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nbsp;nbsp;想*你
應倪沒有親稱呼人的習慣, 對歷任男友從來都是直呼其名。即便他們因此不滿、抱怨甚至鬧分手,就算再喜歡對方,也會無所謂地同意分手而不是寶貝。
這樣的況在和周斯楊談時也沒有任何變化。
那會兒小之間特別流行黏糊糊的稱呼, 已經不滿足于“寶寶”“寶貝”,喜歡“親的”, 更麻一點的直接互稱對方親親老公、親親老婆。
應倪不了, 周斯楊卻樂在其中,想方設法讓。應倪被煩得沒轍, 加之確實很喜歡他,便打賭找臺階下。
沒想到輸了, 耍賴只認一半的賭約,不老公其它的, 周斯楊不僅沒生氣, 反而很高興, 說只要願意開口就很滿足了。
應倪不理解,但表示願賭服輸。結果跟怎麽也改不了口似的,老是錯,不是直呼其名就是擡下喊“喂”。
三番五次後, 把周斯楊惹生氣了,放學後把應倪堵在無人經過的材室。
應倪不知道他氣什麽, 一個稱呼而已,試圖和他講道理:“你我親的,我會永遠是你親的嗎?”
周斯楊篤定:“當然會!”
“那你不一定一直都是我的寶貝, 老公更是八字沒一撇。”應倪攤手:“抱歉。”
周斯楊不敢提分手, 在走後傷傷心心地哭了一場。
他一直以為是應倪害, 現在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應倪從不說我喜歡你, 我你,就連追求時的表白也只是一句“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因為接不了別人過多的喜歡,更不會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的,是一個對極其吝嗇的人,就像是沒有心。
而站在應倪的角度,什麽都一個樣。名字比昵稱更好,起碼分手後面對面看著,不會因為想起那些像是要綁定一輩子的甜言語像泡沫一樣被破後而到酸楚可笑。
不過現在的況和以前有所不同。
陳桉是黑字白紙刻在配偶欄的名字,不應該那麽抗拒才對。
回過神來,陳桉同時問:“發什麽呆?”
應倪正道:“給我一些時間行嗎。”
毫無厘頭的話,陳桉被弄得有一瞬的懵。
應倪直白道:“我沒過別人老公,覺得別扭,你讓我再適應一段時間。”
陳桉恍然過來,從門框上起來,站直,向的神一如既往的淡,但淡中帶著一好笑。
應倪拿不準他的態度,鄭重承諾:“到時候我一定會的。”
陳桉往前走:“不想就不。”
應倪不知道他去哪兒,跟在他後像只小尾,“你不介意嗎?”
過往的經驗告訴,男人都很在意。
陳桉毫無征兆地停腳,來不及剎車的應倪撞了上去,痛得悶哼一聲。陳桉拉開手,俯看腦門,確認沒有鼓包後,回答道:“不介意。”
應倪顧不上痛,睫眨了一下,瞳仁頓時變得清亮起來。
“那以後我都不用是吧?”
看這麽開心,陳桉掙紮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說不用。
“隨便你。”
應倪的心好了起來,也不計較嚇唬的事了,在陳桉走進廚房後停了下來,在門框,像一只好奇心迸發探頭探腦的小貓:“今晚吃什麽?”
陳桉指了指島臺。
應倪走進去,上面堆了好幾袋不一的塑料袋,指尖挑開看,有小白菜、豌豆尖、還有捆的大蘿蔔,“買這麽多……嗯?怎麽還有泥……啊——這是什麽?!蟲嗎!”
應倪今天第二次當彈簧,這回直接彈到陳桉上去了,陳桉本來在洗手,被得差點臉砸水池,穩住後,把應倪從自己上扯開。
“菜蟲。”他走過去看了眼, “沒打藥就容易有。”
那條蟲胖乎乎的,通幽綠,還在蠕,應倪呲牙咧地抱起手臂,“咦~”
再掃一眼島臺上其他菜,有種預想:“你不會是從老家帶回來的吧?”
