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找了個茶攤，坐下后，那人很警惕的自我介紹道：“我蔣二，就住在離寧州不遠的三里村……”

他指了個方向，陶真本不知道三里村是哪里，但是跟著點點頭，就好像知道了一般：“然后呢？你哪里來的牛？”

這個蔣二自然不能說，他只說：“我家里在關外有親戚，他們有牛，去年大雪天凍死了不人，現在正是正黃不接的時候，他們也想賣點牛，賺點錢，家里孩子病了，要請大夫……”

陶真喝了口茶，并不是很相信蔣二的話，這人應該是個專門從關外倒騰東西的二道販子一類的，就是后世俗稱的倒爺。

大順不許隨意宰殺耕牛，對賣牛這也是有相關規定的，倒是允許從關外帶牛進來賣，可是要稅，而且相關手續，以及各種打點都非常麻煩。

蔣二的牛應該是類似于走私過來的，或者是自己在村里養的。

“你的牛多錢？”

市面上一斤牛要差不多六十文錢，這還是在寧州，在京城就更貴了。

陶真之前在小販哪里買的一斤牛就是六十文，后來那小販漲了十文錢，蔣二既然直接找上了陶真，就說明他觀察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也知道買牛的價錢。

陶真等著他出價。

蔣二端著碗，一口將茶水都喝了，他說：“你在王江那買的是六十文一斤，我也給你六十文如何？”

陶真笑了笑沒接話。

蔣二有點不準的底，陶真道：“我在他那是臨時買點，所以并不是很在乎那幾文錢，可我們如果長期合作，我要的東西多了。六十文錢，是不是有點高了？”

蔣二狐疑的看著：“你能要多？”

陶真道：“總歸是不了的。”

事實上，牛干有很多品種，超干的四斤出一斤，手撕牛的三斤才能出一斤，這樣比例，的牛干要賣到至二百四十文一斤才不會虧本。

六十文一斤鮮牛確實有些貴了，所以陶真的顧客才會定在霍行及其周圍那些人上。

可這些人的錢也不是刮風來的，太貴了，他們未必就會買，控制本非常重要，而且還要長期穩定的貨源才行。

或許是陶真的態度過于篤定了，蔣二想了半晌才說：“你把牛買走了，但是其他的東西我就很難理了。”

陶真笑：“我還管你那麼多？你一家不行我多找幾家不就好了？”

蔣二“……”

陶真說的沒錯。

“那我也不是非要賣給你，這市場上這麼多人……”

陶真打斷他：“你的牛如果是過了明路的，你直接擺攤賣好了，何必找我呢？”

蔣二“……”

他從新打量了一下陶真，是個瘦弱的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看起來好欺負，但是蔣二覺得著只是看起來，陶真狡猾極了，自己之前那些話，怕是半個字都不信，但是還沒說，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正如陶真說的，蔣二確實也想盡快將東西出手，于是給了陶真四十文的價錢。

“我們也是有本的，這是最低價。”

“。”

雙方約定了下一次拿地點，

陶真回去的時候，就發現霍行來了，和裴湛正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兩個人看起來還和諧。

“霍大人來了。”

陶真打了個招呼，霍行回頭，看到陶真有些意外，有段日子沒見，陶真似乎長高了些，下也變的尖了一些，這種覺說不出來，就是比以前好看了，就好像一個小姑娘徹底長大了。

裴湛走過去，將陶真手里的東西接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陶真：“沒事了，就早點回來。”

裴湛：“霍大人過來買東西。”

陶真一聽，眼睛就亮了，對霍行的態度比剛剛更熱絡了一點：“霍大人要買牛干嗎？”

霍行瞇著眼睛看：“是。”

“要多？”

霍行要的還真是不，他之前將東西送出去后，不人回頭問他是從哪里買的，他們后來也上街找了，并沒有找到什麼古記，霍行就說是從府城買的，如果他們想買，霍行可以幫忙帶。

霍行也沒想到這些人這麼饞，要的還真是不，其中就有他想好的人，于是霍行就來了。

正好陶真這幾天做了不，就好像篤定霍行會來買一樣，已經包裝好了，可以直接讓霍行帶走，還給了個友價。

霍行走后，陶真長長的舒了口氣。

霍行買走了一大半的存貨，如果他不買，陶真是能賣出去，不過時間會拉長，而且前期也投了不錢，如今不但本收回來了，還賺了十幾兩銀子，這才幾天，就翻了一倍。

裴湛看著手里的銀子，問：“賺了多？”

陶真說：“十七兩銀子，翻了一倍。”

裴湛也驚訝的。

他問陶真：“有沒有想過把生意做大一點？”

陶真當然想過，可是…

“我們本錢還了，現在銷路也沒打開。”

裴湛道：“可以賣到府城甚至京城呢？”

陶真抬頭看他，裴湛的想法和不謀而合，只不過，這是陶真以后的計劃了，現在還沒那個實力。

裴湛卻若有所思。

裴湛的話陶真當然知道，可他們手里的銀子也就那麼多賣牛干短期收不回那麼多錢。還答應了云三娘那邊，還要拿些錢出來投資。

而且，現在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

裴湛也看出來了，陶真最近瘦了許多。

需要人手，還是值得信任的人。

這樣的人一時很難找，不過陶真并不著急，做事不喜歡走捷徑，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讓驚訝的是裴湛居然愿意幫忙，還以為裴湛瞧不上的生意，覺得小打小鬧。

裴湛道：“你從哪里看出我瞧不上你的生意？”

陶真認真的想了想，好像從來沒有，從開始做小吃開始，裴湛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從來沒有反對過，而且去廟會擺攤啊什麼，裴湛都還會架著牛車去接送，后來在市場擺攤也是，裴湛其實都在默默的支持。

這麼一想，陶真還覺得很意外，又有點。

做事就怕有人在后面拖后，可是這一年做什麼都很順利，也離不開裴家人的支持和信任，一家人心往一想，勁往一使，一起搞事業的覺真的非常好。

“謝謝。”陶真真心實意的說。

裴湛一怔，跟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