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替關星辰憾。”

沈沐歡：……

怎麼沒聽懂這話。

“憾什麼？”

顧聿一輕笑，“憾，錯過了我哥那麼好的一個人。”

“只能說，他們各自有更好的未來，需要奔赴吧。”

人生哪能沒有憾呢。

換個方式思考，就會覺得那不過人生漫長道路中的，一道壑罷了。

……

醫院里。

顧之珩除了在科室做各種復雜的手。

還兼職了顧氏醫院副院長的職務。

顧承和顧霆都有意讓顧之珩全面接手顧氏的集團醫院。

減了他手的量。

但他似乎更忙了。

醫院里很多看著他長大的主任們，都不余力地給他介紹朋友。

他都委婉地拒絕了。

拒絕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是個不婚主義者。

了幾次壁后，就沒人給他介紹朋友了。

他每天生活似乎也規律了許多，有很多時間看書，偶爾也會去醫學院做演講。

其實，他最喜歡的是坐在院子里曬太。

莫念初有時候看著兒子這般，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沐沐。”很久沒有喚過他的小名了。

顧之珩睫微眨了一下，回眸看向母親，“媽。”

“今天醫院里……休息啊？”走到他旁，坐到了藤椅上。

顧之珩微微點了下頭，“我最近的工作不是很忙。”

“我看你在發呆，在想什麼？”

顧之珩垂眸微笑，“在這冬日里的，很快又是一年了。”

這句慨，令莫念初無端生出一些心疼。

他的兒子不小了，可是，為什麼是孤孤單單的呢。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啊。

你還記得你很小的時候，我們兩個在城生活，那時，媽媽一直很忙，你就住在兒園……”

兒子從小膽小，敏，莫念初認為自己的責任很大，“……媽媽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媽，我只記得，你無論多忙，都會在周末陪著我，我覺得那是我們最幸福的一段時。”

顧之珩從小懂事。

他從來不會說讓媽媽傷心難過的話。

也不會去為難父母，更不會讓父母心。

現在依然。

懂事得讓心疼。

母子兩個無聲地坐了許久。

莫念初才了說，“今天如果沒有事的話，一會兒陪我去你姑媽家一趟，看看。”

“好。”

蘇蕙儀一日不如一日。

顧清伶從國外回來后，為了盡孝心，就接去了自己家照顧著。

前幾天病加重，一直在醫院里搶救。

病平穩后，莫念初是想著從顧清伶家里接回蘇蕙儀。

畢竟，這是的家。

收拾了一下。

顧之珩開車載著莫念初，去了顧清伶位于山上的別墅。

這里空氣好。

也安靜，是個休養的好地方。

蘇蕙儀多數時間在沉睡。

莫念初去房間跟說了會兒話，也沒什麼反應，眼眶通紅的走了出來。

“我看媽已經倒吸氣了，應該快了。”咬著牙，怕自己哭出來。

顧清伶眼眶也紅得厲害，扶著莫念初坐下，“別難過了。”

“姐，霆的意思，還是要接回到老宅，那是的，你這邊的意見呢？”

顧清伶沒有意見，“聽你們的。”

“那我就讓之珩安排人，先把媽接回去，讓余叔也好好陪陪。”

“好。”

顧之珩安排了醫院的車和護士，還加了幾個專科的醫生，小心翼翼地把蘇蕙儀接回了老宅。

接回老宅的兩天后。

蘇蕙儀奇跡般的醒了。

還跟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莫念初和顧霆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回返照。

但還是有說有笑地陪著蘇蕙儀，聊了會天。

晚上。

顧霆陪著蘇蕙儀在房間里呆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莫念初擔心地問他，“媽……”

“代了后事。”顧霆的眼眶泛紅。

莫念初輕輕地握住他的大手，不知道該如何安，“媽說什麼了？”

“說……”顧霆有些哽咽，“……不跟我爸埋在一起，說要是走了，讓我們照顧好余書易，說他這一輩子不容易。”

莫念初輕輕地點頭。

“你晚上陪著媽睡吧，萬一媽……”

大家默而不言，都明白，差不多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顧霆點頭，眉心不展，“把清伶也來吧。”

“好，我給打電話。”

顧家人在熬了兩天后。

蘇蕙儀撒手人寰。

大人們在的房間里商量著后事。

顧聿一和顧之珩還有顧慕初，以及沈沐歡，和顧清伶家的兒子兒，都在外面的客廳里坐著。

大家都在一片沉痛當中，送走了最的祖母。

誰也沒有想到，余書易在準備蘇蕙儀的葬禮時，也病倒了。

顧家人又忙著搶救。

蘇蕙儀走了，余書易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信念。

悲傷過度發了心臟驟停。

無力回天。

短短幾天，顧家人辦了兩場葬禮。

悲痛，傷，失去親人的心疼，纏繞著顧家的每一張面孔。

一家人疲力竭。

顧聿一怕沈沐歡累著，想要把送回去休息，被拒絕了。

“這種時候，我應該在這兒。”是顧家唯一的兒媳婦，應該陪著婆婆的。

顧聿一心疼一邊孕吐，一邊忙著照顧莫念初，“你還懷著孕呢，這里有我呢，我可以照顧爸媽的。”

“沒事的，我可以堅持，你看爸媽……”作為兒媳婦都心疼了，“……老公，你別管我了，這幾天需要理的事還很多，需要你跑里跑外的。”

“我明白。”

關韋一家人聽到消息后，也帶著兒從海城風塵仆仆地趕過來。

關星辰看著顧之珩哭紅的眼睛。

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安。

知道，顧之珩和的深厚。

小時候，國外讀書的那些年，一直是陪伴左右。

思前想后的許久，還是把手帕遞給了他，“眼淚吧。”

顧之珩并沒有接遞過來的好意。

抬手了潤的眼角，“不用了，謝謝。”

關星辰有些傷的將手帕收回。

這種時候，除了說節哀順便，似乎也沒有更合適的語言。

“你別難過了，祖母還是希你可以開開心心的。”

顧之珩沒有說話。

更沒有看關星辰一眼。

是有些難過的。

為顧家祖母的去世，也為莫名其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