陳桉“嗯”一聲,了張廚房紙巾將蟲撚走。
想起前兩天刷到的視頻,說再好的車回鄉過年也得裝尿素袋。
以為是個段子,沒想到是真實的事。
“不嫌麻煩嗎。”應倪不理解,都是些常見蔬菜,“禾澤又不是買不到。”
“不一樣,三姨種的,化農藥都沒用,裝了一車,大部分在我媽那兒,留了幾袋給我們。”陳桉說到這兒,轉頭道:“有機知道嗎?”
應倪點頭,每次去超市買菜,打上有機標簽的都要貴二至三倍。
不過第一次聽他提起親屬,難免好奇:“你家裏人還有在種地?”
不應該一人得道犬升天嗎?
陳桉將垃圾桶踢到腳邊,一邊擇菜一邊說:“在街上開了個小面館,種得,拿來下面或者自己吃,”
應倪估著他和他三姨關系不錯,“怎麽不上禾澤開?”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城市生活。”陳桉說。
應倪“哦”一聲。看來陳桉的親戚好的,不像應軍鈺的兄弟姐妹,眼紅、仇富,比吸鬼還恐怖,吸就算了,一放下碗又開始罵娘。
太即將下山,天際拉出一條橙黃的線,從外面灑進來,照亮了半邊島臺,劃分出明暗分割線。
陳桉站在亮的那一邊,切姜的作被餘暉籠罩得靜謐而溫。
應倪沒有幫忙的沖,不怕蟑螂老鼠,但很怕會分泌粘的蠕。
按理說早該上樓的,但不知不覺看完了陳桉擇菜、剝蒜、切姜蔥……現在已經進行到起鍋燒油這一步了。
還是陳桉回頭說了句‘看劇去吧,好了你’。應倪才懶懶地往客廳走,同時想,難道在他心裏,只會躺在沙發裏看劇?
于是一落座,就馬不停蹄地點開某站,搜索帶“創業”關鍵詞的話題。
第一條:『創業失敗,一年虧掉八百萬,我的創業經歷分』
沒有八百萬去虧,而且一來就是失敗兩個字,晦氣得立馬劃掉。
第二條:『關于我用一萬塊在三個月賺到三百萬的故事,毫無保留的賺錢籍』
應倪點進去瞄了幾眼,up主在評論區洋洋灑灑寫了一堆經驗和悟,應倪覺得有道理的,津津有味地繼續往下翻,直到看見他說——
我算是熬過來了,手裏很多貨源,一個人也做不過來,要富大家一起富,認真做,賺多不敢保證,肯定虧不了,能吃苦的來。
樓下一水地回複:【求帶】
“……”
應倪猛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創業的第一件事是先建腦,差點就“被低本高投”給忽悠進去了。
之後打起神來,高度警惕,終于在一衆詐騙引流視頻裏,找到一個幹貨。拋出的第一句話就吸引了應倪的注意力。
——“如何從迷茫中找到自己的賽道”
博主并沒有像之前看到視頻那樣打湯或者直接給風口,而是平鋪直述以一種局外人的角度客觀講述了十五年的經歷。
從大學時喜歡旅游,在社上記錄旅途悟,理所當然到一所互聯網旅游公司實習,畢業轉正,而後不了力辭職,然後又開始旅游,發現大家很看他對民宿、酒店、青旅的評價,尤其是床的點評。
于是到啓發,開始創業家品牌,兩年後小有名氣,五年後融資到C。
博主笑著說:“我以為辭職後能在旅游的途中找準人生的方向,但憾的是,你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去哪兒都找不到答案。”
應倪趴在沙發上,連連點頭。
就像現在,把腦袋想炸了也想不出做什麽
“我喜歡的是旅游,可我最終的方向和旅游毫無關系,用我自己的比喻,就好像一個點往外延,無數條線和其他事不停地相撞,哪條線能出火花你是能清楚看見的。”
“又或者像走路,別停,先找一條能下腳的,走著走著,到了某個岔路口,順其自然會停下,然後誒一聲,激地喊,這他媽就是我該走的路!”
