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 大義凜然？

徐錦看著謝珩, 不敢相信他能輕易說出這種話。

然而他竟然沒有反駁，而是朝著樓下的人問道，“來這裏可有事？”

因為離的近, 徐錦甚至覺到了他微不可察的嘆息，似乎對那姑娘有些頭疼。

無奈卻依舊選擇了遷就……

徐錦的目不由落在那子上, 第一次正眼看。

若忽略臉上那塊黑斑, 眉眼倒也算的上致。

依稀記得上次見時，對方穿的是利落的勁裝, 一副江湖兒的打扮，如今卻是一豔襖, 窈窕形在鑲銀狐的絳鬥篷之下，有了幾分世家貴的氣度。

可比自己卻還差得遠, 尤其這大庭廣衆之下對著男人乞憐的卑微姿態，自尊自的子, 誰會不要名分？

明明不足為懼, 可是為何……

徐錦握著拐杖的手不由握……哪怕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都不會到如此辱。

穆婉斜了茱萸一眼，笑道，“本是來找潘娘子的, 若不是被李太太的丫鬟住，怕就要跟侯爺錯過了。”

謝珩道, “李太太約我有事相談。”竟有些代行蹤的意思。

雲苓看向茱萸，明知故問，“不是侯爺約的李太太？”

謝珩冷淡的掃了徐錦一眼, “不是。”

茱萸臉漲的通紅，徐錦下心中的難堪，朝穆婉福了福, “婢無狀，還請姑娘海涵。”

穆婉燦然一笑，“無事，我信侯爺，也信李太太不是惦記有婦之夫的人。”

茱萸大概是氣狠了，“你難道不是惦記有婦之夫？”

穆婉道，“李太太總不能同我一樣願意做小吧？”想到那個時代很有名的臺詞，誠懇道，“畢竟我是加侯府的，但李太太若心思，怕是拆散侯府的……”

謝珩：……

小六：……

茱萸：……

茱萸啞口無言，徐錦冷聲道，“茱萸！再多就回去！”

穆婉見差不多了，笑瞇瞇道，“侯爺和李太太快去談正事吧，我也要去找潘娘子。”

潘娘子正好聞訊趕來，“謝姑娘。”

聽到潘娘子對穆婉的稱呼，徐錦一愣，而後眼底忽然湧上笑意，對著謝珩語氣輕快道，“侯爺，這邊請。”

穆婉眨了眨眼，這姑娘怎麽突然開心起來了？

直到潘娘子帶進了另一個房間，言又止了半晌後，終于還是沒忍住道，“剛剛聽到了姑娘的話，我知侯爺是世間難得的男子，但若要托付終，還是要慎重些，至跟你的父母商量一下。”

“我在百花樓幾年，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看男人，但能讓人們沒名沒份跟著的男人絕對不值得依靠。”

潘娘子說到這裏，對謝珩頗有幾分濾鏡破碎的意思，“我以前只當鎮北侯是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男之事上還算有擔當，沒想到……”

語重心長道，“他若要玩弄你，理由都是現的。”

“你是真的姓謝還是化名？”

穆婉一愣，終于知道徐錦為什麽笑了：這時代同姓不婚，若婚等同不倫啊！

到底在現代形了深固的觀念，穿到這個時代後許傾藍又早早為訂了婚，以至于完全忘了這茬。

但謝珩應該知道才對……

很好，謝珩造謠善妒，造謠他不倫。

穆婉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捧腹。

潘娘子被笑的滿頭霧水，雲苓笑道，“潘娘子多慮了，我家姑娘是故意氣那李太太呢，誰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冒犯我們姑娘。”

穆婉笑道，“們既然自取其辱，那我當然要全們了。”又道，“多謝潘姐姐心，我嫁人必然是要正妻之位，沒名沒分的事，就算鎮北侯也不行。”

潘娘子反應過來，也跟著笑，“嚇了我一跳，我說姑娘如此通，怎會是糊塗之人。”

又想到那位李太太和丫鬟的臉，不由笑道，“那位確實是氣壞了，只是沒想到侯爺竟然也配合你。”

穆婉笑道，“大概是不想被那位李太太糾纏吧？”

潘娘子皺眉，“可惜被我破。”又疑，“那位太太既然將姑娘視作勁敵，怎的不知你姓名？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

穆婉道，“大概是我家丫鬟嚴？”

其實穆婉和謝珩下嚴格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徐錦從沒將放在眼裏，沒認真打聽過。

潘娘子不由看向謝珩他們所在的房間，“如今是不是要前功盡棄了？說起來那位李太太到底是誰，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糾纏鎮北侯。”

穆婉微笑，“徐首輔的千金徐家大姑娘。”

潘娘子一頓，“就是鎮北侯的心上人？聽聞那徐大姑娘雖然嫁去了李家，但一直為鎮北侯守如玉。”

我去，還有這勁消息呢？

穆婉立刻來了興趣，“怎麽回事？展開說說？”

潘娘子顯然也很憾，“當時就聽人說了一，結果大概是有顧忌，被人打斷後就再沒說了。”

“怎麽這樣……”穆婉失，而後想到什麽，神一振，“你說為了挽回鎮北侯的，這事兒徐大姑娘應該會跟侯爺說吧？”

潘娘子笑道，“你難不還打算從侯爺那兒問出來不？”

