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陣

◎彈棉花/參觀王城宮殿◎

“……所以只需要我們出力就行？”虞丘不太確定地斟酌問。

謝聽點頭：“妖族不懂如何建傳送陣, 如果宗裏人手充足的話，我還想在妖界裏多建幾座傳送陣，所有參與建陣的人，我都會給他們靈石報酬, 每人每天一千靈石如何？”

妖界地域廣闊, 卻沒有傳送陣這種東西, 要想去別的城池, 全靠，如果能在妖界多建立幾座傳送陣，對于妖族們的出行能方便很多。

“多、多？每人一天一千？”

虞丘瞪圓眼睛，胡子, 宗裏門弟子的月俸才五百靈石啊。

謝聽不解：“是太了嗎？不然兩千？三千也沒問題。”

“夠了夠了。”

虞丘捂著口, 連忙打住。

他看出來了, 這妖王是真有錢啊, 一天三千靈石，說得他都想去鋪傳送陣了。

對方出錢, 靈霄宗出力，還不是白出力，弟子們有天價的報酬可拿，虞丘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不過這傳送陣一建好，人妖兩界就算徹底打通了, 這會不會鬧出什麽沖突來？”

虞丘沒有被靈石沖昏頭腦，人妖兩界向來界域分明, 大家對去妖界的事一向比較排斥, 妖族的人估計也很怕來到人修的地界。

謝聽同樣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沉道：“傳送陣建好後, 先只開放靈霄宗到王城的線路, 僅限王城城民和靈霄宗弟子們之間使用，如果順利，再慢慢開放更多的傳送陣，宗主放心，王城在我的管轄很安全。

話音落，方遙也跟著點頭道：“王城的確很安全。”

對于這點還有發言權的，可是帶倆崽崽親自去過王城的人修，除了有些奇奇怪怪總來搭訕的妖外，王城的夜晚甚至比某些人修的城鎮還安全。

本來建傳送陣的初衷，就是為了方便他自己兩邊兼顧，如若真發生了什麽沖突，不行就把這些陣都關掉，只留下他自己宮殿中通往淩雲峰的傳送陣，給他自己用。

不過，謝聽覺得這事對兩界是有利無害的，這些年，妖界出生的半妖崽子越來越多，代表人妖的關系正逐漸緩和，偏見也在慢慢消失。

如果真得順利，或許還能促進下兩界的商業貿易之類，就像阿圓很喜歡的朱果，人修孩子們應該還很喜歡吃，而像人修地界裏的許多常見的東西，妖族孩子都沒有見過。

虞丘點頭，既然方遙都這麽說了，他便放心了：“我這就召集些弟子們，讓他們準備好建陣材料，即刻開工建陣。”

“對了師父，”方遙說著拿出了一只裝滿靈石的儲袋，“我們這趟去西北，從幽冥教的私庫裏收繳了不靈石，聽說宗裏最近財政張，上個月弟子們的分例都延發了，這些靈石便拿去充宗庫吧。”

這些從神殿收繳來的靈石打算自己留一些，以後養崽用，另拿出一部分來充下宗庫。

虞丘被儲袋裏堆的靈石險些閃花了眼，連連擺手：“這是你的私庫，為師怎能收？咱們宗還沒到那要用弟子的己錢來充庫的地步，快收回去……”

……

無論方遙怎麽說，虞丘都堅決沒有收那筆靈石，只先收下了建陣的靈石。

聽聞宗主以每日三千靈石的高薪征召能建傳送陣的人，弟子們都瘋狂了，全都到執事堂裏報名，報名的人實在太多，虞丘只好定下門檻，要求陣法水平過關的。

蘇明畫得知此事，的陣法水平和方遙不相上下，是賺不上這份靈石了，但想到了小師弟景郁，于是趕去他的院落裏通知他去報名。

景郁此時正抱著一小壇酒，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

大師姐搖一變，了妖王夫人，徹底斷了他那點念想——其實自打知道倆崽崽是半妖後，他郁悶了幾日後，就有些想通了。

師姐如今有能陪修道終老的道，兒雙全，只要過得幸福，景郁就已經別無他求了，他可以把這點見不得的心思，永遠埋進心裏，不與人說。

而二師兄犯下那般錯事，被罰去瞭雲峰永不得出，對他的刺激更大。

景郁心下郁悶，只好借酒消愁。

聽到蘇明畫喚他的聲音，景郁連忙把桌上的酒壇酒杯收進儲袋，不想讓三師姐看到自己喝悶酒的窘態。

然而酒壇是藏住了，空氣中殘留的酒氣一時散不去，蘇明畫聞到酒氣，再他見喝得面頰微紅的模樣，瞬間猜到他在自己喝悶酒。

沒有拆穿他，只說：“如今宗裏這麽事要忙，你也不去幫幫忙，倒在這裏躲清閑？”

“哪裏用得上我幫忙了？”

景郁悶聲道，大殿修繕自有工匠和外門弟子去修，懸壺殿裏給弟子們治傷之事，也有相應懂藥理的弟子負責，他去頂多是幫忙跑送藥，無所謂去不去：“跑的活兒自有旁人去幹，我不興趣。”

