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夕夕,你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目遼遠,“啊,哈,是吧?”
天空有些黯淡,在云霧之中,原本溫熱的線一點點的消失,我的肩膀上徒然有些涼意,我抓抓頭發,“唉,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很花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秦之文面前就很難開口,說我喜歡上了別人,當初的若阡也是,好像我曾經對秦之文的許諾,被自己親口背叛了一樣。
還有我害怕自己不小心哪天失了,灰頭土臉地躲在角落里獨自傷口,我怕看到秦之文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涌在黑暗夜里靜靜地流淌,好像是超的圣人,涅槃之前俯視愚昧眾生,悲憐同,對我的憐惜和心疼痛徹心扉。
可是我喻夕不需要別人的同。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笑道,“你這個家伙,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那笑意并沒有直抵眼底,我看得清楚,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只是有點好而已,哎呀,說那麼多干什麼,我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秦之文點點頭,“好了,去吃飯吧。”
可是他的手指,地起來,我只能裝作沒看見。
吃飯時候卻又看見了我干爸那群人,還好沒有顧宗琪,我想到那家伙現在也許在某副市長和某千金小姐面前搔首踟躕,我就生悶氣,于是我點了道醋熘豬尾,吃得很快樂。
我干爸跟其他醫生討論周副市長的病,我約約的聽到因為急胰腺炎送醫院的,于是我小聲的問,“這個病很重嗎?”
我干爸頭也不抬,“這種病不小心要死人的。”
我“哼”了一聲,小聲地嘀咕,“怪不得那麼積極的,原來嚴重的。”
“什麼這麼積極?”
“顧宗琪啊,昨晚他值班時候,人家家屬跑過來說高燒,他立馬就跑出去了,還打電話讓副主任過來,很積極嘛。”
我干爸笑了,“你又跑過去粘人家了,小顧還沒嫌你煩啊?”
“他敢!”
“瞧你那不爭氣的樣子,醫院有嚴格的規定的,什麼樣的醫生看什麼樣的病,顧宗琪只是主治,還沒有資格在一線理這種染的胰腺炎,就像威普的手,一年三甲醫院也只有幾臺,也只有我這樣資歷的人能上一樣。”
心底不那麼不爽了,但是還是介意。
連我都鄙視自己的小心眼,因為喜歡一個人,變得那麼自私。
忽然我干爸跟我說,“你上次講什麼故事給喻璐聽的,結果聽你媽說現在都不敢出去。”
于是我把事說了一遍,用很淡定的口吻。
我干爸哈哈大笑,“好,你太缺德了,但是我喜歡,不愧是我家閨!”
我撇撇,“于是我現在連家都不敢回,我怕我忍不住又把下面那些廁所驚魂講出來。”
他還是笑,“顧宗琪那小孩子真是,你們咋就不顧地扎進去呢?”
我想說,誰讓他長得又帥,脾氣又好,見人就是笑瞇瞇的樣子,好像是春風下凡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縱容我,縱容我粘他。
他給我黑白的宅生活,多了一種,那種的名字五十。
我低下頭來咬剩下來的半個豬尾,沒回答,可是我倒不是害,我樂意在別人面前,昭示我的狼子野心。
只是因為秦之文在。
剛吃完我就見走過來一個人,呵,顧宗琪那個小冤家,有幾個醫生已經吃完了,早走了,他就坐在我對面,沖著我微笑。
我面無表地低下頭來,他指著豬尾問我,“這是什麼?”
我一點都不猶豫地告訴他,“羊鞭!”
他臉如常,角揚起一笑容,然后跟服務員說,“黑椒牛柳,蠔油生菜,兩碗飯。”
真是個小飯桶,我默默地鄙視他,可是心里卻仍是歡喜的。
我干爸吃完了,喝了整整一壺免費的茶水,肚子,“我走了。”
我“恩”了一聲,卻驚訝地看到我干爸原本已經走到了十米開外,又折返過來,“夕夕啊,你干媽最近沒打電話給你吧?”
我想了想,“沒有,怎麼了?”
“我估計給忙茬了,我先提醒你啊,上次你干媽一個好朋友要讓你干媽給他兒子介紹朋友,你干媽最近熱衷這種事的,所以你小心點。”
對面兩個人頭都抬起來了,我笑笑,“沒的事,我應付得了。”
我干爸點點頭,拍拍秦之文的肩膀,“要是來你可要拉著啊。”
于是秦之文心照不宣的跟我干爸笑笑。
這個來其實是因為我有過一次不太良好的相親前科。
我媽有一次給我介紹了一個海歸,還是國名校的,我見面一看以為是“加里敦”大學畢業的,稀疏的發,圓鼓鼓的腦袋,看上去比功夫熊貓還逗樂。
更要命的是他話特別多,也不知道我哪筋對到他的小心肝了,一路下來他除了展示了他在數字方面的驚人能力——把我吃過的胡蘿卜塊的塊數都說出來了,還有就是風的表演能力,包括噴狀的口水。
他正說的得意呢,我突然放下筷子,開始搐般的聳肩,樣子就跟垂死的火一般,了一會,然后拿起勺子,在盤子周緣敲打,打了一會他終于問我,“喻夕小姐,你……”
我歪著頭,努力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低下頭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剛從那里出來,我好像還是不太適應,隔一段時間就要這樣……你看!”
