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顧昔應得很快,聲音平淡而清朗。
他神冷峻,鄭重地向阿當許諾道:
“你死后,我會派兵護送整個歧山部往朔州安頓,全你愿。有我在一日,羌人我之蔭蔽,必不再奴役。”
一語正中心懷,阿當褐的雙目里清涌,他點頭連嘆幾聲:
“好!好!得你一諾,我死也值了。請再給我十日時間,料理族中后事。”
顧昔微一頷首,許了。阿當回頭,大步往王帳走去,一聲令下,后悲戚萬分的近衛默默跟上了他。
唯有邑都還立在沙丘上,遲遲不。他握著刀的手不曾放松,指骨得蒼白,臂上一大條青筋暴脹,猶如平地而起的山巒。
顧昔屏退了嚴陣以待的親衛,縱下了馬,獨朝他走去。
“邑都,你曾幫我尋找尸骨,相助良多。我不會忘記。”
邑都忽然丟下了刀,猛地上前一步,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要尸骨的下落,我們首領也告訴你了,你馬上就能找到你要的尸骨!你還要殺他,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如果你還要繼續找尸骨,天涯海角我可以幫你再去找。可你,你怎麼能這樣害我們?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邑都悲憤絕地看著他,驟然明白過來,眼底竄起一抹紅,聲音似是從底一字字咬出來: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
“你殺了北狄使臣,是要坐實我們羌族背叛了北狄,可汗定會下令通緝我們一族。然后你就正好可以帶著首領的頭顱去牙帳邀功。那麼,你便能順利出北狄牙帳尋找尸骨。這就是你的計劃,是不是?”
“你這般利用我們,你真的,好狠毒啊……”
顧昔沒有否認,在風沙里的聲音猶為低沉:
“弱強食,法天則地。只能怪你們,不夠強大,只能依附別人生存。”
邑都仰天,呵呵冷笑了一聲,重重搖頭道:
“我當初,就不該認識你,更后悔幫了你……首領是我邑都的恩人,你害死了他,我這一輩子不會放過你!”
顧昔看著他,忽也笑了一聲,道:
“那就變得更強。我等著你,要打要殺,隨時奉陪。”
邑都立在原地,握了刀柄,目眥裂。
“邑都,首領你不要來,快回來!”
底下傳來焦急的呼聲。
邑都咬了咬牙,最后深深看了顧昔一眼,掉頭狂奔下了山丘。
進王帳之前,里頭的一片哭嚎聲已傳來出來。
邑都停下腳步,抹去眼角一滴眼淚,掀開簾帳。
長長的氈毯上匍匐著向王叩拜的臣子。
氈帳盡頭,王位上的阿當神十分平靜,將幾個兒子和信任的親隨召到跟前,事無巨細地待部落之事,也作最后的告別。
邑都握著刀,恨恨道:
“北狄人是豺狼,大魏人也是虎豹,我們這是引狼室!首領,是我信錯了人,害了你啊……”
老羌王看著他,低斥一聲道:
“目短淺!你們以為沒有他,就不會有人去告嗎?部落里只要有人叛逃,巡邏的北狄人遲早會發現,捅到可汗那里去。只要我們在云州一日,就不是長久之計。坐以待斃,只會被一網打盡。”
“我們早該重歸大魏了,只怪我自己猶豫再三。如今,有個大魏人護著你們,也算了全一樁心愿。”
他的兒子桑多才十歲,伏在他膝頭痛哭流涕,咬牙道:
“那個大魏人如此狠毒,等我長大了,定要殺了他為阿爹報仇!”
“殺了他報仇!殺了他報仇!”一時群激憤。
阿當低吼了一聲,暴怒的人聲便停息了下來。他看著在場所有人,最后目落在邑都上:
“邑都,你是我們中最勇猛的戰士,我最信任的近衛。我兒子桑多年,我先就把部落給你了。切記不可為我報私仇,一定要團結所有部落,投靠大魏,我們羌人在北疆,才能和雪山一樣長久地活下去……”
“可是……”邑都咬著牙不肯應下。
阿當跺腳,怒聲道:
“我要你以天羊神的名義起誓!”
邑都咬牙,下頜繃,不甘地低下頭去,在碩大的羊頭面前跪地,一聲一聲立下了誓言:
“我邑都……不找大魏人報仇,投靠大魏,護好族人,一生一世,如果違背誓言,不得好死!”
見他立誓之后,阿當松下一口氣,而后抖的手拂去小兒子桑多面上的淚珠,語重心長地道:
“我的孩子,阿爹最后教你一句,看人不能看表面,不能看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
“那個大魏人已得到了尸骨的下落,又帶了大魏兵,完全可以不顧我們所有人的命,直接夷平我們一族,殺了我再可取我首級。可他偏偏愿意負擔起我們整個部落的重擔,全了我的心愿。看似不留面,依我看,還是心慈了些。”
“他雖行事狠辣,卻也算明磊落。你們在這樣的人護下,我也算放心了。”
阿當長嘆一口氣,心懷悲憫。
為了幾寸骸骨,十年如一日,不論艱險,不計生死。他從未見過如此執著之人。
由他帶著自己的族人回歸大魏,他再沒有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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