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喬念又了宰相府。
領著喬念來的,是小福子。
不同于在宮里,小福子進了宰相府的門,便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宰相親自來迎,小福子雖規規矩矩地給宰相行了禮,卻還是頗為得意,“萬大人安好,實在是公主殿下惦念著自家姐妹,這才命奴才領著喬大人來看看。”
孟映之與舒元公主,是堂姐妹。
這會兒小福子一出口,宰相便沉了眉,自知事是鬧大了。
當下便是瞪了一旁的萬澤鉞一眼。
萬澤鉞沉著臉,恨恨看了眼喬念,這才上前給小福子行了禮,“福公公有所不知,子已是病膏肓,喬大人今早來瞧過了,也是束手無措,所以……”
“皇后娘娘跟公主殿下已經知道喬大人來過的事兒了!”小福子著嗓子,笑著緩緩開口,“這不,喬大人還因此誤了給皇后娘娘請脈呢!不過皇后娘娘也心疼的侄,并沒有怪罪。”
沒有怪罪,卻當面說萬家耽誤了皇后娘娘。
萬澤鉞的臉已然難看至極。
其實他算好了時間,知道喬念每每巳時才去給皇后請脈,他一早派人去請,本就耽誤不了的!
更何況,他一直覺得,喬念會先去宮里當值后再來。
哪里想得到,這樣好請,一請就來!
不過也是,恐怕給宰相府看病能給臉上金,這才如此上趕著!
思及此,萬澤鉞那雙毒的眸子又朝著喬念看了過來。
喬念無比坦然地與之對視,毫不懼。
就聽著小福子沖著宰相道,“皇后娘娘與公主殿下實在是重義,還請萬大人能理解。今日公主殿下親口說了,若是有人阻止喬大人給大看診,杖責五十呢!”
對于這個舒元公主,宰相早就是看不順眼了。
可能有什麼辦法,那可是大靖唯一的公主,皇上寵得很,得罪了,等于得罪了皇上!
宰相是萬萬不想惹這個麻煩的,當下便是又瞪了萬澤鉞一眼,這才道,“應該的,能得皇后娘娘與公主殿下的惦記,是映之的福分,也是我們萬家的福分!澤鉞,還不速速領喬大人去!”
“是。”萬澤鉞不不愿地應了一聲,這才對著喬念道,“喬大人,請。”
喬念微微頷首,對著宰相行過禮后,方才跟著萬澤鉞離去。
走在萬澤鉞的后,喬念心中滿是冷意。
就見他腳步未停,也不回頭,聲音卻是傳了過來,“喬大人還真是人刮目相看啊!做了別人的狗,果然是能為所為。”
喬念毫不在意萬澤鉞的辱罵,冷聲笑道,“萬大人羨慕?也可以來做狗啊!需要門路嗎?我給你引薦?”
萬澤鉞亦是冷笑,“我沒喬大人那甘愿做狗的本事。”
“怎會沒有?你不就是個畜生嗎?”喬念毫不留地反問。
萬澤鉞終于是憤怒地轉過了來,怒視著喬念,“你再說一句!”
“再說一句又如何?你還敢打我不?”喬念歪著腦袋,“杖責五十,可是會要命的。”
“你!狗仗人勢!”
好悉的詞。
喬念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方才這樣暗暗罵過小福子。
當下卻是一笑,“是啊,我就是仗著公主殿下,才敢來你宰相府撒野!你不讓我醫治孟映之,我偏是要治!有本事你就將我趕出去,就看看,公主能不能要了你的狗命!再看看,你爺爺能不能保得住你的狗命!”
“你!”
“借過!”喬念一把推開了萬澤鉞,大步往孟映之的房間而去。
早上剛來過,認得路。
至于萬澤鉞,早就氣得口發悶了,眼不見為凈,當下便是轉走了。
喬念走了幾步之后方才轉過去,看著萬澤鉞憤怒的背影,心下暗暗發冷。
就是這樣,越憤怒越好,最好是萬澤鉞能與公主狗咬狗,們咬得越狠,越高興!
孟映之的小丫鬟全然沒想到喬念居然會去而復返,見到喬念,幾乎是立刻就哭出來了。
喬念卻也沒時間安,只又細細查看了孟映之的況。
這才發現,孟映之的腦后有個小鼓包。
“這是何時有的?”喬念問道。
小丫鬟上前看了一眼,這才道,“很久了,約莫三年之前就有了,是大爺……是被茶壺拍在了后腦上,大當場就暈過去了,后來雖然醒了,但腦后就一直有個包,只是奴婢也問過大,說不疼,便一直都沒有再請大夫看過。”
喬念緩緩點著頭,想著萬澤鉞說孟映之病了三四年之久,這鼓包也有三年多了,那或許,孟映之如今反應遲鈍,并不是自己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而是因為后腦這鼓包?
這樣想著,喬念又細細檢查了一下,這才道,“我需得給大下針,正好再開服藥給你,你照著抓來后,便用三碗水熬一碗再端來。”
算算時間,那時施針剛剛結束,正好能讓孟映之喝上藥。
許是從喬念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自信,小丫鬟當即出了驚喜的神來,“我家大還有得醫?”
“自然是有的。”喬念角噙著一抹笑,便是起去寫下藥方,給了小丫鬟,“快去吧!”
小丫鬟高興壞了,連聲應著是,這才快步離去。
喬念角的笑意也在這時緩緩收了下來。
轉頭看向床上還是呆呆愣愣的孟映之。
這副樣子,怎麼可能還記得五年前的事?
給蕭大哥下毒的到底是不是,手里到底還有沒有解藥,都得等著孟映之恢復了神志之后才能追問。
所以,必定會竭盡所能。
從宰相府出來后,天已是不早。
許是因著舒元公主的緣故,宰相府的管家恭恭敬敬地,一直將喬念送到了門口方才罷休。
平王府的馬車就等在外頭,喬念出了門,便直奔著馬車而去,卻不想還未來得及上馬車,就被人喚住了。
“念念!”
悉的聲音傳來,喬念轉頭看去,就見蕭何正立在那艷的夕之下,面染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