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老骨頭,守著這院子,定不負小將軍所托。”
就這破院還需要人打理麼,看來真是顧氏的祠堂。
顧昔面沉郁,引徐老,問道:
“徐老,這一年云州如何?”
徐老面沉了下來,搖搖頭,道:
“還是老樣子。北狄人就是強盜,什麼都要搶走……當年,家家縞素,男丁戰中幾都死絕了,的,這幾年活下來的,也都一個個被擄去了牙帳……”
“北狄可汗殘暴得真不是人啊,聽說要喝子的強健。那些被帶去的子,再也沒回來過……”
徐老一聲聲訴說,凹陷的眼眶里滿了淚水。沈今鸞聽著,銀牙咬碎,眼眶酸脹,想要抬手抹眼淚,手指只是穿過了魂。
才想起,做了鬼了,連為這座城悼念都沒有資格。
徐老絮絮叨叨,放下兩壺麻線吊著的酒,了凍紅手,了皺紋里的老淚,笑得滿臉壑,道:
“一年沒見了,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大家都活著就好。我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將軍,正好有兩壇十年的桃山釀,可與將軍共飲。”
聽到桃山釀這個名字,沈今鸞的魂魄一,回過神來,直勾勾地盯著那酒壺。
桃山釀,需要漫山遍野的桃花在全盛時采摘下,埋桃林底下至三年才可釀,故名“桃山釀”。時,北疆每家每戶都會煉制此酒,每逢佳節,或是嫁兒了就將藏酒開封,滿城皆是酒香。
陳年的桃山釀,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酒。
想到那口的滋味,沈今鸞頭哽住,咽了咽口水。
顧昔看了一眼酒壇,緩緩搖了搖頭,拒絕了。
徐老嘆氣道:
“這麼多年,你還是如此。真可惜我這上好的桃山釀了。”
沈今鸞哼了一聲,撇了撇。忍不住拿出皇后的威儀來,冷冷道:
“顧將軍,這是瞧不起我們北疆的桃山釀?”
語罷,還用力拍了拍供桌桌板。
桌板自是紋不。顧昔薄微,輕聲道:
“我此來云州,負事,恐酒后失言。”
像是對著徐老說的,又像是解釋給聽的。
徐老從布腰帶里取出旱煙了一口,干枯的手指微微抖,忽又想到了什麼,正襟危坐道:
“小將軍每回冒死前來,定是有要事了。這一回是?”
顧昔輕叩案幾,低聲問道:
“那位明河公主,你了解多?”
“哦,你說的是今日生辰的這位?”徐老花白的眉頭皺了起來,搖頭直嘆:
“這明河公主可是北狄可汗極為寵的兒。一個子,統領了北狄最強的一支騎兵隊,連幾位王子都不如。當年,踏平云州的北狄軍中,就有帶的兵……自此,我們云州的漢人,就淪為奴隸了。”
徐老昏白的眼閃過一痛,指了指墻外,道:
“今日是生辰,周邊所有部落都來為賀壽,牙帳里十分熱鬧。”
他目倉皇,看著顧昔一羌人裝扮,又指了指院子中烤火休憩的莽機等人,道:
“雖然,這幾年待我們漢人還算寬厚,曾經在可汗刀下,救過我們不人。但是你們今天可別去霉頭,聽聞,最是厭惡羌人。”
怪不得,城門口幾個北狄兵要攔住他們進城,原來是因為這位公主的好惡,可汗可以枉顧羌人一族的。
這位明河公主,還真是可汗的寵兒。
顧昔略一沉,問道:
“你說,今日公主生辰,所有部落都來牙帳拜見可汗和公主?”
徐老捋了捋胡子,道:
“不錯。公主生辰壽宴,今夜牙帳設下了重兵,但羌人是不可的,去了被人發現,恐怕是有去無回啊……”
莽機他們聽見了,握了刀,倚著門長嘆一聲道:
“我們羌族在云州,連狗都不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讓那公主厭惡……”
沉默片刻,顧昔眸忽掠過一,出聲道:
“要去面見可汗,必是今夜。”
“確是今夜。” 沈今鸞著他,心領神會,點頭道,“唯有在百余部落面前,拋出羌王頭顱,以平叛之功向可汗求賞,才有可能見到尸骨。”
可汗得知羌王叛,為了殺儆猴,以儆效尤,必將重賞功臣。顧昔這時候提出尸骨的要求,是最好的時機。
眾目睽睽之下,北狄可汗即便不愿,亦不可失信于人。
如此機會,真乃千載難逢。
莽機一愣,猶疑道:
“可是這明河公主厭惡羌人,我們本接近不了牙帳。若是以漢人的份,還沒接近牙帳,早已被北狄人穿殺死了。”
進退兩難之時,徐老白眉舒展,忽道:
“你們一定要今夜牙帳為公主祝壽,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他指著帶來的兩壇酒,捋了捋胡須,笑道:
“你有所不知,這明河公主素豪飲,最喜云州的桃山釀,曾千金遍求北疆。十年醇的桃山釀如今已十分稀有,公主或會允你牙帳,可以一試……”
沒想到顧昔手下隨隨便便一個老頭,都能將這牙帳,還有北狄可汗邊之人打探得一清二楚,出此妙計。他這十年探查云州,并非是虛度。
沈今鸞眉頭輕蹙,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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