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說了,他是馮牧早的男朋友。
馮牧早不用極其不標準的閩南語唱起一首此時出現在腦海中的歌曲——“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時起有時落……”
單鷹果然沒聽懂歌詞,手去的額頭。
“我發財啦!!!”馮牧早忽然跳起來,如同范進中舉一樣高舉著雙手大,“我的天啊!單鷹!被我!拿下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啊!單老師——你——你打我!你打我一下!!!”
“你有這種好?”他挑眉,雙手卻背在后。
“你不打疼我,我怎麼知道這一切是真的假的啊!”馮牧早大喊,憋不住,喜極而泣,撲到單鷹懷里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嗚嗚嗚……我怎麼可能得到這樣的好事……嗚嗚!!!你——別說追了,我連喜歡都不敢告訴你!你那麼難搞,我怕你看不起我!我真的沒有努力讓你喜歡我的!可你怎麼就讓我不勞而獲……你別騙我!嗚嗚!!!你不能用這個耍我!嗚嗚……我看看旁邊有沒有攝像頭……”
疑神疑鬼地推開單鷹,四張著,就怕旁邊忽然沖出幾個舉著攝影機的人,說什麼這是節目的安排之類……直到單鷹拉著,又把抱進懷里,才又哇哇大哭起來,里依舊叨叨著,說難以置信,說害怕,語無倫次說了很多很多——
“單老師,你太好了,你那麼優秀,誰喜歡你,都是熱臉冷屁,一鼻子灰。我不敢!我不敢想象……像中彩票一樣!太丟人了,我不想這麼失態的,我現在太丑了……嗚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整理一下再去找你?……嗚嗚……怎麼可能?太忽然啦!”
“早早……”他早就想這麼了。
“哎!”馮牧早聽著這個昵稱,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也以疊字他——“鷹鷹!”
兩個音節一出口,兩個人都覺得一陣尷尬,馮牧早甚至能聽見烏一邊呱呱一邊從頭頂飛過去的音效——單鷹的氣質與氣場,實在不適合這樣的昵稱。
“呃……果然還是‘單老師’順口些……”
好在,他現在對有更多寬容和耐心,帶著笑意低頭看怯的模樣,那褪去紅卻還浸染著的耳垂如月季的花瓣,漾著的艷。
門口靜太大,馮奕國和二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最后馮奕國忍不住問:“那個小伙子……他到底是不是彩印店的?”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啊!我知道了!”二忽然眼睛一亮,“他不是小工!是彩印店的老板!”
“怪不得他送橫幅來的時候還開車,原來是彩印店的老板啊……”馮奕國恍然大悟,可又陷糾結,“唉!其實我希早早能找一個收穩定點的、拿工資的,有五險一金的那種,別像我一樣守著個店。”
二卻不這麼想:“彩印店可賺錢了,您是不知道他們利潤有多高!”
“真的麼?”
“呃……我也是猜的。”
“臭小子!敢誑老子!”馮奕國罵道。
外頭,馮牧早哭夠了,覺得自己把一年的眼淚都流在了今天,拉著單鷹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哭完了?”
“嗯嗯。”
單鷹揚起了掌:“那麼,我就按你說的,手了?”
“來!”馮牧早閉上眼睛,心里有個旖旎的念頭,覺得按照電視劇里演的,一會兒落下來的肯定不是掌,而是一個吻。然而,等了半天都沒靜,睜開眼睛一瞧,單鷹不見了!
“人呢?!”大,人家卻早走了。要不是客廳里水果禮盒還在,真以為自己做白日夢!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單鷹不聲不響地走也就罷了,居然拍了一張閉著眼睛嘟著的丑照傳給,照片里的像一只瀕死的金魚,眼圈、鼻子紅通通的,還有淚痕若干道,這樣的,求吻失敗完全在理之中。
“所以你究竟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被我給斬獲了?”不自言自語道。
跟爸爸解釋清楚單鷹的份,馮牧早就去了店里。馮奕國擔憂更甚,父母其子,必為之深遠,他已經開始想早早結婚后的生活,進而又想到的晚年,自己肯定是不能陪那麼久,未來的丈夫能接那段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經歷嗎?那個男人能像他一樣拼盡全力留住嗎……
馮牧早收拾好后買了飯菜回來,迫不及待跟焦糖說:“你一定想不到天上掉了什麼餡餅給我!”
“人餡餅?”
“去你的!我暗的男神今天找我來了,說他要當我的男朋友。”馮牧早一邊打字,一邊抖,覺自己現在是只捉到了大羊的狼,眼睛都變綠了。
“???”
