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譽點開一看，通話十三秒。

而這個時間……他正與黃總在按室談事。

江蔚見賀譽遲遲不語，試探地問：“沒找到嗎？”

梁婧月敢接他的電話，要是找機會刪掉了記錄也不是沒可能。

賀譽瞥，表下藏著冷冽，“梁婧月接的？”

他向來手機不離，昨天就那麼幾分鐘的功夫把手機落在了更室。

再回想梁婧月當時的反應，確實著些古怪。

聞言，江蔚直言不諱，“嗯，說你在洗澡。”

賀譽微愕，旋即薄邊釀出淡笑，“是因為這個昨晚才不接我電話的？”

這人，吃醋了吧。

江蔚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清醒，說出來的話更是能氣死人。

“賀總，我知道你和梁婧月的關系不一般，我也從沒想跟爭什麼。你們要是投意合，我肯定衷心祝福。”

賀譽濃眉挑了下，似笑非笑，“我跟，投意合？”

“難道不是？你的電話，除了洗澡的時候從不離。”江蔚目悠遠地看向窗外，輕輕淡淡地說了最后一句，“賀總，您要是覺得我礙事，可以給我轉崗。”

讓整天若無其事的看著賀譽和梁婧月出雙對，做不到。

與其這樣，還不如放走，給彼此留份面。

梁婧月針對，賀譽不可能不知道。

可能懶得管，這足夠說明沒那個分量讓賀譽替出頭。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你轉崗？”賀譽深邃冷厲的視線直直地扎在江蔚上。

良久，他又氣笑了：“當初你求著要當我的助理，怎麼，你現在是覺得自己站穩了腳跟，有底氣跟我談條件了？”

江蔚皺著眉，難不還要讓歡天喜地的坐在董辦看著他和梁婧月日漸親昵。

“我沒談條件，只是建議。”

“用不著你建議。”賀譽輕輕拍了拍的臉頰，這個作莫名帶著幾分辱，“江蔚，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些，讓你忘了自己是誰？”

江蔚臉一下蒼白到近乎明，“我從來沒忘過。”

“那樣最好。”賀譽的拇指停在了的瓣上，“梁婧月接的這通電話，給你造了什麼損失？”

江蔚能說有嗎？

顯然不能。

至目前來看，損失沒有，只是給的心理上造了一定的影響。

江蔚說：“沒有。”

賀譽嗤笑，手指繼續在上作，“既然沒有任何損失，你跟我鬧什麼脾氣？你這是記吃不記打，上次的教訓又忘了？”

上次的教訓……

哦，一夜間流落街頭無家可歸那次吧，還有母親那邊……

江蔚想到了什麼，眼神略慌，抓住男人的袖，聲道：“賀總，就算是我不對，咱倆的事，能不能不要遷怒旁人，有氣你可以沖我撒。”

本想示弱，卻不料這句話直接點燃了男人抑的怒火。

賀譽臉鐵青，沉的不像話。

他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遷怒過別人。

他在眼里，就是這麼個形象？

賀譽不想欺負，又實在是怒氣難消。

尤其此時的江蔚，上帶了種想讓人的脆弱。

“不想我遷怒別人？”賀譽一把抓住江蔚的手腕，語氣駭人，“行，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消氣。”

男人二話不說就掀開了被子。

盛怒中的賀譽，心懲罰江蔚。

一想到江蔚服的那些話，他更是氣不打一來。

他賀譽何曾需要通過遷怒旁人的手段來迫一個人？

一個多小時，或許更久。

江蔚渾無力地趴在床上，出了不汗，燒倒是徹底退了。

賀譽從背上起，穿戴整齊后，摔門離去。

江蔚目沉寂，說不出的心酸。

他明知道梁婧月接了電話，卻無意追究。

早該想到的，怎麼就沉不住氣了。

晌午，余高揚突然來了。

瞧見江蔚裹著厚厚的珊瑚絨睡，臉上還著不正常的紅。

他連忙別開眼，遞來一個食盒，“沒事吧？昨晚打不通你的電話，賀總很著急。”

江蔚選擇地忽略了最后一句話，“沒事，謝謝。”

余高揚沒多說，為外人，他能做的本也不多。

樓下，賀譽面繃著坐在車煙。

余高揚從樓走來，“賀總，飯菜送過去了，氣還可以。”

“嗯，回吧。”

江蔚這次病得很重，短短三五天，憔悴的瘦了一大圈。

著濃稠的緒，每天正常上下班。

學習也沒落下，只是偶爾空閑時，仍不免想到賀譽撂下的警告。

和他之間，其實還沒完。

只要他不說停，這種畸形的關系就還得維持下去。

這天，各部門的負責人開始進行下半年的述職匯報。

梁婧月跟著忙前忙后，像個花蝴蝶似的神采飛揚。

反倒是江蔚，存在越來越低。

不同事都發現，賀總最近開始重用梁婧月，似乎有意讓江蔚坐冷板凳。

就連許多對外的應酬和出差，都是梁婧月或者余高揚陪同。

江蔚面上冷淡，實際心里也不好。

除了工作被梁婧月奪走一部分之外，還有縷縷的酸纏繞在心間。

臨近下班，一通陌生電話響起。

江蔚接通后，聽到對方的稱呼，頭皮發麻。

“小江同學。”

是梁晉博。

江蔚捂著手機走到無人，“梁，您有什麼事？”

“干嘛這麼冷淡，那天咱倆說好的，跟我吃頓飯，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就在你公司樓下。”

是，是說好的。

當時在警局里，梁晉博只有一個要求，讓陪他吃頓飯，張利手的事就可以和解。

江蔚上道謝，心里卻清楚沒那麼簡單。

而這頓飯，必然要去赴約。

梁晉博不是普通人，他想搞出點子，太容易了。

“我要晚點才能下班，您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過去。”

“那不，哪有讓走路的道理。”

江蔚拗不過他，下了班就疾步往樓外走。

果然看見梁晉博靠著一輛黑賓利著煙。

西餐廳。

江蔚眼瞅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放在面前。

那一刻，沒有欣喜，只有駭然。

梁晉博要做什麼，大概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