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更大了,風吹的樹葉打著窗戶沙沙作響,蘇老太太挑了挑桌上的燭火,看著燭花噼啪一聲開,才冷冷的問:“是讓他去給嶸哥兒磕頭認錯就完了,那個冒牌貨呢?”
眼神冷淡,忽而輕笑了一聲:“就這蛇蝎心腸,你們竟然也想著把送去四皇子邊!是你自己活的不耐煩了,還是你想我們蘇家跟著一道完蛋?!”
這麼沉不住氣,半點良心都沒有,不顧蘇家十數年的養育之,不顧蘇三太太的維護蘇桉的偏,分明已經擁有了不屬于自己的富貴,卻還是盯著別人手里那點可憐的東西,如此小心眼上不得臺面,又心狹窄報復心強,送去了四皇子邊又如何?
焉知能做得出什麼事來?!
蘇三老爺被罵的抬不起頭,他現在不敢去蘇老太太的虎須,干燥得有些皮,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頭,輕聲道:“您放心,兒子心中有數,敢用桉兒邊的人,還敢用來害嶸哥兒和幺幺,心腸狠毒,我們伯府是不能留了,兒子打算先把連夜送到莊子上去,就說是送去養病了......”
當然,這養病的期限當然是無限期的。
能夠做出這種事,蘇三老爺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也絕對不會允許再回來了。
蘇老太太冷哼了一聲,臉上的表仍舊是冷淡而疏離的,聽見蘇三老爺說要讓蘇杏璇走之前去給蘇嶸磕頭認錯,就立即道:“不必了!這樣的人去見嶸哥兒,只是污了嶸哥兒的眼睛,既然已經決定送走,那就作快些,別到時候又因為尋死覓活的,你那媳婦兒又心糊涂,舍不得了。”
雖然跟賀太太關系好,但是蘇老太太對蘇三太太向來只是平常,怎麼也親近不起來,這一點蘇三老爺心里是有數的。
他急忙應了一聲是,出了門,他看著院外隨風擺的竹林,忽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康平苑廊下掛著的燈籠仍舊未熄,過了不知道多久,蘇老太太才吩咐黃嬤嬤:“去,把四姑娘請過來。”
黃嬤嬤有些吃驚,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自鳴鐘,有些猶豫,但是見蘇老太太表堅定,還是什麼也沒敢說,親自提著燈籠去院了。
原本以為蘇邀肯定已經睡下了,可是一到院,才發現蘇邀房里的燈竟然也還沒熄,才進門,守門的婆子就去通報了,蘇邀邊的大丫頭燕草迎出來,急忙道:“媽媽快里邊請,天氣這樣冷,先喝杯熱茶暖暖子。”
黃嬤嬤心中有些納悶蘇邀好像知道今夜有人來一樣,但是面上卻什麼也不出來,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老太太睡不著,想著讓姑娘過去陪著念會兒佛經,不知道姑娘睡下了沒有?”
“還沒呢,您請稍等。”燕草引著打了簾子進了門,蘇邀就已經從簾櫳出來了,黃嬤嬤一看,就見蘇邀還是白天的妝扮,并不曾卸了頭發釵環,心中越發驚奇,還是把之前的說詞說了一遍。
蘇邀笑著答應下來,讓燕草提了燈籠,自己也不必準備,徑直跟著黃嬤嬤去了老太太房里。
蘇老太太已經梳洗完了,靠在榻上思索著這一次發生的事,聽見靜,抬眼一看,見蘇邀還是白天那副妝扮,就問:“你知道我要找你過來?”
蘇邀在的示意下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見黃嬤嬤也都退了出去,坦然的應是:“以父親的反應速度和府里的能耐,抓到青松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審問青松想必也不難,所以一早我已經猜到了,您跟父親聊完之后,必定心中還有許多疑問.....”
的確,蘇老太太心中還有許多疑。
深深的看著蘇邀,蘇老太太終于問:“沈家夫妻救你大哥,是你的安排?”
蘇邀毫不遲疑點了點頭。
蘇老太太的眸更深了:“你早知道蘇杏璇要害你大哥?”
蘇邀仍舊點頭。
屋子里安靜了一瞬,只聽得見窗外呼號的風聲。
蘇老太太的表就瞬間變得冷起來:“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釋解釋,你怎麼能未卜先知?!”老太太發怒的時候,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渾的氣勢都變得咄咄人起來。
“不算是未卜先知。”蘇邀看著你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是一個凰展翅的模樣,這一點像了蘇家人,蘇家人大部分都有一雙這樣像極了狐貍的眼睛。
可蘇邀的眼睛長得比蘇家人的都要好看,這雙眼睛長在上,讓的臉瞬間就多了幾分嫵生,眼波流轉間,如同是志怪傳說里的山鬼狐仙,讓人目眩。
連蘇老太太也怔了一瞬,才重新冷靜下來,問:“那你如何能提前安排沈家夫妻?”
“因為我很了解蘇杏璇的為人。”蘇邀早為了這一天做足了準備,如今蘇老太太問起來,的說詞也就無懈可擊:“在賀家四年,蘇杏璇對我不屑一顧,當我是一只由戲弄的老鼠,是生是死全部在一念之間。可我不敢,對于一個明明已經暴了份,卻還是能夠穩穩地把握住我親生父母和親哥哥的心的人,我不敢有毫的小覷。”
見蘇老太太似信非信,就道:“我從桑嬤嬤和珍珠的話里,從們做的事中,一點一點揣蘇杏璇該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到了什麼時候會做什麼選擇......”
這麼說的話,那蘇邀可真是太可怕了。
簡直是觀人微。
可蘇老太太仍舊不信,只是冷笑:“就只憑這些?”
“不,當然不只是這些。”說:“我還知道許多其他的事,比如說.....老太太,我知道真正想要大哥命的人到底是誰,其實您心里也知道,對吧?所以這麼多年,您才一直示敵以弱,了一個常年吃齋念佛的老太太,對不對?”
蘇老太太陡然握住了邊的把手,目如電朝著蘇邀看了過去,額頭上青筋畢,眼里有懷疑有不信也有一凜冽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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