“別說你了,我的心里也充滿問號。”
“是你以前微博里提到的單老師嗎?”
“你怎麼知道?!”馮牧早覺得,怎麼別人總在不經意間得知的小?翻著自己的微博,才發現以前一時心,沒有設為僅自己可見的那條“單老師出差的第三天,堅持不想他”,正臊呢,焦糖反問:“我上次在嚴總公司的年會上不是問過你嗎?你忘啦?”
馮牧早頓悟,原來自己的心思單鷹很早就發現了。
“可那回你明明跟我說,你把單老師當做爸爸一樣尊敬。”
爸爸?馮牧早的角了。
“你答應沒有?”焦糖八卦地追問。
馮牧早這會兒正高興呢,一腦兒把抑許久的真實說出口:“當然,我就差沒當狗了,這時候還矜持什麼?要不是我家里遇上點事,當下我就把他睡了!”
好在焦糖很了解:“你也就上說說。”
馮牧早這會兒正綠著眼睛編輯一條打算讓所有人都可見的朋友圈:“告別單狗。”
焦糖下一句話點醒了:“初,瞧把你的。悠著點兒,冷靜冷靜。現在既然在他手下實習,可千萬別讓報社的人知道。”
馮牧早一愣:“影響不好,對吧?”
“你想啊,如果報社另外一個生跟你的單老師好上了,天各種秀恩麼麼噠,你們希不希他倆趕分?”
“我天天畫圈圈詛咒他們!”馮牧早咬牙切齒回復,已表現出了極強的占有。
冷靜!這麼告訴自己,為了中和自己心的激和必須低調的矛盾,換了一個句子發朋友圈:
明天早起要放牛:淡定!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以后的茍且。
此言一出,同事們鼓勵振作的聲音一堆,恐怕除了焦糖,本沒有人知道背后的含義。
與悠閑的不同,單鷹從家離開后就回到報社,先保存好帖子容涉嫌造謠并造個人名譽損失的證據,再聯系律師,準備先對城市分論壇和發帖人進行起訴。既然點絳這麼喜歡告別人,那麼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也讓點絳嘗一嘗被人追究侵權責任并公開道歉的滋味。
不知不覺,夜幕已降,他習慣起泡了杯咖啡,因還有些其他資料要收集,所以目測今天難以在11點前下班。等水燒開的空當,總算有了一點中的自覺,給馮牧早去了電話。
“在做什麼?”
“弄畢業設計呢。”電話里有噼噼啪啪的鍵盤敲擊聲,“我想先拿到本科文憑,找到工作之后再考個研究生,在職或者全日制再說吧。”
“快三十了,讀書不累嗎?”
馮牧早又一次會到了撒謊帶來的后果:“你才快三十了呢。”
“我確實快三十了。”他輕笑,自己明明是很討厭工作時分心閑聊的人,此時卻耐著子跟胡扯,并且能會到一樂趣。
果然是生活中的玫瑰。
“其實我才22,你老牛吃草。”
“我都還沒吃到,哪知道你不。”
馮牧早住鼻子,被他幾句話到鼻腔一熱,就差沒流鼻。是萬萬想不到,單鷹高系的背后還有這樣的一面,要不怎麼說男人之所以正經是因為還沒有遇見可以耍流氓的人。
“你又在做什麼?”
“喝咖啡。”單鷹用小匙子攪了攪,熱氣升騰,帶著濃郁的黑咖啡苦香。他抿了一小口,表停滯了一秒。
“早早。”
馮牧早的心又一次被他化了:“嗯?”
“我的味覺,恢復了。”
“真的麼!”
單鷹亦陷沉思,何遇離世,他的味覺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馮牧早莫名其妙地出現,打他的生活,在一次次飛狗跳的互換中,他的味覺隨著對馮牧早的慢慢恢復,到今日二人正式攜手,就全回歸了。
簡而言之,奇跡出現的頻率有點高。
“本該高興的,但我還有點憾——原本只有我做的食才有讓你恢復味覺的功能,現在,我的‘特權’就這麼消失了!”
單鷹想起那碗不堪回首的面:“我十分謝命運的及時安排。”
“哼!虧我還向我爸師呢。”
“在我眼中,你的可絕不在廚藝上。所以,請你放棄修煉這個技能。”這不是撒糖,這是保命!
那頭的黑暗料理公主卻甜紅了臉。
手機提示聲響,單鷹看了看來電,疑似老K:“我接個電話。晚安,早早。”
馮牧早鼓起勇氣,來一句:“沒有晚安吻嗎?”
單鷹角往上勾:“等哪天晚上我倆待在一起再說。”
臉燙得都能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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