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嶸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現在是鎮守永昌府,永昌府之前那些被苗人控制的將領和員,如今查明了有罪的都已經關押起來,上上下下都等著人手用,人簡直都忙不過來,他便干脆一個人做了好幾個人的事兒。
鎮守著永昌府之余,他也幫忙置一些清理田地,給百姓退還宅地之事。
正忙著查對文書,他便聽見外面傳來何超燕的笑聲:“哎呀,伯爺這是怎麼了?這是打了勝仗了,京中有人掛念著了吧?不然怎麼打個不停的噴嚏?”
因為兩人之前有一起去到北鎮的經歷,之后又一起鎮守永昌府,所以兩人關系如今已經的非常不錯了,聽見何超燕開玩笑,蘇嶸也不生氣,同樣笑著反問:“這又怎麼了?是不是你一條,嫉妒我家里有妻掛念啊?”
混了之后就知道彼此的脾氣,再加上軍中說話向來沒有那麼多忌諱,文縐縐的反而格格不,果然,何超燕一聽這話就罵了一聲:“去你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我是個兒,還來撥我!”
兩人笑鬧過了,何超燕才說起了正事:“怎麼樣?來要回祖產的人多嗎?”
永昌府之前被離姜寨控制,實際上的田地住宅這些東西都不是百姓的,而是那些苗人的。
現在要把這些東西還給百姓,也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太過于久遠了,很多人拿不出證明,無法證明田地這些東西是他們的。
這個時候,便需要府存檔了。
但是府之前一直都被苗人把持,府這邊的存檔其實也是有十分的大的的。
蘇嶸這差事辦的十分的費力,現在聽見何超燕問,便忍不住嘆了聲氣搖頭:“你說起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只能說太了,的人頭痛。這都已經這麼久了,但是真正核實了的只怕是還不到千分之一,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何超燕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他是一直全程經歷了的。
他皺了皺眉:“這件事確實有些麻煩,畢竟說句難聽的,許多事都是死無對證,本沒有法子弄清楚,都是一些爛賬了。但是,這事兒若是不置好了,也麻煩,那些百姓這些年被榨的太狠了,為什麼人家現在是向著朝廷啊?就是因為朝廷說了,帶他們過好日子,給他們活路。若是不給他們田地,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們也跟那些苗人一樣言而無信。”
蘇嶸放下手里的公文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出了口氣:“是啊,說起來,這件事我還想著得去跟殿下商量商量。”
何超燕也贊同:“等殿下回來,還是跟殿下好好商量拿出個對策來吧。他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蕭恒是去黑花苗寨了。
黑花苗寨那邊如今已經圍著一圈又一圈的人。
倒不是朝廷的人和他們自己的人,來這里的,都是其他苗寨的人。
之前這些苗寨都是跟著離姜寨的,但是現在離姜寨已經完了,他們的那些之前令人害怕和制其余苗寨的老妖怪也死了,剩余的這些苗寨當然得給自己找個出路。
現在黑花苗寨儼然是已經靠上了朝廷,大家都想來黑花苗寨探探況。
看著底下那麼多的人,阿倫有些詫異,跟黑花婆婆商量起來:“該怎麼打發他們?”
黑婆婆之前去了一趟離姜寨之后就元氣大傷,一直都在臥床修養,也是最近這幾天才能重新走,聽了阿倫這麼說,站在山頂的吊腳樓看著底下那些人,淡淡的說:“打發他們做什麼?讓他們都進來,從前他們都是跟著離姜寨,害人的事兒沒做,以后,就不能如此了。也該讓他們知道知道新的規矩。”
阿倫有些猶疑的看了一眼黑婆婆:“您的意思是?”
黑婆婆面依舊鎮定:“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些苗寨以后全都歸我們管束了,他們也該知道這個消息了。”
這也是之前蘇邀讓白雪和改變主意的條件。
正如蘇邀所說,當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妃有什麼用?隔得天高皇帝遠,便是想要照顧苗寨,以后怎麼能照顧的到?但是若是換一個方式就不同了,只要把離姜寨拿下,那麼朝廷答應,以后承認黑花苗寨的份,單獨給黑花苗寨一座城,當然,他們仍舊是得上供,也是大周的領地,大周也會派員來治理。但是不同的是,苗寨的地位相當于大周的藩王,對于這座城池也擁有類似封地的權力。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條件,里面也有許多細致的條條框框。
但是的確是說服了黑婆婆。
畢竟,這是一個古往今來都不曾有過的先例,聽起來實在是太有力了。
阿倫果然欣喜的雙眼都發亮,他之前已經約知道苗寨跟朝廷談的條件,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以后黑花苗寨只要不跟離姜寨一般自尋死路,那麼子孫的前程就都有了,不僅如此,自家的傳承也都保住了。
他看著底下黑的人,角抑制不住的上翹,笑著道:“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跟他們說一聲!”
黑婆婆咳嗽了一聲,半響才止住了咳嗽:“去吧。”
看著阿倫下山,面始終未變,直到上多了一件披風,才轉頭道:“你回來啦?”
白雪輕聲應了一聲,問:“婆婆,您好點了嗎?”
黑婆婆語氣淡淡的,十分平靜:“你放心,我一定活的久一些,等到看著你能獨當一面了,才舍得死。”
白雪一下子便攥了的手,有些難過:“婆婆!”
黑婆婆看著,忍不住笑了:“這是怎麼了?人活著,哪里有不生病不死的?便是那個老頭子,仗著一府的人,害了那麼多人的命,不過也才活了一百九十歲嗎?我如今已經靠著自己活了八十一了,算是長壽了,有什麼好看不開的?再說,我且還得再活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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