于是我又風地開始聳肩,“我是不是應該回醫院再看一段時間啊?”
“不不不,你這樣就很好了……”
于是我就這樣嚇跑了這位相親的對象,結果也是被我媽罵了一通。
我兀自得意地笑,因為我已經想好了對付下一位相親的人的手段。
忽然手機響起來,打開一看是顧宗琪的信息,“你要去相親?”
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個偽君子正在慢條斯理地吃飯,我毫不客氣地回道,“咋了,您老有啥問題哈?”
他手機叮叮當當地響,我的也是,很和諧很愉快的聲音。
我看到他手機上的巫毒娃娃,在空中搖搖晃晃的,那顆小小的紅心,被小娃娃牢牢地抓在,還有我的,紅的,跟他的天生一對。
“能不能別去啊?”
我低下頭笑,然后很快地回道,“你管我呢啊,煩醫生!”
可是我心里甜滋滋的,比牛布丁更甜。
我看到他把手舉起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左手剛按上去,電話就響了,夏普的音量一直都很大,我清楚的聽到是那個千金小姐的聲音,“宗琪,我爸爸的胃管被嘔吐出來了,實習生怎麼都不進去,你過來看看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靜,看不出任何緒,然后說道,“好,你等等我就過去。”
然后起就走了。
我心就像是火山噴發出巖漿一樣洶涌。
管,不過是實習生的本職工作,再氣再大派頭一點的病人,也就是住院醫師親自來管,顧宗琪是主治醫師,這種活,小姐你真是舍得讓他做的。
于是我冷冷地笑了兩聲,丟下筷子,“我吃飽了。”
秦之文喊人來買單,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跟我說,“我最討厭醫生了。”
我淡淡地說,“我也討厭!”
“討厭你還對著他笑?討厭你還跟他發信息,你們還用一樣的手機掛飾,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家伙對他的心思重著呢。”
他的口氣很不對勁,好像有暗地里燃著的火星,噼里啪啦地作響,我沉默,過了一會他站起來我的頭發,“好了,我只是怕你有了他之后不理我了。”
我嘆氣,“我才沒有呢……”
他只是笑笑,表寂寥。
那天的天,真的變得很快,云層之下,在我看了一眼之后,就再沒有太的影子。
晚上回去后我聽歌,有些郁郁寡歡。
天有些冷,而且是真的冷到骨,我開著一盞臺燈,燈下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特立獨行,而我的耳朵,和手指有些僵直。
那個高傲的王菲在唱道,“你是一間館,你的臉誰來看你都不能管,隨便我左顧右盼,不耐煩,我也要看,你喜歡不如我喜歡,你的不滿全我的滿,左等右等你我不如我你,不為誰帶來什麼麻煩……”
顧宗琪就是一間館,每個人都要看,不買票還要霸王他。
正想著手機就響了,我原來以為是顧宗琪,可是打開一看卻是好久沒面已經被我忘在一邊的高伊晨師兄的信息,“夕夕,我回來了。”
“你去哪里了?”
“去開會啊,走了一個多星期你居然都不知道,太傷我心了。”
我懶得理他,被顧宗琪搞得心煩意。
手機卻鍥而不舍地響起來,“其實,顧宗琪那種男人,太好了,不適合你,你看不住他的。”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說,你們定信都送了,我能不表示一下嗎?”
我的汗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不關你事!”
“我喜歡你,所以關我的事,而且很關。”
“不過喻夕我告訴你,我可不要做炮灰的男配,你和他的事是一回事,我跟你的事是一回事,你可別拿我來刺激顧宗琪。”
靠,真煩,這個高伊晨是不是言偶像劇看多了,我有那麼無聊嘛。
我真誠地回道,“告訴我,剛才你說的都是在開玩笑,不然我以后走過路過都當沒見過。”
很久,他回說,“恩,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
我握著手機,想笑,卻本笑不出來。
于是我只好找些別的樂子來轉移注意力。
桌面上有一款游戲,那是我高中時候就玩的,一直斷斷續續地玩到現在,等級已經很高了,我想進去殺殺怪,發泄一下郁悶的心。
可是當我砍了兩個很白癡的怪之后,我突發奇想的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用男的份,名字就“呆魚小琪”,而我的二轉八十五級的神名字做“懶貓晨夕”。
一臺電腦,兩個界面,大號拖小號,我居然樂得在Crtl+Alt+Delete轉換,還得意洋洋。
建好了這一切,我把小琪帶到首都附近的劍士轉職所轉職,順便打打怪,我覺得郁悶的,那些怪,我只要輕輕的一下都死翹翹了,而小琪只要輕輕一下,他就死翹翹了。
花了一個小時,我無限郁悶地終于把他拉扯得不那麼丟人了。
只是練級的時候旁邊總是有一只蒼蠅在嗡嗡地,“給點錢吧,給點錢吧,不然我就奔了!”
