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2章從未離開

但此時現場的人，心裡可是對凌游的份產生了一些想法。

大家都沒有想到，凌游這個外地來的幹部，居然認識柴文，而且聽剛剛柴文對凌遊說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儼然是老相識了。

這個信息，對於所有人來說，可是一個值得回味的事。

而此時從這棟小樓走出來的柴文和凌游，二人一道散步在回往柴文住的小路上。

看著遠的景，柴文背著手問道：「來了，得有半年了吧？」

凌游想了一下回道：「有了。」

柴文嗯了一聲，隨即又問：「工作可還順利？」

凌游回道：「還算順利。」

柴文聞言則是輕笑了一聲：「不必報喜不報憂，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講。」

凌游聞言沒有說話。

柴文則是繼續說道：「我們，認識的時間短，你對我，也沒有很深的，可小游啊，你要知道，我可是跟了你爺爺十九年零七個月的人，我這平凡的一生中，最波瀾壯闊的二十年，都發生在與你爺爺一起的工作生活里，所以，你可以和我不親近，但，我不能和你不親近啊。」

頓了一下，柴文紅著眼眶，沒有看凌游，而是側頭看向了遠方：「因為，你是他的孫子。」

凌游聞言，心頭像是被重敲擊了一下一般：「柴爺爺...」

柴文一抬手，隨即擺了擺：「我沒事。」

二人一道走到一個二層小樓的小院子前，這個小院子里，不像其他院子那般，種種花養養草，看起來很乾凈，乾淨的，有些荒涼。

走進小院，柴文打開了房門，請凌游進去。

二人進了屋子，凌游環視了一圈，這一二層的小樓，一層的面積，大概有六十幾平方，一樓有一個小客廳，還有一間臥室，一個書房，二樓凌游沒有上去。

二人寒暄閑聊中，柴文說，二樓是空的，凌游要想上去，可以去瞧瞧。

這個養老基地的房子，都是二層樓的，因為這樣可以省去一些建築面積，有一些腳不好的老幹部，基本上也就是使用一樓的空間，二樓用作廚房和保姆的房間。

柴文現在的狀況不錯，他喜歡清凈，所以並沒有申請保姆，也沒有要求基地的食堂給他開小灶，只是自己平日里做一些簡單的小菜。

凌游上了二樓，本想看一看，可前腳剛踩到上面的臺階，就看到了二樓空的牆面上，只懸掛了兩張照片，但是準確來說，是三張，因為有一張，沒有相框，一個在最左面，那個沒有相框的，和一副中年人的相片，則是在最右面。

在凌游驚訝之際，柴文也上了樓，聽到腳步聲，凌游連忙要去扶柴文，可卻被柴文拒絕了，獨自走了上來，站在二樓的客廳里。

看了一下牆面的照片，柴文指了指最左面的那幅說道：「那是，你爺爺十二年前拍攝的照片。」

說著，柴文一笑，帶著一驕傲般的補充道：「還是，我給拍的呢。」

接著，柴文又一指右面的兩個：「那個，是我人，三十九歲那年，癌癥，去世了，走了之後，過了幾年，很多人勸我，組織上也勸我，讓我續弦，可我沒答應，我，很，到骨子裡去，我們兩個，沒有個一兒半，可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和再做一世夫妻。」

說著，柴文指了指空相框：「那個，是我，留給自己的。」

說罷，柴文長嘆了一口氣：「我這一生，心裡裝著的，就兩個人，如今，都掛在牆上了。」

凌游聽了這些，看向柴文，眼底滿是心疼。

柴文走到了一個沙發上坐下，凌游能猜到，這空的二樓，就只有這麼一個單獨的沙發，想必，這個老人是時常坐在這裡，看著牆上，他最掛心的兩個人，偶爾，也會同照片里的他們，說說心裡話吧。

過了一會，柴文說道：「小游啊，我在你爺爺邊，看著他為國家和雲海奉獻了一生，但同樣，我們兩個，看似鮮的背景下，在多個黑夜中，也面對著無數的痛苦。」

說著，柴文的眉頭皺的很：「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什麼呢？從塵埃中來，又回到塵埃中去，匆匆忙忙的。」

凌游聽後走到柴文的前，隨即緩緩蹲下，看著柴文的臉說道：「人活著，不就是圖個過程嘛，就像我爺爺，雖然死，可他做過的事，還留在人間啊，他做過的工作、他為這片土地奉獻過的與淚，老百姓記著呢，雲海人民記著呢，只要這些還在，他就永遠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從未離開。」

柴文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凌游看到柴文的狀態，心裡很是酸楚，片刻后，他拉起柴文的手，悄悄的給柴文了脈。

當他將柴文的手放回去之後，凌游心裡也就有數了，如他之前所想，柴文這是肝鬱不解的病，可能是對於爺爺的故，柴文始終不能釋懷，在這個世上，沒有了自己人，也沒有了自己崇拜的領導，柴文一時間，覺得活著失去了樂趣和期許。

在柴文這裡待了一個小時，黃新年給凌游打來了電話，說即將要返程回市區了，於是凌游這才辭別了柴文，並且說，自己這兩天閑下來，會再來看他。

回月州的路上，車上的人時不時就側頭瞥上一眼凌游，尤其是姚志鳴，更是看了凌游好幾次。

可凌游沒有心思搭理這些人，就是這麼眺著窗外，靜靜不語。

傍晚時，回到家裡，凌游和秦艽說了今天看柴文的事，他的想法是，明天想再去一次，帶著凌南燭，而且，他也想給柴文帶些葯過去。

秦艽聽后十分贊同，覺得，凌游有這份心是正經事，應該足夠的支持。

所以第二天，凌游理了工作之後，早早就從單位回了家，接上秦艽母子之後，又出發去了青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