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回頭。
對方穿著士套裝,手里夾著電腦,字正腔圓,颯爽的風格。
“是我,您是?”
“我是傅總的助理,他想跟你聊聊,方便嗎?”
江蔚驚訝地點頭,“方便,您帶路吧。”
傅廷想見?
會不會和系主任那邊有什麼關聯?
江蔚帶著滿腔疑跟著助理去了休息室。
一進門,淡淡的茶香四溢。
傅廷呷著茶,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江蔚上。
“江蔚?”
江蔚走上前,客套地應承,“您好,傅廷學長,我是江蔚。”
傅廷揮退了助理,興味十足地觀察著江蔚。
他的眼神不算放肆,卻極穿力,仿佛要把江蔚整個人看穿似的。
江蔚渾不自在,腦海中預演出好幾種可能。
誰知,傅廷下一句話,就讓大吃一驚。
“你不用張,我你過來就是想看看,唯一一個拒絕老師offer的學生,究竟是什麼樣的。”
江蔚一頭霧水,“您的老師是?”
“赫南德。”
江蔚臉上的疑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懵然驚詫。
從不曾拒絕過赫南德的offer。
傅廷見面有異,放在茶杯問道:“能不能向我,當年為什麼要拒絕老師?單純好奇,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說。”
江蔚張著,半晌發不出聲音。
良久,輕聲喃喃:“我從來沒收到過赫南德老師的offer。”
傅廷將信將疑,“你確定?當時的拒信是榕大學校方代為回復的,你不知?”
話到此,江蔚基本上捋清了脈絡。
尚算冷靜,眼神里不甘卻一點點泄了出來,“這件事我確實不知。”
江蔚當年的換生名額被梁婧月占用。
這件事讓耿耿于懷。
如果僅僅是名額被占用,江蔚認了。
現在突然有個學長跑出來告訴,當年赫南德給發過offer。
那麼失去的何止是名額,還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傅廷聽懂了的言外之意,驚訝之余,面上流出一抹惋惜之。
國的社會環境一貫如此。
走關系,找門路,頂替學的現象屢見不鮮。
這也是為何他出國后,不愿回國就業的主要原因。
傅廷沉思挑眉,“難怪。”
江蔚蜷起微涼的手指,不抱任何希地問了句,“請問,赫南德老師現在還帶學生嗎?”
傅廷:“老爺子快七十了,力不夠。你所在的那屆,是他帶的最后一屆學生。”
江蔚滿心不甘,卻無話可說。
離開會議室之前。
傅廷給江蔚留了張名片,“老爺子如今在我公司掛職特聘顧問,他當年對你的PS很興趣。如果你也有意向,可以關注我的招聘會,應聘功說不定有機會和他當面探討。”
江蔚收起名片,道謝離開。
不多時,助理從門外走進來,“您為什麼要騙?赫南德老爺子從不給人發offer。”
“有什麼區別?我記著老師當年確實對的PS另眼相待。”傅廷出細支雪茄,放在鼻端嗅了嗅,“還有,你錯了,老師給人發過offer,只不過那人心氣兒高,出師后還是回國了。”
助理恍然,“您是說……賀氏資本的Henry?”
傅廷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我這個師弟,太不討喜。我就想看看,能讓他不遠萬里回國請老師出山的人是什麼樣的。你覺得如何?”
“長得漂亮,其他能力目前不好說。”
“的長相,好之徒的首選。”
助理若有所思,“您這次回來,真的要在國開放招聘?”
傅廷點煙,語氣含糊,“賣校長個面子,別小看榕大的金融專業,比不上藤校,但比肩國頂級學府綽綽有余。”
江蔚離開榕大之前,給系主任打了通電話。
先前沒注意,直到系主任做了句介紹,江蔚才想起,姓梁。
那端梁主任意味不明地提醒道:“江蔚同學,傅廷在校辦特意問過你的況,分會結束他可能會單獨跟你通。”
江蔚并未告訴梁主任,和傅廷已經通過了:“好,我知道了。”
“這樣吧,傅廷找你的話,你告訴我,我陪著你一起,也好替你言幾句。這次的機會難得,你要好好把握。”
掛了電話,江蔚覺得可笑至極。
梁主任只怕不是想幫言幾句,而是想盯著不要說話才對。
可惜,在社會歷練了幾年,早就不是毫無主見的校園學子。
江蔚憤懣,怨懟。
這能怪誰?
怪命運不公,還是怪無權無勢?
江蔚攤開掌心,看著傅廷給的名片。
心里有些搖。
但江蔚沒有沖昏頭腦,仔細收好名片,打算先觀再做決定。
如果能通過賀氏的進修選拔,沒必要舍近求遠。
周末一晃而過。
馬上月末了。
賀譽變得比之前更加繁忙。
自從那晚日料店分開后,江蔚有四五天沒見過他了。
即便兩人有電話聯系,每次的通話無非是例行共事般的閑話。
賀譽依舊把排除在外。
他們之間,好像除了床事和公事,再無集。
這段關系最初帶給的痛苦和焦慮,到如今早已磋磨了淡定和釋然。
有時候江蔚忍不住設想,如果賀譽和蔣凝真的訂婚了也好。
那樣的話,大概就能徹底放棄解了。
可惜事與愿違這個詞,總是和形影不離。
月末最后一天,臨近下班,江蔚收到了賀譽的微信。
久未見面,雀躍的心控制不住地浮上心頭。
原來,還是放不下。
江蔚踩著下班點離開公司。
到了樓下,路唯站在車旁煙。
后座,降下的半扇車窗出男人英俊模糊的半張臉。
江蔚抿上前,打開門的瞬間,整個人就被撈進了悉的懷抱中。
男人的薄著的頸側,“想我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溫時刻,搖曳了江蔚的理智。
沒有矜持,輕輕環住男人的腰,“你最近很忙嗎?”
賀譽臂彎收,重復著上一句話:“想沒想我,嗯?”
“嗯。”
想了。
最后兩個字,江蔚在心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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