應倪被逗笑了,陳桉擱下盤子過來,“笑什麽,吃飯了。”
應倪翻爬起來,想到博主說實在沒有頭緒就拿出一張空白紙來給自己畫像,如果畫不出就問邊人,當然,這個人一定要客觀,不能拍馬屁。
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分析過自己了,一塌糊塗。
“陳桉。”仰著下看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陳桉頷首。
應倪眨眨眼:“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
陳桉聞言一頓,下意識往飯桌走,應倪莫名奇妙,趿上拖鞋繞過沙發去追,“問你呢!”
毫無征兆地,有點像送命題,陳桉拉開椅子,斟酌片刻後說了個:“好。”
應倪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和他面對面坐著:“點。”
陳桉頭一回不想和挨得這麽近,“哪裏都好。”
應倪:“……”
一點也不客觀,還很敷衍,應倪不再問了,打算等會吃完飯回房間好好思忖,其實已經有一點想法了。
最大的優勢是審不錯,可以做和“”相關的方向。
陳桉把筷子塞手裏,像是要堵似的,“吃飯。”
“仔姜不是從老家帶回來的吧?”應倪夾了一筷,嚼了兩下驀地想到菜蟲,牙齒僵住了。
知道會介意,陳桉只炒了一個老家的小白菜自己吃,其餘都是回來時讓生鮮超市送的。
他說:“不是。”
應倪放心地咽下後,大大方方地解釋:“我不是嫌棄,也知道你帶回來的菜都是天然綠的好東西,但你應該不要讓我看見,不看見什麽事都沒有。”
說完還看著他撅了下,似乎在說——都怪你。
其實無理取鬧的,明明是自己要去撥弄菜葉。應倪停筷盯著他,想看看那張能說出想他的反駁出什麽話來。
然而在的期待下,陳桉只淡聲說了句:“知道了,下次注意。”
“……”
很好,又變了一死氣沉沉的木頭,應倪懶得再說。
晚飯吃得安安靜靜,陳桉廚藝確實不錯,兩菜一湯基本不剩。最後一口飯刨完,應倪丟下筷子就要跑。
陳桉住:“洗碗。”
應倪轉,緩緩一個問號。
陳桉閑閑道:“我做飯,你總得洗個碗吧。”
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問題是,應倪擰眉:“你自己要做的。”
陳桉看半秒,“行吧,我洗。”
頓了一下,接著提要求,“但下回你做。”
為什麽非得做?可以出去吃或者讓阿姨來。應倪心裏這麽想著,但這會兒忙著創業前期準備,心急得不行,滿口答應:“好好好,做做做,到時候別嫌難吃,盤子必須給我幹淨。”
陳桉這才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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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應倪搗鼓一個多小時,終于敲定開裝店。瀏覽了某站某書的所有視頻和子,做了一個初步了解,如果不是做原廠,只是開店的話,最重要的是選品和搭配的能力。
這兩點相當自信。
熱沸騰地將櫃裏所有服抱出來,化為店主,一套一套地搭好,并拍照留樣。覺得鏡子裏的自己不夠致,又快速洗澡化妝。
一陣功夫下來,月亮爬上了樹梢。
房間糟糟的,地上堆滿服,梳妝臺散落著化妝品。手機拍沒電了,應倪暫時歇了會兒,趴在床上繼續看經驗分。
在瀏覽到[不是原創設計,切記要符合大衆審,不要你覺得好看,要大家覺得好看]時,趿上拖鞋下樓。
一樓的燈已經熄滅了,歪頭瞅了瞅,確定廚房沒人。不知道陳桉在臥室還是書房,在原地思考了會兒,決定先敲書房的門。
剛走下最後一層臺階,後傳來腳步聲。回頭,目從和臥室出來的陳桉對上。
他換了服,頭發有點漉漉,一手頭發,另一手拎著本藍文件。
像是剛洗完澡馬上回書房理工作。
“要出門?”陳桉上下打量一眼。
應倪搖頭。
“那你這是……”陳桉疑。
應倪原地轉了一圈,“好看嗎?”
