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看著床榻上那蓋著白布的軀,林遙一瞬間天旋地轉,心如死灰。
娘親雖然子虛弱,在走之前還意識清醒,尚能說話,只是短短兩日,怎會……
林遙猛然驚醒似的,環顧屋裏東倒西歪的空酒壇,空空如也的煎藥罐,藥罐藥碗甚至還擺在走之前的位置,紋未。
拿著那些空藥罐出屋,擲在男人的腳邊,紅眼質問他:“你不是說過,會給我娘親買藥!”
甚至懷疑在自己離開的這兩日,他連米糊都沒給娘親喝過!
“是你害死了我娘!”
林鴻志臉難看,朝門口的村民揮揮手,看熱鬧的人群頓時一哄而散。
“半截子土的人了,還喝什麽藥,浪費銀錢,”林鴻志渾不在意地嘀咕,“命短,還能怪得了老子?”
他的話徹底燒掉了林遙的理智,快崩潰了,沖過去揪著他的擺:“在你眼中就比不上那兩壇子酒嗎!是你的妻子!你怎麽這麽狠心,你這個人渣酒鬼,畜生不如!”
林鴻志惱怒,揚手又要扇,但想到馬上要宗了,臉上不能帶傷,于是擡腳便把小姑娘踹倒在地。
“反了你了!你以為測出靈就翅膀了?敢罵老子,只要你還姓林,你還是老子的閨,老子打你,天經地義!仙人也管不著!”
林遙雙手護著腦袋,林鴻志氣得又往後背、腹部連踹了幾腳,想要把打服。
“老子知道宗門修士每月有靈石銀錢拿,你了那靈什麽宗,以後都得把月俸上,孝敬老子,不然你哪裏都別想去!”
男人話未說完,忽然腳腕一痛,一條不知從哪竄出來的白狐崽子狠狠張口咬著他的腳踝,他痛呼一聲,擡腳甩,想把白狐甩開,然而白狐被甩得騰空來去,仍舊死不松口,反而下口越來越深。
林鴻志彎腰手抓,林遙連忙從地上爬起,拖出了他的手臂。小白狐趁勢跳起,鑽進了柴火堆的隙裏。
男人再次踹開林遙,低頭一看,腳腕已然被咬出兩個。他氣得面龐漲紅,一邊追到那柴堆裏瘋狂翻,一邊裏恨聲罵:“小畜生!讓老子抓到了你的皮!”
林遙滿頭滿臉的雪沫,雙手抓著地上髒污的雪泥,看著男人瘋狂翻找的模樣,肩膀,瓣咬。
小狐貍,可千萬別被他抓住啊。
正焦心時,小白狐卻不知不覺從另一個方向悄悄走到了背後,爪了,林遙低下頭,對上小狐貍亮泛的眼睛,它的裏正叼著平時砍柴的柴刀,刀刃鋒銳雪亮。
正在院子裏罵罵咧咧、埋頭翻找的男人,突然間如同點般作定格。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穿腹而過的柴刀,又扭頭看向手握刀柄、滿眼冷意的,張口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人沉重的軀緩緩地倒在了泊裏。
一地刺目猩紅。
小姑娘滿手黏膩的,慘白的臉上濺得全是珠,隨著男人倒地,隨之也力地跪坐在地上。
雙眼空,微微地張著,短暫的失焦和失聲後,直到那溫熱的小舌再度了的臉。
小姑娘回過神來,染著鮮的雙手抱著小白狐,一行行淚水無聲地從髒污的面頰上滴落。
娘親,我替你報仇了……
【作者有話說】
謝·小白狐·聽:你殺人來我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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