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過任雪韻之後,裴晏遲便懶得再跟廢話半句。
他甚至都未曾應的這話,摟著越明珠徑自離開。
一路走到宮道盡頭便是朱雀門,裴家的馬車早已經在這兒候著,裴晏遲的手落在手上,拉著上了車廂。
等在車廂裏坐好,越明珠才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帷簾外,任雪韻還站在那兒。
從前又害怕又有些討厭任雪韻,以及以任四小姐馬首是瞻的那群貴。們一開口諷刺調侃,連反抗的聲音都顯得微不足道。
可今日,不知是不是因為隔得很遠,從馬車裏看向宮道上任雪韻的影,再也沒有往日那樣提心吊膽的緒。
只覺到那人上的尷尬跟窘迫。
裴晏遲驀地道:“郡主府上踏青宴那次,你我同在一起,那麽不著邊際的謠言,不必放在心上。”
越明珠轉頭向他,抿一笑,語調松快;“既然都知道是謠言,我怎麽還會放在心上。”
裴晏遲定定地看了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他淡聲轉移開話題:“明日聖旨便到府上,舟車勞頓難免折騰,回去讓大夫看一看脈,提前備好藥材。”
越明珠點了點腦袋,又道:“那我明日還要去見一見爹爹,他也幾年沒見過我幾個伯父,應當有許多東西要托我轉轉達。”
裴晏遲幾不可聞地蹙了蹙眉。
越明珠:“子淮哥哥?”
他們父這一房離開杭州府本家多年,難得借機回去一趟,恐怕接下來一年半載都沒有這麽合適的時機。
這般合合理的要求,拒絕了未免顯得太不近人。
過了片刻,裴晏遲緩緩頷首,道:“伯父應當也沒有見過我,我們到時候可以一同回去。”
越明珠眨了眨眼,試探地道:“你不是有公事在,能有空閑跟我一起嗎?”
本想說,倘若有空,豈不是還能陪著一同去別的地方。
不曾想裴晏遲道:“越家是當地族,因公因私,我都應當前去拜謁。”
……好像真是這麽個道理。
而剛剛沒說出口的請求,在他繁重的公事面前,顯得太過稚了點。
裴晏遲至今都沒有跟提過,回去之後,等閑暇時他們該做什麽,難不他就沒有閑暇的時候嗎?
那呢?一個人出去逛一逛?或者是跟族中年齡相仿的姊妹打發時間?
裴晏遲不提,越明珠也沒有多問。
夫君忙得腳不沾地,哪裏還好意思關心這種風花雪月細枝末節的事。
裴晏遲知道想問什麽。
他已經安排好了,只是現下并不是說此事最合適的時機。
回到府中,越明珠也顧不上回去之後的日程了。
此次說也要待上一兩月,實在有太多東西要帶回去,為了避免,不得不多費些心。
裴晏遲站在走廊上,看著蹲著在門口檢查那依循吩咐裝好的箱子。拉著箱子邊緣,小臉滿是認真。
莊河快步趕回,自知讓他久等了,連忙將從大理寺那邊帶到的消息快速說了一遍,陳躍之之前就是大理寺嫡系,被外派到了南方。
裴晏遲垂下眸子,整理著那些紛的消息,心下已經完全有了頭緒。
莊河又道:“小爺方才見過了任四小姐。”
他一頓。
莊河:“……屬下想,應當不是為了那樁不文的婚約。”
此事都過去那麽久了,裴驚策從前就看不上任雪韻,怎麽可能現在又要見。
答案顯而易見。
不過,裴晏遲仍舊想,他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全,便是裴驚策察覺到什麽,也來不及再手。
他嗯了一聲,道:“啓程之前,無論越明珠去哪兒,你都讓人跟著。”
莊河:“是。”
裴晏遲瞥了他一眼,又補道:“都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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