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話音落下，薄夜寒就久久都沒有開口，他盯著眼前的茶樹，只覺心臟被一雙大手給狠狠勒住，疼得他不上氣，眼前更是不見半點明，明明天空還是亮著的，但他卻只覺到一片黑暗。

南梔沉默下來，薄夜寒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過詳細。

薄老爺子的狀態，薄夜寒未嘗不懂，但他不愿意相信，所以他要問。

但南梔不會在這種重要的事上撒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覺得不該欺騙薄夜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從白天到黃昏，最后夜幕降臨，薄家莊園的燈逐一亮起，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晝。

可薄夜寒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南梔走上前，手了男人的手指，“夜寒，你還好嗎？”

“還好。”薄夜寒回過神，沙啞著嗓音開口，“抱歉，讓你擔心了。”

“梔梔，我們訂婚吧！”

薄夜寒目落到南梔臉上，這一刻，他好似才找回了焦距，他薄輕啟，一字一頓地再次開口。

“梔梔，我們訂婚吧！”

“嗯？”南梔手薄夜寒的額頭，“你發燒了？”

薄夜寒苦地扯了下角，“沒有，我認真的。”

說著，薄夜寒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個戒指盒，這個戒指盒，是他和南梔確定關系后，準備好后就隨攜帶了。

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求婚罷了。

如今，薄老爺子自己不想活了，薄夜寒知道留不住爺爺了，他就希，能在爺爺離開之前，讓他老人家看到他訂婚了。

“梔梔，你愿意接我的求婚嗎？”薄夜寒眼睛泛紅，嗓音沙啞：“抱歉，我求婚得突然，也沒有準備，儀式不足。”

“但，梔梔，你愿意嗎？”

南梔沒有多加思考，直接就出了右手，“戴上。”

“快。”

這下換薄夜寒震驚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南梔，完全忘記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南梔蹙起秀眉，“不是求婚嗎？我答應了，給我戴上啊！”

“哦，好。”

薄夜寒急忙給把戒指戴上，隨后站起，用力的把抱進了懷里。

南梔出雙手，輕輕抱住薄夜寒的腰，“薄夜寒，我知道你很難過，”

“我們先訂婚，圓薄爺爺的一個心愿吧！”

“梔梔，謝謝你，真的謝謝。”薄夜寒嗓音哽咽了，南梔懂他，甚至不需要他解釋半句，就都為他考慮到了。

“薄爺爺現在需要冷靜，我們先別去打擾他，我已經給我爸媽發了消息，讓他們來開導薄爺爺，但是有沒有效果，難說。”

“是我們薄家對不起你。”

薄夜寒眼睛紅得厲害，“現在還要你配合我，梔梔，我覺得自己很卑劣。”

“我們不是人嗎？”南梔輕輕拍著薄夜寒的肩膀，“還是說，你只想和我談，而不想和我結婚啊！”

“我和你談，和你在一起，我都是奔著結婚去的。”

“薄夜寒，我要麼不談，談了就是一輩子的。”

南梔嗓音清冷，但語氣堅定，“從前和顧南風訂婚，是許家的意思，但是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所以我從未想過，要和他走進婚姻的殿堂。”

南梔頓了頓，又接著開口：“薄夜寒，但你不一樣。”

“我是認真和你往，也是認真想和你過一輩子的。”

“早求婚晚求婚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如果現在求婚，能讓薄爺爺好過一點，那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薄夜寒聽著南梔的話，眼睛紅得越來越厲害，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激了。

“梔梔，謝謝。”

“那，我們現在去給薄爺爺說這個好消息？”南梔角上揚了下，語氣輕快了幾分，“我相信，薄爺爺應該會想參加我們的訂婚宴的。”

“好。”薄夜寒嗓音低沉暗啞，他眼睛紅得厲害，他向來緒不外，可是這一刻，他的脆弱不安，憂慮焦灼，全都呈現在了南梔面前。

南梔手握住薄夜寒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走吧！”

“別擔心。”

“梔梔，謝謝你。”薄夜寒眼睛紅得厲害，但他一直強行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夜寒，薄爺爺需要你。”南梔只是輕輕一句，就讓薄夜寒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不，爺爺現在不需要他了。

爺爺的信念崩塌了。

就算他沒有看到姜念樺拿出的那個U盤容，但是他看到地上筆記本的殘骸，他就知道，那個U盤里面都會是些什麼東西了。

更別提，還有薄倩和老爺子的親子鑒定擺在那兒。

這件事，對薄老爺子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大到他喪失了繼續活下去的力。

就算他們訂婚，薄老爺子也不一定撐得下去。

“薄夜寒，還沒試呢！”南梔和薄夜寒十指相扣，兩人并肩走著，“如此容易氣餒，不像是你的作風。”

“因為是爺爺。”薄夜寒閉上眼睛，努力把淚水給回去。

因為是爺爺，是一手帶他最親的親人，爺爺對他的意義和重要，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他的爺爺，那麼那麼好，不該被人如此欺騙真心和意。

就算當初他沒有管姜家，但責任也不在他，姜婉瑩自己做的孽，憑什麼牽扯到爺爺的上來。

這些話，薄夜寒沒有說，但是南梔都懂。

從前薄老爺子不好，心臟有問題，薄夜寒找遍了國外醫生，更是走了特殊渠道，才拿到李可妮的郵箱。

他花費了那麼多功夫來聯系Elim，就是想要治好自己的爺爺。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只想自己的爺爺好好活著。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被姜玉瑩毀了。

“薄夜寒，我爸媽應該也到了，等下見到我爸媽，你開口說話，由我來說。”

南梔抬眸看向薄夜寒，男人眼睛紅得厲害，眼尾的淚花，隨時有可能變淚水流出來。

和薄夜寒認識這麼久，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控制不住緒、悲傷到極點的模樣。

莫名的，讓南梔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