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有時候真的很煩自己的淚失質。
其實不想哭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周競忍克制的臉在眼前逐漸模糊,想說點什麼,結果噎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悉的氣息籠罩全,周競松開安全帶傾過來將抱住,聲音在抖,也在抖。
他咬牙切齒,又氣憤又委屈,“簡書,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在你心里我周競就是這樣的人嗎?”
簡書放聲大哭,一路走來的回憶像老電影似的,自在腦海里播放。
倆人相識于一場校際友誼運會,那會兒簡書準備留校考研,周競已經開始初選實習單位。
參加運會實屬意外,大這邊報名子一千五長跑的同學在上一場比賽里摔傷了,跑不了了,負責后勤打雜的簡書就這麼被強行抓了壯丁。
結果跑到一半,眼冒金星,腳下打偏,沖著跑道旁的周競就去了,直接扎人懷里撲倒。
這一撲,給周競后腦勺磕出個蛋大的包,也撲出一段羨煞旁人的好姻緣。
兩人都忙,但總能出來時間見面,實在見不上的時候,互為對方點個外賣,遇到有趣的事拍照分,又或是深夜互相鼓勵打氣的湯,都是鐫刻在記憶里無法磨滅的好。
讓簡書下定決心非周競不可的,是去玉城參加一個待很好的大學老師的退休宴,剛好是周末,周競就陪著一起去了。
兩人住了一晚,準備返程的早上,玉城發生了地震。
地震發生時簡書正在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民宿床品有衛生問題,睡醒起來上長了很多紅點,又痛又,就想著沖個澡洗洗看看能不能有所緩解。
正準備干,突然間天搖地。
外面有人在尖,所有人都在往外跑。
木質樓房因晃發出讓人驚恐的吱嘎聲,浴室里用來遮擋的竹簾甩起來把玻璃拍得啪啪響。
簡書從來沒經歷過地震,極度驚恐之下,手抖得連浴袍都穿不利索。
就是這個時候,周競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他一直呼喊的名字,等出來,倆人跑到外面空曠,抱在一起控制不住的發抖。
地震級別不高,據說只是震塌了一個菜市場的圍墻,并未造太大危害。
但是對簡書來說,地震來臨的時刻,原本住在靠樓梯位置的周競沒有獨自逃生,而是逆行過來找,是這一點,就堅定了要與之共度余生的想法。
兩年后,簡書順利拿到大碩士學位,同年,二人邁婚姻殿堂。
簡書爸媽就這麼一個兒,舍不得,就跟兒婿商量,希倆人能留在江城。
周競說他聽簡書的,簡書自然是愿意留在父母邊。
為此,簡書爸媽給小兩口買了車,置了房,簡爸還靠自己的人脈給周競安排了工作。
周競因為不適應辭了,后來憑自己的專業實力應聘上現在這家公司,一路做到如今項目組長的職位,也算是事業有。
在今天之前,簡書一直覺得自己是人生贏家,原生家庭幸福,夫妻深厚,雖然缺個孩子,可是還年輕,才二十六,以后有的是機會。
看來是高興得太早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婚姻的酸甜苦辣,沒有人能躲得過。
這一抱一哭,簡書心里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開車回家,房門一鎖,一炮泯恩仇。
事后,趁周競去洗澡,簡書拿起他的手機用指紋解開。
沒錯,周競的手機錄了的指紋,的手機也錄了他的。
倆人都沒有翻對方手機的習慣,算是互相坦誠的一個象征。
這次,簡書把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
半點可疑都沒找到。
把手機放回原位,一邊想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想太多,一邊又懷疑周競會不會有別的手機。
畢竟這年頭手機早就不是什麼稀罕,別說倆,有三四五個都不稀奇。
周知航就有三個,一個日常用,一個工作用,還有一個放家里專門用來玩兒游戲。
簡書不敢往深了想,也不希是這樣,掩耳盜鈴般的反復給自己洗腦,找了無數理由來讓今天的事變得合理。
怎麼說呢,效果有那麼一丁點兒,但微乎其微。
疑心生暗鬼,懷疑的種子一點種下,就一定會生發芽,只是生長速度有快有慢罷了。
花園小區,姜寧強撐著沖了澡,一覺睡醒已經是深夜,房間里沒開燈,黑漆漆的。
好像更難了,頭重腳輕,上著燙,又覺得冷。
張喊陸騁,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拉鋸子似的一卡一卡的。
陸騁還沒睡,在客廳理工作,聽到聲音馬上推門進來。
一開燈,看到姜寧臉上兩坨不正常的暗紅,就知道出問題了。
拿溫度計一量,已經燒到三十九度八。
陸騁第一反應是去醫院,把人扶起來坐著才想起來姜寧剛被注過神類藥,要是醫生問起來不好說,不說又怕用藥沖突給造危害,最后沒辦法,只能又打電話把施家的家庭醫生請過來。
醫生什麼都沒多問,照常診治,該打針打針,該掛水掛水,只是在扎針時說了一句“可以的話,最好的家人過來陪伴照顧一下。”
對上醫生意味深長的眼神,陸騁鮮有這樣張不開的時候。
他真的什麼都沒干啊!
一會兒還要取針,醫生怕他弄不好,加上是施茉待的,也不好怠慢,就沒急著走,在客廳沙發坐著休息。
陸騁坐在床邊,按著姜寧扎針的手以防回。
姜寧輸著又睡了,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迷迷糊糊緒激的喊著“別走”。
陸騁無從知曉到底在挽留誰,也不想去探究那麼多,看著虛弱難的躺在那里,恨不得能代過。
昨晚一直沒合眼,今天也沒補覺,陸騁就這麼握著姜寧的手靠在床頭睡著了。
醫生來取針時醒他,把人到客廳再三叮囑靜養靜養,陸騁著頭皮聽完,再客客氣氣送人出門。
天已經亮了,簡單洗漱后,他又開始熬粥熬藥。
今天是周一,姜寧被鬧鐘吵醒,臨時發信息請了三天病假。
發的語音,嚴重嘶啞的嗓音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現在這況,去了學校也上不了課。
請完假就睡不著了,披了件針織外套下床,循著聲音走到廚房,靜悄悄倚在門框上看陸騁一不茍的淘米,加水,開火,然后拿抹布把灶臺得干干凈凈,不放過任何一個邊邊角角。
被夢中手握著,那條抹布都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姜寧心里被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堵得滿滿當當,很溫暖,又莫名想哭。
自從爺爺走后,這個家就失去原有的溫度,靜悄悄冷冰冰。
簡書和周知航有時會來,來了又走,不會停留。
也許有一天,陸騁也會走……
砰砰砰,姜寧的思緒被強行打斷。
大門被人拍得震天響,同時陌生男人暴兇狠的聲音傳來,“開門開門,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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