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養豬場外圍拉起警戒線，附近的村民蹲在土包上看熱鬧。

很快，警察押著個矮個兒上了路旁的警車。

不多時，救護車鳴笛趕來，拉走了另一個渾是的。

聽說養豬場藏著殺人犯，連著殺了好幾個人，不僅拿腦袋當球踢，還把排骨砍下來燉土豆。

陸騁趕到的時候，聽到村民如此議論著。

施捷在路邊等他，見著人立馬迎上去，主說：“人已經抓到了，但是沒找到姜寧，警察已經把養豬場翻了個遍，并以養豬場為圓心像外圍擴散搜索。”

陸騁神肅冷，臉泛白，仿佛結了一層淡淡的薄霜。

一下飛機，他就從施捷獲取了最新消息。

開車來這兒一個多小時，居然還沒找到人！

施捷知道他著急，但是沒辦法，養豬場攏共就這點地方，有多耗子都數清楚了，可就是沒找到姜寧。

警方猜測應該在擊傷杜宏后就逃出養豬場了。

警察把附近十公里的路都轉遍了，沒找著人，也安排了人對附近村莊進行走訪，皆一無所獲。

如今最大的可能，就是姜寧逃進山里去了。

養豬場背靠大山，一片接著一片全是林子，連路都沒有，很多地方草比人還高，警力有限，要找個人可不容易。

如果清醒著，聽到喊聲還能回應，就怕山里深石多，萬一磕著摔著昏過去了，往草籠子里一倒，上哪兒找人去？

雖然艱難，但該找還是得找。

除了警察，還有小魚，連同簡書和出警的鄭奕，以及接到消息趕來的周知航紀思思，這會兒都在山里。

呼喊聲遠遠傳來，此起彼伏。

眼看著天就快黑了，烏云層疊，有下雨的征兆。

寒冬臘月，淋著雨在戶外過上一夜，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事不宜遲，陸騁和同行而來的幾人兩兩分組，加搜山尋人的隊伍。

陸騁和向野一組，兩人力好速度快，很快追上最前沿的警察。

警察提醒道：“地上有很多暗，枯葉掩蓋看不見，你們小心點兒。”

正因為有這些暗，讓這片山得名爛石。

陸騁道了謝，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道：“這山里有藏糧嗎？”

很久以前，他聽姜寧說起過，在抗日戰爭時期，江城的老百姓在山崖石間打藏，或者用來藏糧，所以又藏糧。

姜寧小時候回姜家祖宅，跟著旁支的小朋友一起去藏糧玩過，還在里面見到過一只渾白的大耗子。

陸騁猜測，姜寧如果進山，肯定會首選藏糧藏——如果這山里有的話。

警察抹了把頭上的汗，向峰巒疊嶂的高，“這我還真不知道。”

另一個警察掏出手機，“我問問。”

他給走訪的同事打電話，那邊的警察就近找了個村民詢問，得知有片挨著竹林的石崖下面有個藏糧。

向野手腳并用，三兩下爬上一棵高大的橡樹，極目眺，遠遠可見刀削般的石崖下生長著兩大片竹林，一東一西，相距甚遠。

他從樹上下來，指明兩片竹林所在的方位。

陸騁對警察說：“我們找東邊，你們找西邊。”

他氣勢很足，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安排任務，倆警察也沒覺得不對，點頭朝稍遠的西邊竹林走去。

陸騁和向野也馬不停蹄的向東邊竹林行進。

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下來，了下臉，抬頭看天。

有冰涼落在臉上。

下雨了。

烏云籠罩，夜幕提前來臨，陸騁短暫思索后說：“咱倆分頭找，我從左到右，你從右到左。”

向野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他的提議，“不行。”

陌生的山林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他沒攔著陸騁進來已經算是諒了。

老實說，他并沒有那麼關心姜寧的安危，對他來說，陸騁的安全才是首位。

陸騁抹了把額頭的汗，“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向野理智分析，“不是這附近的人，兒就不知道山里有沒有藏糧，就算咱們找到，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人。”

陸騁說：“我知道，但總要試一試。”

反正都是要找的，他只是優先搜索藏糧這一片而已。

能找到是萬幸，要是找不到，那就換地方繼續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陸騁轉頭繼續往山里走，向野也繼續跟在后面。

他停下來，手用力按在向野肩頭，眼睛在一瞬間泛紅，“阿野，要不是，我抗不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你幫幫我……幫我找到。”

他語氣下來，甚至帶著幾分懇求。

向野定定的看了陸騁半晌，無奈嘆氣，“注意安全，別讓我難做。”

若是陸騁有個好歹，且不說陸家會怎麼樣，向家上下自己就得以死謝罪。

陸騁點頭，“放心，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送人頭的。”

他要是連這點都拎不清，也不可能在陸家有現在的發言權。

向野沒再多說什麼，轉走向另一方向。

陸騁折了瓶蓋的樹枝，清了細枝丫，拿在手里探路。

奈何心里太著急，恨不得多長幾條再跑快一些，腳下一，整個人隨著松的石塊一起跌旁邊兩米深的暗。

底散落著幾塊棱角尖銳的碎石，好巧不巧，其中一塊剛好在他腰下位置。

劇痛襲來，陸騁眼冒金星，幾近暈厥，過了好幾分鐘才緩過來，艱難起，抓著上方垂落的野草爬上去。

樹葉遮蔽，線昏暗，他從兜里出手機打開電筒照明，一路搜尋呼喊著來到竹林。

風吹竹搖，掀起葉片挲發出浪般的聲響，陸騁著石崖往前走，偶爾踩到干的筍殼，清脆的斷裂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無比突兀。

走了三四十米，終于看到一個勉強能容納一人側通過的石。

拿手機一照，石部似乎空間不小。

這里應該就是藏糧了。

他在石外喊了幾聲姜寧，沒聽到回應，毅然決然順著石進去。

石直進直出，走了三四米，里石豁然開朗。

陸騁一眼就看到抱著膝蓋蜷在角落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