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面料褪的布老虎被拆開。

泛黃的棉花、刺鼻的藥味，讓所有人都變了臉。

這個味道跟艾草略有相似，卻著微甜的味道。

薛太醫認真聞過后，將手中的棉花遞給了另外兩個太醫。

兩個太醫聞了，面也都開始發白。

顯然，他們也聞出來了。

薛太醫噗通跪倒：“啟稟陛下，這是忘憂草的味道，這里的棉花應該用忘憂草浸泡熏染了許久，才會這麼久了味道依然濃郁……”“這個味道對健壯的人影響不大，卻對孩十分有效。

孩聞久了，會導致食不振、神萎靡、多夢……”信王妃已經淚流滿面，失態地撲倒在地，沖著南安國主哐哐磕了幾個響頭，聲音都嘶啞了。“

我允兒就是如此！從前雖然脾胃虛弱，卻并沒有到如今的地步。”

“自從有了這個布老虎，允兒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時不時昏倒……還請陛下做主！”南安國主臉發黑：看著下面神各異的各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原本以為“布老虎之說”是天武太子想給他家小公主訂娃娃親，怎麼一開場就了宮斗？對世子下手？是誰給他們的膽子？“來人！給朕查！”進來接旨的員是刑部尚書，他也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自己的活，得了國主旨意后，立刻當著國主的面開始審問。

況很詭異。

原本皇后上次的一模一樣的三個布老虎，小皇子的布老虎不見了。

小皇孫的里棉花是干凈的，并沒有忘憂草的氣息。

小世子的布老虎里面卻是忘憂草浸泡熏染過的。

小世子更是因為經常抱著布老虎，虛弱，經常昏迷……到底是誰？所有人都看向皇后：這東西是皇后娘娘送的。

皇后娘娘是最大嫌疑人。

皇后娘娘一咬牙，主站了出來，磕頭“澄清事實”。“

陛下，天武太子過來之前，臣妾讓人將三個布老虎都收回去清理一番再拿上來。”

“小皇孫明兒的布老虎清理時發現有一針腳松，臣妾就讓宮人重新制，宮人說里面的棉花藥味太重，臣妾還宮人給換了新的芯子……”說著話，直接就讓人將之前換出來的藥棉拿了過來。

薛太醫一聞，正是忘憂草的味道！怪不得之前聞著外表有藥味，里面卻沒有。

原來是里面的芯子換掉了……“這哪里是專門針對世子的謀？依臣妾看，只怕連明兒和源兒也算計在！”“可誰知道明兒卻沒有玩這布老虎，源兒的布老虎丟了，二人差錯躲過了一劫……”“到底是誰竟有如此手段，能收買臣妾宮里的人，對陛下的親兒子和親孫兒下此毒手……”“這東西當初是臣妾宮中的人做的，臣妾請求嚴查！”說完，皇后也行了個大禮，一副委屈和憤怒得不行的模樣。

所有人目瞪口呆：還能這樣作？還能有人將手進皇后宮中？收買了做布老虎的宮人？若皇后所言是實，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有數的幾位皇妃了……所有人都在心中盤算起人選。

一旁跪著落淚的信王妃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驟然抬頭瞪著秦太醫。“

秦太醫，我允兒弱，您也曾經親自登門診治過兩次，有一次還親自拿了布老虎，您卻絕口不提忘憂草之事……”“這是為何？”信王妃的語氣充滿懷疑和指責，也讓眾人紛紛將目落在秦太醫上。“

微臣……微臣……”秦太醫眸閃爍，子開始微微發抖。

若說自己沒聞出來忘憂草的味道，就證明他的本事連剛進太醫院的薛太醫都不如。

若說聞出來了忘憂草的味道，知道忘憂草對孩子傷害尤其大，為何他沒有提醒？是包庇？還是他本就是下手之人？不管說什麼，都是有罪！秦太醫額頭上開始冒汗，腦子里瞬間轉了無數念頭，每一個念頭轉到最后，都是死路。

最終，他承不住，噗通跪了下去。“

陛下，臣……臣……”所有人都恍然：看秦太醫這反應，他就算不是經手人，也一定是知人！他為何要這樣做？他是在幫誰遮掩？為誰做事？眼看著秦太醫就要說出真相，皇后娘娘卻突然磕了個頭：“等等！”“陛下，事有疑點！”眾人：……誰不知道有疑點？南安國主黑著臉：“你且說來。”

“三個布老虎，都是臣妾所賜，為何明兒和允兒的布老虎都在，只有源兒的不見蹤影？”

眾人：？？幾個意思？難道嫌疑人是小皇子？小皇子還小，不可能想出太復雜的計謀，那就——是小皇子邊的人？反應快的開始看向小皇子的嬤嬤。

小皇子的嬤嬤也不傻，噗通又跪下了。“

啟稟陛下，娘娘：自從得了布老虎，小殿下一直放在多寶閣上，舍不得玩。”

“后來小殿下進了冷宮，布老虎就沒帶去。”

“前幾日回宮，發現宮里許多東西都不見了，萬幸布老虎沒丟。”

“皇后娘娘特意關照，若是小殿下睡覺害怕，可以將布老虎放在床頭陪著。”

“小殿下很聽話，就將布老虎放在枕頭邊了……”“今日娘娘傳旨讓小殿下帶著布老虎過來，奴婢等人找了一大圈，才發現布老虎不見了……”“是奴婢等人做事不謹慎，沒有保管好宮中的東西，還請娘娘降罪！”嬤嬤說著，哐哐磕頭，心中卻存了死志：他們想把污水潑到小殿下和自己頭上，自己是無力反抗的。

到時候實在無法，也只能以死明志了……眾人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主子獲罪，宮中丟了那麼多好東西，布老虎卻還在？皇后娘娘還特意囑咐把布老虎放在枕邊？那可是能讓人逐漸虛弱的東西啊……皇后怒斥：“你個賤婢，說話自相矛盾！”“你既說宮里沒剩下什麼好東西，這布老虎了金珠和寶石，又是緙的料子，自該更加珍惜，怎會突然不見了……”“定是你早就知道里面不干凈！”“從前你們只放著做樣子，如今本宮源兒用，你自己害怕，就悄悄理掉了吧？”“你說，是不是你主子指使人干的？”反正珍貴妃已經死了，死人背鍋最安全。

也不能從地底下爬出來解釋。

至于嬤嬤，一個奴仆，說話有什麼份量？嬤嬤慘笑出聲，知道，自己活不了。

那索就把話說吧！“皇后娘娘，貴妃娘娘沒了，小殿下未來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對您還能有什麼威脅呢？”“您為何還要往貴妃娘娘和小殿下上潑臟水？”“求您饒小殿下一條命吧？”“就當為子孫積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