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尾韶站在小攤前面，低頭看著手上的雕刻，從腰間掏錢遞給了販主。

“這個木料是這附近的嗎？”

“怎麼覺沒有見過。”

尾韶抬頭看，“而且雕刻的也很稀奇，我從未見過。”

那人僵了子，遲鈍地看向手上的東西。

“你是啞”

“抱歉。”

尾韶看著蒙臉擺手，用手勢說話，沒再說什麼，只以為是外來的人來謀生。

拿起東西，轉離開，袖微微被風飄，溫潤的眉眼格外和。

那人立刻把上面的雕刻收了起來，僅留其他的件。

二樓包廂的張淮州低頭喝著茶，眼神一定，便看見了經過的尾韶。

張淮州放下手中的茶，立刻下了樓。

不知道為什麼，見第一面就想靠近，想結朋友。

沒想到，剛下了樓，想尋的人便不見了影。

“家主，是有什麼事嗎？”

“我上次讓你尋的人可找到了”

“找到了，本來想告訴家主，見家主一直在忙景懷王的喪事，就沒多言。”

“在春熙巷槐樹斜對面，可是現在去找”

張淮州是景懷王的侄，隨父姓，劉彌渡是個紈绔，并不知道如何理，索都給來主持。

喪事一過，劉彌渡就跑出了京都，去了俞都，如今不見人影。

“不用，下次有緣便見吧。”

尾韶回到家里，青時立刻端上水來凈手。

“君。”

其余的小侍架起木窗上的支架，將尾韶居家穿的裳拿出來。

屋炭火點燃，關上門。

尾韶拿著帕子手，看著手上的指節，青時呼吸都滯了一下，斂眸遮住眼底的異。

君不曾警示府上的小侍，又無正君妾侍，自然有人了心思想爬床。

青時睫微微了，君寬容大度，讓他當了掌事，這些事他日防夜防，將那些了歪心思的人發賣出去，徹底下他們的心思。

以至于在他們眼中，青時早已經是尾韶的人，或者青時遲早會是主子。

青時剛靠近，就不小心被尾韶抬手摔下了他的簪子。

尾韶一愣，俯想撿起地上的碎簪子，青時剛想撿就不小心跟尾韶到了手。

青時怯地收回了手，面敷紅。

“君。”

尾韶撿起來，遞給他，“對不住，我明日給你買一個賠禮。”

“不用的，只是不值錢的簪子。”

“不必這樣，我摔壞了你的東西，理應賠你。”

青時低聲應了，眼底擋不住的欣喜。

“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青時退開屋，見人全離開后，才松了神。

尾韶下外袍，換上屋居家的裳，眉眼多愁，不知道如何才能辭了。

那邊，季府府上。

屋暖氣很足，季父低頭抿茶，看著坐在旁邊的兒子，有些愁意。

“后日你去俞都，定要多帶一些人手過去。”

“我聽說俞都如今得讓人討厭，也不知道怎麼了。”

季連予嘟了嘟，眉眼天真。

“沒關系的，我走道。”

“表弟婚，我想去看看，母親也陪我去，沒關系的。”

“也好，上次給你的畫像可是不喜林家正君跟我說，上次給他兒子相親竟然上了私下養寵的郎，京都風氣不正，關憑畫像也看不出好壞來。”

“那俞都雙玉李瑯也有了婚姻，本來正合適，沒想到還是沒了。”

“孫川燼份不行，庶出子，那楊修瑾，唉。”

“父親何必愁這些東西，那侯茹不是一樣還未婚嗎？”

“他是已有了心儀的人，我聽說他父親已經在與人通了，就是那尾韶的父親。”

“聽說事都快了。”

“父親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聽到的。”

“侯家的嫡子幾日不進食，心儀尾韶，他父親放下臉皮去父親那里說的，而且京中不是沒有人去請夫去那里，都被尾韶趕出來了，說是已有心儀之人。”

“若是沒出這種事，尾韶也可算是良人，外祖是江南前三的大族，主家又是書香門第，勉勉強強配得上你。”

“這樣啊！可是說了”

季父放下茶，悠悠地說道，“怕是快了。”

“尾韶的父親已經送來了的生辰八字，你說能不快了嗎？”

“聽說兩人也是青梅竹馬，也是良緣。”

季連予眼中閃了閃，上輩子尾韶的父親本來就中意侯茹，不喜他。

回到屋，季連予臉不好，心中落空。

他有什麼舍不得的。

季連予攥了帕子，抿著，心中思緒了結。

阿珂退了出去，只留季連予一人在屋。

“是什麼反應？”

季父輕聲笑了笑，“我看他就是喜歡上了那尾韶，就是個倔脾氣，瞞得了誰。”

阿珂沉默不語，候在一旁。

“下去吧，誰讓人有了歸宿，在怎麼不舍得又能怎麼樣。”

一日后。

尾韶去了買首飾的閣樓，剛剛選好簪子，匆匆一看，便看見一個男子被甩了掌，呆呆地站在原地。

定神看了看，總覺得眼。

季連予轉過，匆匆忙忙地抬起袖子遮住臉。

尾韶愣了愣，抿站著，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走過去，遞給他帕子。

季連予側著臉，發散，出白皙的脖頸，慌張地避開的目，漂亮的眼睛里噙著一層水霧，側臉微微紅腫，拿著袖匆忙地遮好側臉。

纖長的睫微微抖著，還沾著幾顆淚，格外惹人憐惜。

“君。”

年聲音帶著音和哭腔，勉強鎮住緒，連忙轉移話題。

“上次一別，我竟然忘了給君賠禮。”

“抱歉，是我不對。”

“我上次弄丟了郎的香囊，郎若是不嫌棄，我為郎親手繡了一個以作補償，郎可否不見怪”

尾韶看著他的側臉浮腫了起來，低頭看向他手上的香囊，“不用，那個對我也不甚重要。”

“你的臉”

季連予匆忙側過臉，接過手帕，眉眼委屈。

“沒……沒關系的”

“只是吵鬧而已，都是我的錯，惹得他生氣了。”

季連予蹙眉看向，眼中可憐地盯著，怯生生的。

“郎可是嫌棄我做的”

季連予急急地詢問，“可我見郎收了侯公子的香囊，郎可是心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