蘇明畫隨手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妖王和咱師父要搭建傳送陣，需要通陣法的弟子，每日酬勞三千靈石，我還想著讓你接接這活，既然你不興趣，那就算了……”

景郁的腦袋懵了一瞬：“你剛才說每日的酬勞是多、多？”

“三千。”

話音落，景郁騰地站起來，臉上紅暈的醉意瞬間消退許多，二話不說轉就往外走。

蘇明畫舉著茶盞還沒到：“你幹嘛？”

“報名去。”

……

有高額薪水的，宗裏迅速就召集了不人手，如火如荼地開始修建傳送陣。

按照計劃，這條線路要建立五個中轉站，兩在人修地界，三在妖族地界，建立妖族中轉站時，得需要有妖族的人負責建工，于是盧硯便被謝聽打發去監督建傳送陣。

過了大半個月，執事堂的殿頂修好，懸壺殿的弟子們也大多痊愈，宗門恢複了正常秩序，煉氣期弟子們的課程重新開課，崽崽們便要去上學了。

這是倆崽崽暴半妖份後，第一天去上學，從昨晚開始就很張，翻來覆去地都沒有睡好。

今天早早地起來收拾打扮，謝聽給阿圓紮了形狀完的丸子頭，發包旁邊還別了一對好看的蝴蝶流蘇發卡。

臨走前，阿圓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轉來轉去，還是有點不安心，拿著小梳子，跑到方遙面前：“娘親，給我梳梳尾叭。”

以前狐尾和耳朵藏匿起來，不用打理，現在放出來了，自然是要梳得順漂亮。這是他們半妖的標志，如同發型一般重要。

方遙讓兒坐在床邊，尾搭在上，拿著木梳仔細幫梳了兩遍。

“可以了嗎？”

阿圓抱著自己的狐尾，檢查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跳下床。

妹妹前腳剛跳下床，阿正立馬就頂替了的位置，坐上床邊，屁對著方遙，雪白的絨尾垂下來。

“娘親，我也要梳。”

又不是孩子的專利，阿正臉頰微紅，他也是個整潔的小狐貍呢。

“好。”方遙手下不停，又幫兒子把狐貍梳通，梳順。

梳完的倆崽崽瞬間自信了許多，開心地晃著尾，騎著飛行葫蘆，出門上學了。

方遙把木梳子上殘留的狐擇了擇，團球，仔細收了起來。

之前，給倆崽崽梳剩下的團都沒有扔，好好地保存在儲袋裏。想著能團存得足夠多了，或許可以給他們做個抱枕之類的。帶有他們自己氣息的絨抱枕，倆崽崽應該很喜歡。

一擡頭，床榻邊又坐上來一個人。

來人微微側著，展示後鋪在床上量驚人的漂亮狐尾。

謝聽語氣低，瀲滟的桃花眼有點難為的垂下，又有些暗含期待地瞥：“阿遙，我的狐尾也很久沒打理了，你就順便……”

方遙看了看手裏掌大的小梳子，又看了看那幾乎鋪滿大半個床榻的雪白狐尾，一時失語。

這是順便的事麽？這跟讓彈一床棉花有什麽區別？

饒是覺得難度大，方遙不忍見他失，沒有拒絕，給倆崽崽都梳了，總不能搞區別對待。

拿著小木梳，看著面前偌大的狐尾，有種無從下手的覺：“你尾能變小嗎？”

“能變大，不能變小。”

謝聽話音頓了頓，從儲袋裏掏出一只巨大的木梳，雙手遞給方遙，“這是我平時用來梳的梳子，應該比你那個好用。”

“……”

方遙接過來，這是見過最大的梳子了，拿著都有些沉手。

手握住他尾尖部分，梳了兩下，發現一梳到底，特別順，本沒梳下幾浮來。

可能年狐族已經沒有了換期？

謝聽被這倆梳子下去，原本放松的子忽然繃，雙眸注視著正低著頭認真幫他梳狐尾的方遙，狐族的尾都比較敏，這一握，仿佛握住了某更敏的部位。

男人瞬間目灼灼，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方遙到他存在強烈的視線，擡起眼眸，對上那雙語還休的桃花眼，視線彼此彙，剛有些曖昧旖旎的氣氛升上來，腰間的傳音木牌震了兩下。

虞丘略顯激的嗓音傳出來：“遙兒，你跟妖王快來看看，傳送陣建好了。”

……

倆崽崽來到講經堂裏，聽崔長老講心經。

好些日子沒來上課了，倆崽崽頗有些懷念與同齡弟子們聚在一起聽課的覺。擔心自己立起的狐耳會擋住後面的弟子，倆崽崽特意找了個最後排的角落位置。

聽課時，倆崽崽就發現不前排的弟子，時不時地轉頭看他們，眼神都聚焦在他們的耳朵和尾上。

阿圓很不自然地往哥哥旁邊挪了挪，低聲道：“哥哥，他們老是看我們，我們要不還是把尾耳朵收起來叭？”