穆婉托著下心想，未嘗不可啊……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對方的話。

機不能問，八卦應該沒問題吧。

二樓盡頭的房間裏，徐錦給謝珩倒了杯茶，語帶調侃，“據我所知，侯爺極重規矩，□□這種事傳回上京，怕沒人會相信。”

本意是點破他為了氣而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卻不想謝珩淡淡的看著，“李太太是在威脅我？”

徐錦一愣，對上他充滿冷意的目。

“本侯以為，李太太約我來是想同我談合作的。”他漫不經心的轉著手腕上的珠串，“如果李太太覺得拿住了我的把柄，大可以試試我和你父親誰先敗名裂。”

徐錦沉默半晌，“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

謝珩淡淡道，“我想這與李太太沒有關系。”

徐錦忽然苦笑，“你竟如此恨我。恨到要用那樣的人來辱我？”

謝珩冷聲，“從不是無理取鬧之人，難道不是你自取其辱在先？”

“是，是我自取其辱，因為我始終放不下你！”見謝珩要開口，徐錦快速道，“你知不知道，我和李淮琛并無夫妻之實。”

這個信息讓謝珩一愣。

徐錦見狀又多了一些信心，趁熱打鐵，“你應知道，當年徐家退婚是迫不得已，我痛苦，我父親也覺得對不住你。”

“但重來一回，我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鎮國公府玩忽職守，搖國本這樣滿門抄斬的大罪，我們徐家賭不起。”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那罪名是無稽之談，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可怕，畢竟如果是事實，案子還可以調查，鎮國公府還能等到平冤昭雪的一日，但那是皇家的加之罪。”

“你們當時遠在邊關，本不知道五王之是何等兇險，上京那些不可一世的王公貴族，煊赫一時的世家高門，一夜之間流河，一切功績榮耀皆因上位者一句話湮滅。”

“那時我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什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想起當時的形，依舊心有餘悸，“幸得我爹機警又有幾分運到才堪堪保住了徐家。”

徐錦道，“後來你拼死回京，卻重傷，醫都斷定你活不久。”

“皇帝太後，還有那些陷害鎮國公府的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等著你倒下，一旦你倒下，鎮國公府立刻就會步上那些王親貴族的後塵。”

難過道，“若只有我徐家大房，我們可以豁出命繼續聯姻，可我們沒辦法拿徐家上下幾百口人命去賭。”

“我為徐家嫡，他們供養，也沒有任何任的權利。”看著謝珩微微哽咽，“所以我才寫信你等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我一直在想辦法回來。”

“我和李家匆忙聯姻，李淮琛為李家長孫，心高氣傲，得知我心有所屬後，并不願意我。”看著謝珩，眼底是藏不住的意，“一直至今。”

概括的三言兩語，但從微的語氣和複雜的表可以窺見做到這一步大概很不容易。

謝珩看著，“徐大姑娘。”

徐錦聽他這樣，目期冀。

卻聽謝珩道，“你我雖訂婚三年，但大部分時候我都在邊關，只每年年關時回來一陣，我們相的時間本不多，我不知你何來如此深。”

“不過既然你這樣剖白，那我也明確的告訴你，我那時只是將你當做未婚妻而已，有婚書，你便是我未來妻子，沒有婚書，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本侯從來沒有恨過徐家退婚，就像你說的，我們這些世家子，在面對真正的家族利益時，從來不由己。”

他嘲諷道，“當初為保徐家，你需要嫁李家，如今跟我聯姻更有利，你們便再次打算對李家過河拆橋。不，不是過河拆橋，是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若鎮北侯府倒了，你想必早就與李淮琛圓房。”

“徐家能在五王之中爬到高位，圓手段果然了得。”

他看著徐錦，“徐大姑娘若想合作，不如直接拿出誠意來，而不是利用所謂的來空手套白狼。”

“若我喜歡，對方是否完璧我本不在乎，若我不喜歡，你是不是完璧之，與我何幹？！”

徐錦臉難堪，“你……”

謝珩不耐的打斷，“ 我希下一句就能聽到重點，不然就等回京後，徐首輔親自來與我談。”

徐錦深吸一口氣，終于接了謝珩似乎不在乎的現實。

“既然如此……”從袖子中取出一個鴿子蛋大小的方塊。

謝珩的目瞬間被吸引，正道，“你哪兒來的？”

徐錦手將那魔方拿起來，來回擰，花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塊散的魔方便還原六同面。

將還原好的魔方推給謝珩。

謝珩不客氣的拿起來，他至今也就從穆婉那兒過一回實，還因為擔心別人看到沒有仔細看。

他來回擰，一邊將魔方打，一邊問道，“哪裏來的？”

徐錦道，“李家囚的一個老頭那裏。”

謝珩挑眉，徐錦繼續道，“這也是我要跟李家和離的原因。”

“前朝寶庫之事傳出後，李家也起了心思，竟不知在哪裏找到了一個老頭。”徐錦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華散人，但等我想到辦法接近他時，他已經被嚴刑拷打快不行了，只將這鑰匙和解法教與我。”

“那老人說，這鑰匙世上只有他和他的徒弟馮耀宗能解開，如今馮耀宗已死，老人如今大概也去了。”盯著謝珩強調，“前朝寶庫的鑰匙，如今只有我能解開。”

謝珩不聲的道，“原來徐家也想染指那個位置。”

徐錦平靜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徐家。”

“既然侯爺不願意與我敘舊，那我們就談談大郢的未來。”

大義凜然道，“還請侯爺救救這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