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邵文勛剛直不阿?可沒人敢在邵文勛頭上土,沒什麼別的原因,只因為他有個實在是十分能干的岳父大人。
這一次的確是要找人把這件事鬧大的。
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選竟然是邵文勛。
太好了!
四皇子底下的人基本上都在心里這麼贊嘆了一句。
連莊王本人都極力的低著頭抑住心的歡喜。
好!好啊!
邵文勛的份微妙,他這麼一鬧,那汾王也等于事被迫站在了五皇子和龐家的對立面了,這簡直是在把龐家往他邊推啊!
好!他在心里夸贊了程定安一聲。
程定安出的這個主意,簡直比先前直接殺了蘇嶸還要狠絕,這樣一來,賀家算什麼?連龐家都要元氣大傷,而賀家就更不必說了,直接要被連拔起。
哪怕賀太太是父皇很在意的,可父皇的容忍程度也是有限的,人老了就會愈發的多疑,他自己知道父皇如今有多善變和暴躁。
去年過年的時候,父皇甚至還死了一個年歲很小的妃子。
但凡是扯到了朋黨,營私,還有皇子和大臣過從甚,這都是帝王的逆鱗,五皇子這回可是踩到了鐵板了!
果然,他在心里沒高興多久,就聽見了上首的皇帝喜怒不辨的聲音:“著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務必要讓此案水落石出!”
鬧大了!鬧大了!
莊王住了翹起的角幾不可聞的嘖了一聲。
這個年,龐家和五皇子只怕是沒那麼好過了。
散朝了,他悠閑的從太極殿中出來,站在臺階上看著被眾人圍住了的首輔和閣各位閣老,眼里出得意和微妙的笑意。
誰能想到,這一場風云是他在背后一手攪?
要變天了,蘇邀站在廊下,看著何堅匆匆的推著蘇嶸進門來了,就對著他喊了一聲大哥。
他們相的時間其實還是不長,可不知道為什麼卻格外的合得來和默契,蘇嶸見了,就讓何堅停下來,仰頭看了一眼:“你聽見消息了嗎?邵文勛今天當朝彈劾了你二舅舅,如今這件事徹底鬧大了,這個案子已經被圣上要求三司會審,若是.......”
若是有任何差錯,那賀二爺就死無葬之地了。
賀二也正這麼跟蘇老太太和賀太太哭訴,實在是沒法子了,今天二哥回來說了這件事之后,險些沒暈過去。
若不是因為要顧忌母親的壽宴,早在家里就繃不住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婆婆跟前卻忍不住委屈:“娘!您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他,若是他出了事,我們可怎麼辦.......還有孩子們呢!”
賀太太從沒見過這個兒媳婦跟今天這樣狼狽,有些嘆,卻也知道賀二是真心為了賀二爺,就淡淡點了點頭,對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做了決定,若是三司會審真是老二有事,我豁出命,也會保全他的。”
其實早知道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在賀二跟前卻不能明說,只好讓賀二以為是決定了進宮去求圣上了。
賀二淚眼朦朧,跪在地上朝著賀太太磕頭:“多謝娘!多謝娘!只要二爺能平安回來,我二哥說了,這門婚事就仍舊作數......”
這也是賀二在娘家極力跟娘家人爭取的結果。
汪家畢竟也不想賀二做寡婦的。
蘇老太太一直都沒話,也覺得自己畢竟是外人,說話不合適,到了這個時候,卻忍不住放下了茶杯,微微皺眉問:“什麼婚事?不是說好了,這門婚事作罷的麼?”
敏銳的覺得賀二的話不太對。
賀太太也回頭看了蘇老太太一眼,才問賀二:“你說什麼呢?庚帖不是都已經換好了麼?”
賀二就啜泣著搖頭:“小姑......”
蘇三太太!
賀太太頓時想到賀二進來的時候是由蘇三太太領進來的,心里就立即明白了蘇三太太的算計。
無非是察覺了賀二的來意,覺得這件事可以拿來當做籌碼,說到底是舍不得蘇桉失去一門這麼好的親事。
“罷了。”賀太太扶著賀二站起來,淡淡的搖頭:“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如你所說,老二是我的兒子,是我孫子孫的父親,難不我能見死不救?怎麼救我兒子還要你搭上你娘家的一個侄兒?我沒那個臉,也沒那個意思,這些話以后不要再說,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放寬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如今這些事就還不到你們來撐。”
賀二徹底松了口氣。
就知道婆母跟這個自私的小姑子是完全不同的。得到了賀太太的保證,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匆匆的又回汪家去了。
蘇老太太放下茶盞,嘆息了一聲就搖頭:“你這兒媳婦可比我的兒媳婦要聰明多了,你有福氣啊。”
都這個時候了,蘇老太太的還是這麼毒,賀太太哭笑不得,卻并沒有跟多說什麼,只是苦笑了一聲:“為人父母的,總是要為子多考慮一些,這也怨不得。”
只是蘇桉實在不值得罷了。
想到最近蘇桉的表現就覺得頭痛,問蘇老太太到底什麼時候把蘇桉送走。
這樣天天在家里吵吵嚷嚷的也人煩躁。
蘇桉自己每天都鬧著要去找蘇如意,說蘇如意如何委屈,蘇三老爺又天來負荊請罪,蘇三太太更是了,消沉了幾天之后就當自己前幾天才說過的慣子如殺子的話沒說過,又開始天天過來求。
這麼一團,賀太太有些煩了,這幾天也著急上火,眼睛都是痛的。
蘇老太太卻搖搖頭,拉了邊的銀鈴讓人進來服侍,等到換了茶水,見蘇邀跟蘇嶸也都進來了,才道:“他們兩個說,蘇桉不必送走了,那就別送了罷。”
什麼意思?蘇嶸和蘇邀兩個人不讓蘇桉走了?
賀太太看了蘇邀一眼:“幺幺,你不讓蘇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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