈活,怎麼可能躺著不,任由騾車來傷他。
他渾的心眼,想謀財是真,但總不能不顧自己命吧?
余晚竹早已拿準了他的心思。
顧仙仙也從驚嚇中回過神,“我就說嘛,竹竹才不是那麼沖的人。”
余晚竹莞爾一笑,“現在才懂我的嗎?”
車上還有兩小只呢,怎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莫遠從地上爬起來,抿著,看著騾車漸漸遠去,忽然,他眉間涌出一抹堅定,竟然是拔追趕騾車去了。
只可惜,人的雙哪里趕得上牲畜。
他遠遠地跟了兩刻鐘,實在累到不行,才停下來大口著氣,無奈地著騾車消失在視野中。
眾人到家時,已是半下午了。
剛把車架卸下來,安置好騾子,天竟陡然暗了下來,毫無征兆地就開始下起了雨。
這雨一直下了兩天才停。
只可惜,宋峻只有一天假,即便是下雨,他也仍是要回書院去的。
雨天沒法擺攤做買賣,余晚便在家里休息了兩日,許氏也得了閑,宋小蘭就一門心思地給大家做好吃的。
第三日,天終于放晴了,雨過初晴的天空澄澈如洗,昭告著夏日即將到來。
余晚竹和宋小蘭吃過早飯,仍舊是去玉寧街擺攤。
謝冬也是歇了兩天才過來的,看見余晚竹兩人,忙跟們笑著打招呼,“余娘子,宋姑娘,你們來了?”
寒暄了幾句,余晚竹便把攤子支楞開了。
過去了這幾日,似乎前些天那對母鬧事產生的影響,也被沖淡了許多。
們剛來沒多久,便有客人上門問詢,小半個時辰,余晚竹便接了兩三位客人。
有兩位姑娘是一同來的,余晚竹把底妝的部分給了宋小蘭,再由再進行后續的妝容,兩相配合之下,默契度提高了不,速度也是不慢。
正午時分,太有些曬,又是飯點,玉寧街上的人倒是了些許。
余晚竹特意讓宋小蘭去糯味居打包了幾份糕點,給老王和謝冬各送了一份,又留了一份自己吃。
糯味居是幾十年的老鋪子了,做的糕點味道極好,價錢也不便宜,謝冬和老王都不肯要。
宋小蘭笑道:“王大哥,謝大哥,你們就別推辭了,這糕點是我長嫂讓買的,說是謝謝你們前些日子仗義執言,不過是些吃食,你們就別客氣了。”
老王和謝冬不約而同看向坐在攤子前的余晚竹。
余晚竹察覺到兩人的目,舉著手中的點心朝他們揮了揮,便又喂進自己里吃了起來。
這般稔的模樣,好似在說:“別客氣,快吃!”
謝冬笑道:“正好了,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老王憨厚的笑了笑,也接過了點心,他倒是沒拆開吃,這點心價格不低,平常他都舍不得買,等收攤了帶回去和孩他娘一起吃。
宋小蘭回去,余晚竹把點心推向,“糯味居的玫瑰糕真不錯,你快吃點。”
兩人在外做買賣,一泡就是大半天,到了飯時,余晚竹也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總會趁不忙的時候,買些吃食回來先墊墊肚子。
正吃著,又來客了,還是個老人。
綠芙一臉喜意地坐了下來,“哎呀,余娘子,可算見到你們人了,愁死我了!”
“前兩日我來尋你,沒找著人,又聽說了有人鬧事訛你們的事,險些以為你們被人坑了,不來做買賣了呢!”
連著三天過來,三天都沒見著人,雖然知道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畢竟余晚竹是的貴人,想要穩坐花魁之位,還得靠。
“那就真是不湊巧了,綠芙姑娘今日是來做妝面的嗎?”余晚竹放下糕點,用帕子干凈手。
綠芙點頭,取了一個十兩的銀錠子放在桌上,“余娘子,這幾日就麻煩你了!”
如今在樓中正當紅呢,妝容方面還是給余晚竹比較好。
余晚竹讓宋小蘭在一旁吃東西,自己給綠芙上妝,畫著畫著,見臉出些許遲疑,以為是有什麼不妥,便問道:“綠芙姑娘,怎麼了?”
綠芙皺眉猶豫了片刻,才說:“余娘子,樓中那些姐妹最近纏我的......”
一個個的,都想打聽出是在哪,才畫出這麼致的妝容的。
余晚竹的手藝是的制勝法寶,本不告訴眾人,可架不住余晚竹在玉寧街的名氣越來越大,便是想瞞,也瞞不住了,還不如送們一個人。
畢竟自己才是最先驚艷眾人的那個,再加上這個順水推舟的人,旁人總不至于越過去吧?
“們也想來嘗試下余娘子的手藝,就是不知道,你這里方便嗎?”綠芙試探著說。
畢竟是青樓子,被人知道了總會有礙名聲,所以才會有這個擔憂。
余晚竹笑了笑,“自然方便。”
都是客人罷了,只要不生事,又何必計較那些個份?
綠芙這才放下了心。
余晚竹正要接著給上妝,卻見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綠芙姑娘,你先汗吧。”
綠芙未作多想,取出帕子汗,“下了一場雨,這天氣越發熱了,人怪難的。”
余晚竹眸閃了閃。
是啊,越來越熱了,有些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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