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響起了腳步聲,是徐老來了。
“王妃,你快出來一下,豬跑了。”他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時候怎麽讓豬跑了呢?蘇禾顧不上白簡和魏長淵了,撒就跑出了大帳。他們一共帶了五十頭豬,二十頭穿上了蛤蟆,已經跟著大軍去了關口。還有三十頭豬關在籠子裏,方才牽了幾頭出來,想給它們包裹上剛好的蛤蟆,沒想到有一頭發的公豬,竟然拱翻了好些人,直接往山林裏跑了。大家忙著追豬,沒防住籠子沒關好,裏麵的十多頭豬全跑了。
跑就跑吧,這些豬還聰明,分了八個方向猛地鑽進了林子裏。
有兩頭豬上還穿著蛤蟆皮,一旦落白潭城的探子手裏,他們馬上就會明白這些豬的用途。
“誰說豬蠢的,分明明得很。是人蠢!”徐老鐵青著臉,對著犯了錯的匠人大罵道。
匠人都快哭了,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這時候先抓豬,尤其是穿了蛤蟆的豬。”蘇禾把暗衛長了出來,他們最擅長追蹤了,讓他們去最合適。
“可是我們的任務是寸步不離地保護王妃。”暗衛長有些遲疑。這戰場之上,勢瞬息萬變,萬一他們去抓豬,有敵人潛進來怎麽辦?
“我和白簡呆在一起,穿了蛤蟆皮的豬必須抓回來。”蘇禾急聲道:“快去,不能再耽誤了。”
“是。”暗衛長行了個禮,吹了聲口哨,給暗衛下了令。
他們這些人向來以輕功、暗取勝,在林子裏追蹤的事非他們莫屬。
蘇禾看著他們進了林子,立刻回到了籠子前麵,清點了一下豬的數量,不有些擔心起來。怕不夠用,還得再弄些豬來才好。
豬的速度、型,最適合當餌。兔子太小,羊兒跑得太快,馬貴重,尤其是戰馬更不能用在餌一事上。這些豬是讓人跑了好些農戶才收來的,也不容易,現在跑了十多頭,要去哪裏再找十多頭來?
“這裏離昌城最近,派人去昌城。”蘇禾當機立斷。
“王妃,讓我去吧。”一個年輕男子立刻跑了過來,他是徐守將的外甥,徐守將回去鎮守機關了,但是把外甥留在了溪山府。
“好,你立刻出發,盡早回來。”蘇禾說道。
年輕男子行了個禮,騎上馬就跑。
“好了,都繼續去做事。把蛤蟆好,等豬來了,正好套上。”蘇禾揮揮手,讓大家回去溪邊做事。
“那我還是去抓蛤蟆吧。”齊鈺往四周看了看,苦笑道。大家都有事做,唯獨他被晾在了一邊。可他又能說什麽呢?他父親和二哥對玄鱗衛做的事,慘無人道,惡毒至極!
“你別跑遠了,大人若是召喚你,你得盡快趕到。”蘇禾叮囑道。
“好。”齊鈺鄭重其事地點頭。
蘇禾忙完溪邊的事,回到大帳時,魏長淵坐在椅子上,背上、心口、頭頂全紮上了金針。
“他真是個瘋子。”蘇禾同他的遭遇,卻喜歡不起來。此時看著他一金針的模樣,隻能輕輕歎息一聲。可也不能說魏長淵就全是錯,若是落到魏長淵那境,說不定會變得更變態。
“阿風……”魏長淵眼球,沙啞地喚了一聲。
“別運功。”白簡立刻提醒道。
魏長淵紅的眼睛慢慢睜開,看向了站在麵前的白簡和蘇禾,輕道:“阿風讓我告訴你們,齊郡王房中的那隻丹爐裏還有蠱丹。”
這麽說,裴琰隻是毀掉了丹房,但煉出來的丹還是留下來了?
“秦侍衛,你馬上去通知王爺。”蘇禾快步出了大帳,過了守在一邊的秦隋之。
“是。”秦隋之拔就走。他此次前來的任務就是護送蘇禾一行人,本來應該立刻返京,可是看到這裏的形,他竟挪不開步子了,一心想要與大家並肩作戰。
“針,什麽時候可以拔,我要去找阿風。”魏長淵合上眼睛了會兒氣,又催促道。
“還要一會兒,你忍一忍,早一會晚一會,齊霽風都跑不掉。”白簡著他頭頂的金針用力撚了幾下。
這狗東西差點弄死了白團團,給齊郡王做了這麽多年的打手,如今弄得一慘兮兮的,還得讓他治傷。
可為大夫,當治就得治。
“你那條蟒蛇救不活了,不過看著它的,給我們吃了吧。”白簡拔了一金針,不客氣地住另一針,又用力撚了一下。
魏長淵額上熱汗滾滾,他角了,低低地說道:“想吃就吃吧。”
“大方。”白簡拔了針,低眸看了他一眼,又道:“這金針封,你可知,最終隻有一個死字?”
“嗯。”魏長淵平靜地說道:“我本該死在六歲那年,葬崗裏,野狗下。是阿風把我挖出來,救我一命。”
白簡歎了口氣,打開藥瓶,倒了兩顆藥丸給他:“這丹藥不多,我隻能給你兩顆了,剩下的還要給我們的人救命用。”
“若一顆即可救命,給我一顆就好。”魏長淵住一顆藥丸,手拿了邊一塊白布,用撕下小半塊,鄭重其事地把藥丸包好。
他對裴琰恨之骨,如今卻隻能借他之力救阿風出來。
他這半生都在仇裏掙紮,如今人之將死,那些恩怨都顯得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阿風,他若不能帶阿風出來,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你還要回白潭城?”蘇禾把他的藥碗端來,放到了他的手中。
“是。”魏長淵抬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小聲道:“蘇禾,他回來後,帶他回溪山府吧。就算他以後廢了,也請不要嫌棄他。他是你的小舅舅。”
“好。”蘇禾點頭。
“多謝。”魏長淵合上眼睛,由著白簡繼續給他拔針。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聲響,像是有山峰崩裂了一般,砸得蘇禾的心髒猛地往上躥了躥,渾熱都往頭頂湧去了……
是開始攻城了嗎?!
蘇禾飛快地從桌上抓起了一把短刀,把擺往腰帶裏掖,快步走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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