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道:“回稟陛下,告狀之人乃是翰林院侍讀宋大人。”
不止皇上愣了愣,眾朝臣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胡文山最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問道:“朱尚書,你這外孫,何時跟宋侍讀定了親?”
朱老爺子面譏諷,“胡大學士,難不我朱家兒的婚嫁,還得知會您一聲不?”
這個老東西,分明就是覬覦自家的外孫婿!
胡文山冷著臉罵了一句“荒謬!”
見圣上也盯著自己,朱老爺子恭聲道:“陛下,宋侍讀人才出眾,老臣便把外孫兒許配給了他,兩家剛過了小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皇上也有些頭疼,打斷道:“行了,把宋逾白也上來,朕給你們做這個主。”
看來不把這個事先解決了,大家伙也沒法安心上朝。
宋逾白上朝后,仔細把高、陳、胡三家兒如何勾結謀劃,拐騙臣子未婚妻,施以重刑,毀人容貌,事無巨細地表述了出來。
現下只有高鵬及一干婆子護院的供詞,事涉陳家和胡家的姑娘,兩位都是當事人,皇上也將們傳召了過來,當堂問話。
胡月菡跟陳瑤平日里再怎麼跋扈,也只是一介閨閣小姐,何曾見過這樣大的陣仗?
天子在上,百在側,縱使兩人再不想認罪,此刻在這般威嚴的大殿中,也說不出一句假話來,兩人對罪狀都供認不諱,承認是自己心生妒忌,這才下手對付余晚竹。
定國公、陳通政使、胡大學士三人面如菜,一臉的愧。
百也對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直讓他們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三人見事已再無更改,都跪下請罪。
“臣教子無方闖下大禍,請陛下降罪!”
“老臣管教不嚴,請陛下降罪!”
“微臣教無方,請陛下降罪!”
皇上起在階上走了兩步,頗為頭疼的了眉心。
這罪責若小了,怕是會寒了朱家的心,朱家書香門第,在清流文中頗聲,朱老爺子又掌管戶部,如今湛北災嚴重,正是倚重他的時候。
可若是罰得過重,高、陳、胡三家都是經年老臣,忠心正直,他們的面又不能不顧。
半晌,皇上嘆了口氣,皺眉道:“擬旨,高鵬品不端,輕薄無行,任意妄為,不堪為世子人選,著令褫奪其世子封號,杖三十,足半年,子不教父之過,定國公家教不嚴,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一月,在家好好管教管教子,定國公,你可有異議?”
“臣不敢,叩謝圣上隆恩!”定國公連忙磕頭謝罪。
皇上點了點頭,又看向胡陳二人,“胡、陳兩家家教不嚴,致使家中子孫犯下大錯,你二人罰俸半年,閉門思過一月。”
“胡陳兩,你們出世家,卻不思溫良謙恭之德,挑撥是非,陷害他人,實非良善之舉!”
“念及你們兩人還是未嫁子,暫且足一年,罰抄則百遍,另,陳氏毀人容貌,用心險惡,掌二十。”
胡大學士和陳通政使連忙磕頭謝恩。
胡月菡和陳瑤兩人面如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惶恐地把頭埋在地面。
兩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毀了,全毀了......
名聲和臉面便不提了,怕是日后兩人,都再難尋得一門好親事了。
皇上擺了擺手,又看向朱家父子,“朱卿,如此,你們可還滿意?”
幾人連忙跪呼,“陛下圣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也都跟著下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指向地上宣召而來的一干當事人,“好了,既然此事已了,你們就先退下吧,莫要在此耽誤朝會了。”
又看了眼宋逾白,“宋侍讀,既是你未婚妻子遭此之難,朕便允你兩日假,你回去好生勸,莫太過傷懷。”
接著又關切地道:“朱家兩位卿可需告假?”
沒道理允了未婚夫可以去探未婚妻子,而自家親長卻不能前去,皇上自認為自己還是跟公允的。
朱老爺子忙道:“回稟陛下,老臣因為此事延誤了朝會,已是不該,既然此案已結,老臣心愿已了,現下湛北災嚴重,戶部時刻清點籌集錢資,此時更不應因私廢公,老臣自當先士卒!”
“好!”皇上贊了一聲,“朱卿果然堪為臣子楷模!”
......
朱府,念云閣。
余晚竹在朱家養了兩日,仙姿樓便是宋小蘭和顧仙仙暫時替看著的,朱妙意時不時也會過去看看。
不過店里有方管事,還有董書寧和柳玉,若無人惡意生事,一般況下也不了。
因此,余晚竹倒是樂得自在,每日只承歡朱家二老膝下,安心養傷。
的傷在背上,不能平躺只能趴著,此刻聽顧仙仙給講述胡月菡跟陳瑤的事,忍不住爬起來坐著。
顧仙仙忙按住,“別激,別激,那陳瑤不過就是掌二十下,跟你背上的傷比起來,簡直算是輕的,哼,便宜了!”
余晚竹失笑,“我只是趴累了,想坐會兒,我看,激的人是你吧?”
顧仙仙氣哼哼的,也不否認。
自己的至好友遭了這樣的事,怎能不氣?
得知那幾人都遭到了懲罰,甚至家族也因此獲罪,這才到痛快了些。
朱妙意捂笑道:“雖只是掌二十,但那行刑之人,卻是陛下派來的,誰也作不得假,聽說那陳瑤的牙齒都被打落了一顆!”
宋小蘭冷哼道:“活該!”
傷害了余晚竹的人,當然應該到懲罰,所幸那幾人都已被陛下治罪。
聽聞高鵬被薅了世子稱號,又打了三十杖后,兩天過去了都一直還沒醒過來,還有那胡月菡,平日里最是自持份,在京中閨閣圈子里素有賢名。
現下事被揭開,雖然只是足,風評卻一落千丈。
素日里好的知己,竟然連一個來看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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