阿正想了想，搖頭：“我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他們想看就看吧，不要管他們，我們好好聽課。”

阿圓想想也是，連娘親和師祖都不在意他們的半妖份了，幹嘛還在乎這些小弟子的眼，藏著尾還憋著難，才不要委屈自己。

課間休息時分，倆崽崽更是被弟子們團團圍住。

“方圓方正，你們的爹爹真的是妖王呀？”

“之前一點看不出來你們是半妖，你們平時是怎麽把狐耳和狐尾收起來的？好神奇。”

“唔……”阿圓發現他們都是好奇的眼神，似乎并無惡意，猶豫了一下，支吾道：“就這麽一下，就可以收起來了。”

不知道怎麽解釋，于是當場表演了下如何切換半妖形態。

頭頂絨立耳折起進發頂，片刻之後雙雙彈出來，蓬松的狐貍尾卷一卷就被收進了底，頃刻間又靈活地鑽了出來，收放自如。

衆弟子隨著的狐耳收起和彈出，發出沒見過世面的驚嘆聲。

有弟子實在忍不住了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你的尾嗎？”

“尾不行，耳朵可以。”阿圓紅著臉道。

得了允許，那弟子大膽地上了手，驗到那完全不同于人族耳朵的手，小弟子驚呼出來：“好好彈啊！”

“也讓我可以嗎？”

“嗚啊我也想。”

“排隊排隊！先來後到。”

阿圓的面前瞬間滿了等著狐耳的弟子，有個弟子見排不上隊，轉好看向阿正，小心翼翼地禮貌問：“我能你的耳朵嗎？”

“可、可以！”

阿正有點害地結道，話音落，頓時他面前就多了好幾個想驗狐耳的人。

兄妹倆雙雙對視，這跟他們想象被冷落的場景有些不一樣？

出狐耳和尾後，他們好像更歡迎了？

為什麽人族這麽喜歡狐耳，倆崽崽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既然他們這麽想，把耳朵給他們一小下，應該也沒關系吧？

番完狐耳，弟子們仍未散去，好奇地問些關于妖界的問題，倆崽崽們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阿圓忽然間發現衆多弟子中，似乎了一個往常格外討人厭的影。

“席知南今天怎麽沒來上學呀？”阿圓歪頭問。

一個弟子說：“他前兩日就被送回丹霞宗了。”

在丹霞三宗鬧出了這樣子的事，掌門放話與他們斷絕往來，席知南為丹霞宗嫡系，份很是尷尬。

耿長老顧念他已經被收作弟子，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靈霄宗，但便要拋棄席家的份，以後只以靈霄宗的弟子份示人，不能再和席家有來往，二是將他送回席家，從此不再是靈霄宗弟子。

席知南仔細思考了一番，他在靈霄宗弟子中并不拔尖，子要強的他，偏偏遇上了倆崽崽，他一頭。若留在靈霄宗他只是個普通弟子，且歷經此事，其他的弟子們肯定會因為他丹霞宗的份而對他心有不滿，本就人緣不好的他，更要排了。

而若回席家，雖然他不娘親寵，但仍然是席家的爺，吃喝不愁。

席知南選擇了後者，于是在前日，耿長老便已安排人將他送回了席家，以後與靈霄宗再無瓜葛。

“唔。”阿圓沒什麽太大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以倆崽崽對席知南的了解，他做這個選擇一點都不意外，他對靈霄宗本沒什麽歸屬。

阿正聽到這個消息，心下倒是很高興，狐尾也跟著愉快地搖了下。

終于沒了席知南這個攪屎，他和妹妹以後的宗門生活會多麽的舒心啊。

……

謝聽好不容易能被方遙梳會兒，卻被虞丘的傳音打斷，不過他心裏也很期待傳送陣的建，即刻跟著方遙趕去了主峰峰頂。

一座新建立起來的豪華傳送陣，坐落在先前的簡易傳送陣旁邊，新傳送陣花紋致，面積是簡易傳送陣的兩倍，外觀的用到的石材看起來也不一樣，對比十分強烈。

在謝聽的高薪酬勞下，傳送陣建得極其迅速，僅耗時半個多月便已連通了。

為了盡快連通，目前只建好了兩條線路，一條是從靈霄宗主峰頂，到達王城宮殿外的主線路，一條則是從方遙家的後院，直達王城部寢宮的私人線路。

方遙後院的那座傳送陣，兩日前便已建好，而王城部寢宮的部分，還沒有修繕完畢，倒是到宮殿外的主線路提前連通了。

虞丘和蘇明畫、景郁以及耿、烏兩位長老，都等在新建的傳送陣旁邊看熱鬧，崔長老因為在給弟子們上心經課沒有來。

“你們快試試這陣，效果如何？”虞丘見他二人來了，連忙道。

傳送陣落，這第一次試陣，自然是由方遙夫婦倆來先試。

謝聽和方遙依言并肩步傳送陣，腳底的陣紋發出淡淡的白，眼前畫面閃爍，仿佛瞬間就到了另外一地點，然而還未看清周遭的景象，接著畫面一閃，又到了下一個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