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然抬頭，對上他篤定的目，下意識要反駁的話就這麼堵在嗓子眼。

“喬希暖，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你好得很！還瞞了我什麼？”他怒氣滔天，低吼道：“說啊！”

我渾一凜，不敢看他，后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轉，簫老爺子咳得面紅耳赤，年紀本就大了，想必昨晚為了護著陸橙，吸了不濃煙，此時還打著點滴，秦叔在側舉著藥水瓶。

簫墨辭走過去，幫他拍著背，“您怎麼出來了？醫生代了要好好休息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再不出來，你得把人訓哭了吧？”

簫墨辭默了默，“這事兒您別管。”

簫老爺子橫眉冷眼地瞪了眼簫墨辭，“都進來。”

說著，他往病房走去，簫墨辭神不明的跟在后面，我還愣在原地，他一眼斜了過來。

病房很寬敞，我卻覺得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秦叔把病床的高度調得適宜，簫老爺子躺著，咳嗽后的紅漸漸退下，有些蒼白，也了些人的鋒利氣勢。

“當年，是我走的。”他思慮了許久，開口說著，氣氛似乎因為這句話降到了冰點，他接著道：“我還讓打掉孩子，但沒有這麼做，瞞著所有人，生下了我們蕭家的孩子。”

簫墨辭大掌握，手背上青筋凸顯，忍著怒氣，一字一頓，“為什麼？”

為什麼？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聽簫老爺子道：“門不當戶不對。”

我詫異地抬頭，為什麼？為什麼要騙簫墨辭，替我瞞下那足以讓簫墨辭恨我的事實。

簫墨辭看向我，自嘲一笑，“你呢？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覺得這樣做很偉大嗎？我是不是該對你激涕零！”

心口酸脹得格外難，面對他的質問，我竟然這麼無力。

“墨辭！”簫老爺子語氣有些重，指著門外，“你先出去！”

簫墨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好看的抿一條線，砰的摔上了門。

我掀了掀，“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我說話？

如果不是害怕簫墨辭知道那件事，不管任何人我，我都不會離開他。

簫老爺子仰躺在病床上，接過秦叔遞過去的水杯，喝了一口，“我聽秦叔說，是你冒著火勢把墨辭的媽媽救出來的。”

老宅很大，設計也偏復雜，消防員不悉宅的況，而且墨辭媽媽也沒有呼救，搜救時忽略了所在的房間。

我說：“替那個人，贖罪吧。”

那個人，我的媽媽。

其實我救，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決定，沒有任何思考。

是墨辭的母親，陸橙的。

無論哪個份，都足夠我豁出命。

但哪怕我豁出命，也無法抵消那個人對墨辭和他母親造的傷害。

簫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一場火災，他像是看了許多，“真要贖罪，也不該是你。你和墨辭的事，我以后就不管了。”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話語中的意思，是不會再攔阻我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我和他之間，已經隔了很遠了吧。

“那件事瞞不了一輩子，但要說，也該你自己挑個合適的時候，再告訴他。”簫老爺子疲倦地闔上眼，“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