陳桉的目從描摹得致的眉眼,依次緩慢下移,掃過直的鼻梁、飽滿晶瑩的瓣,然後是鎖骨,細腰,翹。
最後落在修長筆直又不缺乏的上。停頓兩秒,才給出結論:
“我覺得冷。”
“……”
應倪無語了:“我是問你好不好看,又不是現在穿。”
“你不是已經穿上了麽。”陳桉說。
應倪不想告知他自己要開裝店的事,執拗地問:“快回答我!”
“好看是好看,但——”陳桉走過來,忽然擡手。應倪再一次當彈簧,并道:“別我,你殺了的!”
從書房門口被拍肩膀的那一刻起,一直關注著陳桉的手,并刻意拉遠距離。
現在都還覺得肩膀上有味呢。
陳桉手僵在半空,“洗過了。”
應倪搖頭:“肯定沒洗幹淨。”
陳桉五指*攤開,在眼前翻了翻,示意自己看。
“我不管。”應倪叉腰,“你這周手都不能挨我。”
陳桉氣笑了,“沒洗幹淨是吧?”
應倪點頭,正開口把話題扯回到穿搭上,陳桉攔腰將抱了起來。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浴室的洗手臺上了。
這是第一次進陳桉臥室,不僅格局相同,家一樣,連大理石臺面的花紋都如出一轍。
只是臺面上沒有花花綠綠的玻璃瓶,簡單地擺著牙刷洗面臉須後水幾樣必需用品。
味道是淡淡的雨後綠葉。
“洗吧。”陳桉打開水龍頭,“洗到你覺得幹淨為止。”
應倪:“……”
回頭瞥一眼,陳桉靜靜回視。
眼見沒有商量的餘地,應倪扯著角回頭,了好幾泵洗手在他手背,報複地狠了幾下後,將水開到最大沖掉。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十分魯,也敷衍至極。
“好了。”
洗手臺很高,應倪腳踩不到地,準備跳下來卻被陳桉抵住小。
陳桉站在後,遮住了大半的線,“確定?”
應倪陷在影裏,被男人的氣味包裹,有點冒火地重“啊”一聲。
陳桉沒說話,也沒挪開,半垂著眼,睫又黑又長,看眼神深得有些說不清。
腰後的水龍頭未關。
過濾後的水流溫和而綿,砸在潔白陶瓷盆,濺起的水花打在手背有些許的燙。
空氣似乎也被熏熱了,水霧四散,朦朦朧朧。
應倪約覺得氣氛不太對,咽了下嚨:“你剛剛說什麽?好看是好看,但什麽?”
陳桉指了指外側,靠近擺的位置,“破了。”
應倪低頭看去,果然破了一顆黃豆大小的,因為坐著,繃得很,開口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來姨媽也能穿黑?”陳桉忽然問。
應倪心說怎麽不能,估計是有刻板印象或者覺得會,但懶得科普,只是說:“來完了。”
話音落下,陳桉的指腹過破口。他的手掌很寬,骨節細長,但并不纖薄,握人的時候很有力度。
在應倪走神的時間裏,他指尖挑進去,往外勾了勾,因此變得明,像有微弱電流過,應倪心髒短暫地發了一下麻。
回過神來按住他手,開始後悔自己的上一句,拙劣地故技重施:“這穿搭真的好看?”
陳桉“嗯”一聲,另只手關掉水龍頭。
聲音戛然而止,浴室陷極端的安靜。
一件事的結束,往往意味著另一件事的開始。
應倪還在那拉拉:“那你評價一下有多好。”
還用評價嗎。
“好看到。”陳桉頓了下,勾著的指節忽地往外,嘶啦一聲,同時響起的,是落在耳畔的灼熱呼吸。
三個字。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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