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翌日一早便在熹微閣見到了珋王妃，暗道晦氣。

“嫂嫂事可辦妥了？”

晚棠愁眉不展地嘆了一口氣：“妾不知侯爺酒量那般好，昨晚沒灌醉，沒敢提。我打算今晚再試一次。”

珋王妃失地瞄一眼，冷冰冰提醒：“莫要不舍，眼下他有多寵你，日后便會有多寵下一個妾。心疼男子，注定要被辜負三次。”

晚棠：“……”

乍一聽有道理，細想之下也確實有點道理，可到深總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心。

晚棠這一次真心實意地欠欠：“多謝王妃提醒。”

“你很快便會知曉，本王妃與你說的這些話都乃良言。男人的，騙人的鬼，你這次舍不得拿他把柄，日后便只能被他拿。”珋王妃似乎看穿晚棠，言盡于此。

等走后，江嬤嬤和祁瑤都看向晚棠。

江嬤嬤沉著臉道：“隨老過來。”

晚棠若有所思，跟著嬤嬤來到隔壁屋子：“與你說了什麼？”

晚棠略去昨晚的事，把珋王妃其他話都復述了一遍。

江嬤嬤聽罷冷笑三聲：“這是挑撥離間，看不得哥兒好！”說著又觀察晚棠的臉，苦口婆心道，“你與哥兒相至今，應當已經清楚哥兒的為人。他是個用至深的孩子，對你也煞費苦心……”

“嬤嬤在擔心什麼？”晚棠心頭浮起疑。

小小一個妾室，能有多大能耐傷害侯爺嗎？

“他是老一手養大的孩子，老希你把心思放在與哥兒和睦相之上，你不負他，他定會呵護你一生。別跟珋王妃學，多行不義必自斃。”江嬤嬤知道自己不該手，可實在憂心吶！

當年一個蘭湘，便把蕭峙折騰得險些沒了命；晚棠若變第二個蘭湘，真的不敢想像蕭峙會變什麼樣……

一個丫鬟領著一群人來到錦繡苑。

“大，人來了。”明月進屋傳話，看宋芷云點頭，這才讓母的兒們領著各自的孩子們進屋。

宋芷云著手到母的鼻下，還有氣。

這一口氣是用參湯吊著的，估著嬤嬤是想見家人們最后一面。

“娘！”

“祖母……”

幾個布老百姓一進屋子便按著孩子們的腦袋磕頭，有的給宋芷云磕，有的朝其母磕。其中一個男子抹了一把淚，痛不生道：“大，到底是誰把我娘害了這樣？”

宋芷云眼神閃爍，宋六郎三個字在心里繞了一圈，到底沒說出口。

余瞥到明月，徑直指過去：“都是這個賤人吃里外！否則嬤嬤不會摔這樣！”

所有人都憤恨地看過去，明月狠狠一抖，白著臉直擺手：“沒有，奴婢沒有推嬤嬤。”

只是拉了六郎一把，真的沒有推任何人！

母的兒率先沖過去打了明月一掌，接著母的兒媳也擼起袖子過去拳打腳踢。

母嬤嬤的月錢多用來補兒子兒媳，他們滋潤的小日子都仰仗于此，如今就要咽氣，源源不斷的補也沒了，兒媳婦怎能不氣？

明月蹲在地上，用雙手捂著頭臉不住哀求，卻沒人因此手下留。

哄鬧聲中，奄奄一息的母急得了指頭，可惜沒人看到。

到底沒人敢把明月打死，眷們發泄完后便散開，若無其事地回到原先的位置跪下繼續哭。

宋芷云看看地上的明月，無地吩咐一個二等丫鬟道：“去找個牙婆子來。”

地上的明月害怕地出臉，絕看向宋芷云：“大？”

宋芷云冷漠道：“你的心既然不在我這個主子上，留你何用？”

明月絕不已，跪爬過去。

還沒靠近，便被一個婆子踹開。

牙婆子進錦繡苑時，晚棠還在跟江嬤嬤學理賬。憐兒在門外急得團團轉，卻又不敢進屋打攪。

昨日回府后，晚棠便讓注意錦繡苑的靜，一旦明月有難，必須及時稟報。可憐兒怕江嬤嬤責罵，猶豫再三還是不敢進屋。

阿軻看神不對，拉住便問出了什麼事。

“什麼？大把明月發賣了？”

阿軻聲音大，這麼一嚷嚷，里面的晚棠自然聽見了。

晚棠臉大變，起朝江嬤嬤行禮：“嬤嬤，我要告假。”

江嬤嬤剛點頭，晚棠便顧不上儀態，拎起裾便速速往外跑，里還忙著吩咐阿軻阿瞞：“你倆跑得快，去攔牙婆子，不能讓帶走明月！”

不過們到底晚了一步，趕到錦繡苑時，已經沒了牙婆子和明月的影。

宋芷云看到晚棠，惻惻地笑了：“姨娘是來為嬤嬤送行的嗎？”

“你把明月發賣了？哪個牙行？”

“明月這種背主之人，就該好好教訓，我讓牙婆子把賣進那種地方，千人騎萬人騎，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晚棠紅著眼，一掌過去。

“啪！”

宋芷云捂著火辣辣的臉，惱怒地嚷道：“你打我？”

“啪！”

晚棠反手又是一掌：“我再問一遍！哪個牙行？”

一雙眼猩紅，平日里的嗓音也帶了狠，仿佛下一刻便要撲上去把宋芷云撕碎。

宋芷云痛得眼淚直流，訕訕報了牙行名字：“城東牙行。”

晚棠二話不說，轉就往外跑，后傳來宋芷云的冷笑：“我代過牙婆子，盡快把賣出去！你想找人幫贖，沒門！除非你親自過去，可惜，你再寵又如何，你出不了侯府！”

晚棠離開錦繡苑時到匆匆趕過來的趙福，雖然心急如焚，理智尚在：“還請趙管事差人去前院問問，看有沒有人識得那個牙婆子。”

擔心宋芷云撒謊，萬一跑錯牙行，明月便遭殃了。

“姨娘莫急，奴才已經差人去問了。”

“我先去城東牙行看看，我要為明月贖。”明月是為了救六郎才會有此一禍，晚棠沒辦法坐視不理。

趙福猶豫道：“沒有老夫人點頭，姨娘也出不去呀，姨娘放寬心，贖的事奴才會安排。”

晚棠胡點了頭，還是往松鶴堂去了。

萬一趙福找不到明月，也想出去找找，絕不添。

小半個時辰后，征得出門允許的晚棠找到趙福：“可找到明月了？”

趙福早在一柱香前就得知了消息，糾結再三還是說了實話：“找是找到了，可那牙婆子不松口，說是大代過，姨娘想贖人必須親自過去。姨娘三思，其中怕是有陷阱。”

一個通房，和丫鬟沒什麼兩樣，除了姨娘沒人上心。

“老夫人許我出府了，多帶幾個人吧，我不會冒然逞能。”

他們前腳剛走，錦繡苑的丫鬟后腳便去了來儀館：“崔嬤嬤，大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把姨娘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