我斜眼,仍然淡定地坐在怪叢生叼著那枝三百萬的玫瑰花旁邊,而小琪在一邊費力地叼著三百萬的月見草砍白癡怪,我說,“你別吵,我跟我老公調呢。”
然后我又跑到小琪的對話框里打出,“別吵,哪里人多哪里奔去,我老婆不稀罕。”
只看見天空中忽然有熊熊烈火閃過,我家小琪在一片火海中,轟然倒地。
而我的HP,也嘩嘩地掉了一點。
我火了,嗖的一聲站了起來,然后把神職之書放在手里,點到那個魔法師的上,啪啪的兩下,那個魔法師就倒在草地上吐了。
然后我用魔法葉子把小琪救了回來,加滿,兩個人圍在那個倒霉的魔法師旁邊,我說,“老公,乖乖,誰欺負你我幫你討回來。”
那邊小琪滿眼的紅心,然后跟蒼蠅說,“你還不走?”
“我不,我就要死在這里,我還要奔。”
那是片大大的草原,黃的小野花點綴在其間,草地長得繁茂,榕樹下蝴蝶翩翩飛舞,可的小怪出沒在草叢和樹林里,會時不時跑出來咬人一口。
可是那只討厭的蒼蠅倒在地上,喊著“殺人啦,救命啊!”。于是我只好犧牲了另一片魔法葉子,用傳送之陣把那只討厭的蒼蠅送到了都是主攻擊怪的僵尸了。
于是,這個天空下,這片樹林里,就只剩下我和小琪兩個人。
可是我卻開始厭倦,因為我一個人分飾兩角,很白癡的樣子。
游戲中的呆魚小琪,對我再好,我對他再好,他不是顧宗琪,他都不是他的化,電腦的那一端,不是顧宗琪笑瞇瞇地跟我說,“夕夕,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小心被灰熊拍死了,你救救我吧。”
于是我關了游戲爬上床去睡覺,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不小心頭發勾到了巫毒娃娃的小鈴鐺,水滴般的清脆在暗夜里漣漪漾,我忽然就坐起來。
那時候,我有種沖很想去跟顧宗琪說,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喜歡到看到你會高興會生氣,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喜歡你,所以行走的姿態,笑起來的樣子,連上的香氣,都會刻意地接近。
可是顧宗琪,那個高傲的王菲唱到,“如果你的樣子變史努比,如果你是假的,思想靈魂住在別的,我還不你,溫的你長了三頭六臂,擁抱你,甜不甜。”
如果你長了一只史努比的臉,加菲貓的,還是顧宗琪的脾氣,我會不會喜歡?
好吧,我會你把當作寵來養。
所以,告白這個問題,還是等等再說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躲在學校,不想出去,我打算讓我自己冷靜一點,可是好景不長我又被抓包去相親,我干媽最終還是沒有忘我這個禍害。
這次相親的男的說實在話真的不錯,標準的小白臉英,干干凈凈的,說話時候會有彎彎的眉眼和專注的眼神,可是那個眼神,實在是懵懂到純真的樣子。
我只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炙熱的,于是我肩膀,然后手就繞進去了,用力擺出一個扭曲的姿勢,“哎呀,不好意思啊,的帶子掉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在不斷地擺弄的肩帶,我看到他不斷地把頭扭到一邊去,我都懷疑他會得什麼腦扭轉之類的病,后來我把服拉出一個小,然后非常訝然地說,“哎呀,完了,怪不得這麼難的,原來穿的是我媽的!”
他臉一下就黑了,我腦袋不好意思,“嘿嘿,有時候都會不小心混起來……”然后我手移到下面,一臉驚悚,“哎呀,真的錯了……”
小英的臉,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其實那一瞬間,我想告訴他,我跟我媽還沒好到那個份上,穿一條子,只是我們會用一個男人的錢——雖然那是我爸。
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我就大搖大擺出去了,其實這個英男真的不錯,我相這麼多親,也就他稍微的了我的眼了。
而且還請我去一品港式茶樓,點我喜歡的牛布丁。
想到這里我又想到了顧宗琪,我最近實在是非常的神經質,什麼都能聯系到顧宗琪,我覺得我活到這個份上真的有些悲哀了,就像地球,先公轉再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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