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宇宙不再去看柯昊那張略微扭曲的臉，而是牽起七林的手向停靠在路邊的托車走去。

七林為宇宙理了理頭發、帶上頭盔，然后駕駛著托向家的方向前行。

柯昊看著兩人依偎的影，臉十分難看。

到了樓下，七林一如既往地接過宇宙的頭盔，然后將車停好。

“七林。”

“嗯？”

“......抱歉。”

聽到的道歉，七林立刻轉過來，頗有些不高興地說，“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

宇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是對所有的一切都很抱歉。

“他看不起我非常合理，你不用替前任道歉。”這會進出的人頗多，七林護著進了單元門，“而且，你不是幫我懟回去了嗎？”

宇宙反駁道：“哪里合理了？他這個人，總是居高臨下審視別人.....那種高高在上的覺我想起來都反胃。”

七林難得聽宇宙說起柯昊，而且還是如此直白的不喜，邊多問了兩句：“既然如此，為什麼沒有早早分開？”

方才也是宇宙自己說的，后悔沒有早些提分手。

“當時覺得，任何改變現狀的事都是令人恐懼、無比麻煩的。和柯昊從大學在一起到步社會再到我進攝影這一行，變了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七林“唔”了一聲，聯系宇宙的格，這是非常合合理的事。

他沒有再去追問。雖然心里是抓心撓肺的好奇，但這畢竟是宇宙的私，而且他也沒有合適的份去更加深的了解。

到了家，七林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去洗澡然后開始加班，而是和宇宙一同坐在沙發上，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怎麼了？”

七林想了想，先是問道：“最近覺怎麼樣？”

宇宙立刻明白過來七林說的是什麼，“還好.....次數比較，也比較穩定。”

這些七林其實是清楚的。已經有好一陣，宇宙晚上能睡得安穩，不會在像最開始那樣連帶著對睡眠都有恐懼心理。

他只是想知道宇宙談論恐慌癥時的態度。現在看來，已經不再抵，談起病也比較坦然。

“嗯。”七林放下心來，“那就好。”

宇宙起：“那我去洗澡了。”

“等一下。”七林深吸一口氣道，“我有點事想同你講。”

七林鮮這麼嚴肅，宇宙一下就張了起來。

遲疑地問：“什麼事？”

“之前暫時借住在你家中，是想幫助你克服對恐慌癥甚至夜晚的恐懼。現在，你慢慢找到了全新的事業方向，也適應了全新的生活節奏.....”

宇宙對于七林要說的事已有預，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試圖讓自己忙碌起來掩飾慌。

“我覺得，我再這樣住下去不太合適。加上——我最近工作量比較大，還是回宿舍住比較好。”

生活沒有任何東西是一不變的，任何已經形的習慣都極有可能在下一秒忽然被迫中斷。

宇宙慢慢地喝掉手中的半杯水，杯子放回茶幾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打破了令人張的沉默。

“好。”宇宙說，“什麼時候回？”

“今天吧。”

其實，七林也沒想過會如此著急，但有些事持續下去就變了味道。退一步，或許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宇宙愣了好幾秒，明顯沒想到他立刻就要回去。

就像七林上個月突然回到C市很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改變讓產生了恐懼心理。

宇宙比誰都清楚，問題不在于七林，在于自己。瞻前顧后，缺乏去賭一把的勇氣，但又很厚臉皮地著七林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

所以，沒有開口挽留的資格。

“......好。”

直到七林收拾完為數不多的生活用品，宇宙都沒再說什麼。

臨走前，七林站在門口，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心不好緒不好，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無論什麼時間。”

宇宙點點頭：“嗯。”

“冰箱里還有沒吃完的菜，記得要吃。”七林猶豫了下，還是多說了一句：“不知道怎麼做就問我，我給你說詳細步驟。”

“好。”

是七林率先打破僵局，然而宇宙表現得比七林更加冷靜，仿佛對他的離去不甚在意。

見這樣，七林咽下了所有嘮叨，“那——我走了，早點休息。”

“好，回去跟我說。”

門開了又合，宇宙在玄關站了許久。

就像宇宙猜不七林的想法，七林也看不出宇宙的。

一個沒有名分留下，一個沒有名分將對方留下。

七林原本打算沒事的話每天傍晚來工作室看看宇宙，卻沒想到第二天就隨導師去了“工地”。一到現場，七林就是一塊磚，哪里需要搬哪里，甚至第二天就去探方里跟著學習刮面。

七林幾乎全天候和導師在一起，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在翻看筆記。許多次想和宇宙說一下自己要“出差”一段時間，但每次剛掏出手機就因為各種事被前輩們喊走。

晚上十一點，七林拖著疲憊的軀回到和導師的極簡雙人間，這才急急忙忙和宇宙發微信解釋自己的況。

然而這個時間，宇宙已經進了夢鄉。

說來很巧，宇宙第二天一早就去先前拍攝的村子里辦展。雖然早上起來看到了七林的消息，但本顧不上回復。

在宇宙看來，今天的攝影展非常功。

如果說拍攝的時候村落里的阿嬸阿叔還是將信將疑，許多人不愿意來。那在照片掛起來的時候，可以說全村出前來圍觀。

“這雙手，這是老張家的二兒子吧？”

“就是張博小時候去井里打水，被鐵鏈子劃破的。當時把大伙嚇得不輕，以娃娃手都保不住了。”

“還好還好，現在都好。”

“這不是劉姨嗎？一看就是去地里送飯的時候。”

“嗯，不過劉姨今年一直不好，去得了。”

......

阿叔阿嬸們看著一張張照片，開始無限衍生家長里短，聊得很是起勁。

沒到上學年齡的小朋友也不遑多讓，聚在一起爭論誰的照片好看。

“我這張好，能看到小辮子！”

“我的好！我那天拿著二叔叔給我的小汽車！”

......

早已架起的攝像機記錄下了這可又溫馨的時刻，也讓為了此次攝影展奔波勞苦的四位當事人到格外欣。

攝影展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結束后照片送給了阿叔阿嬸和小朋友們。

忙了一整天后，等到四人開車返回市區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宇宙掏出手機，這才想起了七林，好奇他今天做了什麼有沒有發消息，所以急忙打開微信。

然而，今天七林什麼都沒發，昨日的消息還孤零零地躺在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