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媽媽眼皮直跳,暗道大事不好。
眼瞧已經有婆子進自己住所搜查,手攔在跟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誰吩咐你們來搜的?三爺走了你們便以為沒了當家作主的男人了!當心我去尋夫人說理去!”
這夫人說的自是韋夫人。
以往搬出韋夫人,府里這些奴才們無人不怕,只怕又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今日終究是不一樣。
奉了令搜查晝錦園的婆子們甚至都不敢耽擱,手將曹媽媽狠狠推去一邊,後人便尋了鑰匙撬門闖進去。
第20章 報復
原以為查園子要費好一番勁兒。
可誰知園裡的婢子們這些時日早將晝錦院當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當了主子。
以往院裡得了一斤茶葉們只敢拿一兩,可隨著主母遠離府邸,主母的那些陪嫁丫鬟婆子們也是慫包子不敢管們,一個個都大起膽來。
見別人拿三兩,生怕自己拿的了都被別人拿了去,便也多拿。
一個個有樣學樣,更生怕自己這回不拿日後等夫人回來了更沒機會拿了。
一斤茶葉,竟這群丫鬟婆子們足足敢昧下了七兩,另外三兩里拿著各種碎茶陳茶摻滿。
只一月功夫,一個個只怕都不知從晝錦堂里得了多好,竟都私底下置辦起許多行頭裳來。
……
十幾個僕婦闖進去翻箱倒櫃起來。
見到許多上鎖的箱櫃,便連忙那些小丫鬟們掏出鎖匙,將上了鎖頭的匣櫃一個個打開了。
如今這匣櫃一打開,裡頭藏著的東西可眾人大開眼界!
銀簪寶帳,琉璃玉,補藥茶餅,綾羅綢緞——哪一件都不該是出現在這群婢子們寢間的東西!
這廂眾人還沒盤點出名堂來,那廂又有僕婦從曹嬤嬤房裡多寶閣上頭的大肚瓷瓶里倒出吃的只剩一個底兒的燕。
“好啊!好啊,連老太太賞賜的燕都敢拿!這可是進貢給宮裡娘娘們吃的好東西,你們也敢吃了!當真是反了天了!”
“事到如今,曹媽媽還是趕認了吧!說說你們將那香藏去了哪兒也省的我們到搜了。”
“什麼香?”本以為鬧這般,這曹媽媽該是知曉什麼好自為之,竟仍裝瘋賣傻,一問三不知!
“嗬!如今還是吧?好著呢!也別問了,將這些犯了事兒的通通反手綁了!帶上這些贓,直接往老夫人院裡押過去!老夫人置!”
原本們還打算搜出香來,可香不比其它的東西,隨便塞去哪裡,或者們提前知曉了消息往哪個石頭裡丟了去,如何好查?
索這麼些贓都被查出來了,多一件一件已經沒有必要了。
晝錦園裡四十來個丫頭婆子們,這一通搜查出來,竟是沒幾個能倖免。
*
不過片刻功夫,容壽堂里已經將廳堂都給騰了出來。
老夫人、兩房神態各異的夫人,並著兩位孫媳婦,每個主子後又是立著許多丫鬟婆子,前頭打扇的,後頭端茶伺候的——頗有些三司會審的威嚴。
曹媽媽並著幾個丫鬟婆子被人押著膀子拿著麻繩反捆在地上,只覺兩邊的肩膀頭都要被擰碎了去,疼得一路苦連天。
可上的疼也敵不過此此景,面對一群面不善的主子更肝膽裂!
至今仍不明白怎麼一聲不吭忽地就鬧到要搜園子的下場?
曹媽媽被在地上,一雙賊眼滴溜溜轉著,眼神往各個房的夫人們面見梭過一遭,見站在韋夫人後的三夫人一副弱模樣,極快略過了視線——將救命的眸投去了韋夫人上。
“夫人冤枉!”
韋夫人自方才起便一直不吭聲,原本還作壁上觀只盤算著若是火燒到自己上便立刻將這曹嬤嬤打殺了保全自己面。
橫豎是主母,管著滿府的活計,這些小事兒如何能都知曉?
如何也是奴才們欺下瞞上,阮氏自己沒有本事,與何干?
可誰料——曹媽媽被綁來竟是一句話也不爭辯,反倒上來就來攀上自己!
韋夫人從未見過如此蠢笨如豬之人,被氣的心口一堵。
自己往日雖是信任,也是自己盯著新媳婦兒不假,可不是帶著手底下的如此欺辱阮氏!將晝錦園裡好東西往自己上的!呸!
韋夫人面又青又白,已經察覺老夫人一雙翳的眼朝自己冷剜過來。
那眸,猶如千鈞之力。
一句話未說,便足以韋夫人面若白紙。
韋夫人手腳冰涼從椅上撐起,竟也不顧及面,上前兩步便朝著那張一瞧往日就是好吃懶做滿臉橫的臉上狠狠摜下去。
“虧我往日諒你餵了冀兒兩口不容易,給你了臉面才做主將晝錦堂里外全由你打理。我先前是如何吩咐你的?說阿阮才府不知事,只怕許多事不上手不懂,你幫忙持著,這便是你持的結果?並著里里外外東西?!”
韋夫人臉漆黑,轉朝著老夫人道:“依我看,母親也無需這群腌臢事兒鬧了眼睛!這等奴賊婦萬萬不可多留,只管拖出去發賣了去!”
曹嬤嬤聽了韋夫人的話,嚇得邊磕頭邊哭,毫不見以往風模樣。
可裡竟還惦記著自己天大的恩:“三爺小時候只認奴婢的,奴婢一手大的冀哥兒,奴婢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便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曹嬤嬤說著這話,眼睛不斷瞥向上首幾位主母,見們一個兩個沉著面眼中皆是厭惡,只能將最後希冀的眸投向一旁面龐的盈時上。
“夫人,夫人您是知曉奴婢為人的,您替老奴求求,只此一回,只此一回……”
三爺是吃的長大,三爺又去的早,都還沒報自己這哺育之恩,如今這萬頃家業全給了一個年輕不知分寸的夫人——
自己不過是拿些東西罷了,如何也是自己該得的!
本就得了天大的便宜,占了三爺所有的財產,如何還能狼心狗肺為了這等事兒就要發賣了自己?!
盈時看戲半晌,全程聽著韋夫人罵,曹嬤嬤等一群人解釋,不想一時不查角便被爬過來的曹嬤嬤攥著,可退也退不去。
盈時索冷下了眉眼,失道:“我可曾薄待了你?可曾缺了你的?”
“自從我嫁進來連使喚你一聲都不,難道還要我將你當,當婆婆供著?”
曹嬤嬤怎麼也不敢想三夫人這個往日溫吞的人竟說出這般利索的話,驚慌之下竟開始推起來:“多是那群丫鬟們拿來的孝敬!奴婢若是知曉是從夫人拿的,哪裡敢用?”
隨一起被押來的那些丫鬟們一聽,哪肯接這等要命的爛攤子?
“明明先前是你攛掇我們去拿,怎如今了我們的孝敬了?”
“你這個老賊婦!明明是你說三夫人好糊弄的!還說有夫人替你撐著腰,要我們無需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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