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李姝棠登時喜笑開,“那便拜托三姑娘。”
“撲哧。”
這廂其樂融融之際,就聽一陣突兀的笑聲傳來,這笑聲裏還帶著幾分嘲諷。
“朝朝你瞧,一幫子最無用、最討厭的人聚在了一塊兒,當真有意思。”
裴蕓擡眸看去,便見李姝蕊滿臉譏諷,朝這廂走來,後跟著沈家六姑娘沈寧朝。
沈寧朝眉頭鎖,并未答李姝蕊的話。
即便在這般境況下,仍不忘禮數,同裴蕓和李姝棠一一福施禮。
經先前一事,李姝棠似是有些怕了這個皇姐,見了,同耗子見了貓一般,竟是垂下腦袋,往裴薇後頭避了避。
裴薇卻是不怕這位不可一世的大公主的。
索先頭惹也惹了,再令多厭惡幾分又有何妨。
扯冷笑了一下,“既得我們這些人如此討厭,大公主殿下當離我們遠些才是,又怎能紆尊降貴與我們說話,豈非髒了您的。”
“你!”李姝蕊被裴薇猛地一噎,一時啞口無言。
實在厭極了裴家這對姐妹。
既得對付不了裴薇,幹脆看向裴蕓,沒好氣道:“你們裴家便是如此教養兒的嗎?以下犯上,全然不知禮數。”
裴蕓卻是不惱,反笑了笑,風輕雲淡道:“我們裴家如何教養兒,大皇妹的確管不著,但大皇妹方才這話,可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再說一遍?”
李姝蕊面微變,氣勢一下弱了幾分,“你拿三哥來我。”
“原大皇妹也是曉得怕的,那看來心裏應當清楚我是你三嫂,也該明白長有序的道理。”裴蕓斂下笑,目寒芒,近兩步,“還是說大皇妹自覺那閉未關夠啊……”
李姝蕊被這輕飄飄的幾句氣得牙,末了,狠狠瞪了裴蕓一眼,“莫得意,你以為上回三哥是喜歡你才幫你的,換了旁人都一樣。”
說罷,拂袖而去。
這麽多年,李姝蕊用以傷的,說來說去無非是那些話,裴蕓早聽乏了,自是不痛不,轉頭看向李姝棠,莫怕,越是畏懼,那李姝蕊就越會欺到頭上。
裴蕓在外頭同裴薇幾人用罷晚膳,回到寢宮時,太子已然回了西側殿,謹兒也睡下了。
他今日和幾個年歲相仿的孩子玩得瘋,幾乎是一沾了榻便睡了。
裴蕓去看了他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才回了正殿沐浴更。
本等太子,待他理完公務就稟去騎馬狩獵一事。
然直等到近亥時,實在熬不住了,想著大不了教底下人傳個話,兀自上了榻。
可人還未睡,就聽見太子回來的靜。
裴蕓原想著,他還得洗漱一番,恐還需一會兒,但很快便見那湖藍繡花床帳外一個高大的影悄無聲息地靠近。
大掌開帳幔的一刻,裴蕓抱著被褥慢慢坐起來,輕聲喚道:“殿下。”
李長曄怔愣了一下,旋即皺眉,“可是孤吵醒你了?”
裴蕓搖頭,“臣妾才歇下,還未睡著。”
就算睡著了,他哪裏吵得醒。
他夜間聲響極小,跟鬼一般,從來不曾將吵醒過。
李長曄在榻沿坐下,“今日怎歇得這麽遲?”
“臣妾有事要稟。”裴蕓道,“臣妾明日想去馬場騎馬,後日再去東林狩獵,這兩日恐都要回來得遲些。”
李長曄點了點頭,“好,孤會命常祿備一副好的護,再挑選個經驗老道的馬夫替你牽馬,騎馬時務必慢些,莫要傷。”
聽得這話,裴蕓朱微抿,提醒道:“殿下,臣妾會騎馬。”
何止會騎馬,就連水也是極好的,父親還在世時,從不拘著和嬿嬿,要求們和其他高門大戶的姑娘一樣端莊規矩,上山跑馬,下水魚,這些時都幹過。
哪裏還需要馬夫替來牽馬的。
“孤知曉。”太子淡淡道,“只你多年不騎,難免生疏。”
裴蕓懵了一下。
本以為太子會驚訝,不想他竟如此平靜且篤定地道出一句他知曉。
可他怎會知曉的?
分明嫁東宮後,再未過馬,也從未說過會騎馬。
且他說,多年未騎……
這話聽著,怎好似他曾親眼見過騎馬的樣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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