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放下車窗,探出手去拽住他的手,真冰涼:“快點,你是南方人不知道,我小時候,郊區真的有人把耳朵凍掉了咳咳咳……”被冷風嗆了一口。
繁華滅了煙,拉開車門坐進來,一邊閉上車窗,一邊說:“誰告訴你我是南方人?”
我說:“我姐夫不是說你是蘇州人嗎?”
“那是我媽媽,”他說:“我是北方長大的。”
“……”
但是他說話口音不太像北方人。
繁華發了汽車,又瞄了過來:“繼續啊。”
“……”
繼續什麼?
“繼續問啊。”他睖了我一眼,開出車位,一邊說,“你最好適可而止。”
我只好問:“你爸爸還在嗎?”
“還在。”
“那他……”我問:“是做什麼行業的?”
“沒有工作。”他輕描淡寫地說,“待在家里照顧孩子。”
居然?!
我很驚訝:“就不工作,專門照顧你們嗎?”
“嗯。”
我不慨,“所以你和你姐姐都是被爸爸帶大的小孩。”
繁華勾起了角:“你們不也是?”
“不是的,”我說,“小時候我和我姐姐都是被媽媽帶的,后來是劉嬸。我爸爸不希我媽媽工作。”
繁華說:“你以前跟我說,你媽媽是科學家。”
“以前是的。”我說,“但是后來我爸爸覺得,小孩子需要媽媽,就不準去實驗室工作了。”
穆安安說,以前他們兩個總為了這件事吵架,我爸爸甚至欺負。
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我爸爸每次回時都是先抱一會兒我媽媽,然后才來看我……只是他不常出現。
我想多半是穆安安記錯了,畢竟的記不如我。
繁華哼了一聲,聽著有幾分嘲諷:“我準你去。三年產假以后,立刻就去讀研究生,然后再考個博士。”
我心里一,看向了他。
他也瞄過來:“聽到了嗎?別再整天胡鬧了,抓時間,生孩子之前先畢業。”
我沒說話,閉上了眼。
繁華果然安靜下來。
睡意逐漸襲來,頭又開始暈,并且作痛。
不得不說,他描述的那個遠景真的好。
我也無所謂去追究真假——反正實現不了。
想到這里,我便有些難過,忍不住抱了自己的子,克制不住地發抖。
這時,暖意襲來,伴隨著悉的氣味兒。
一只手在我上拍了拍,像在拍小孩子。
“睡吧。”他的聲音輕輕的,很溫,“兩只怕冷的小兔子。”
我是被強烈的反胃弄醒的。
頭暈腦脹地沖進浴室吐了好一會兒,跌跌撞撞地回到床邊,找出藥來塞進里,剛把藥瓶放回屜,就來了一只手。
我怔怔地看著它拿走了藥瓶,拎到主人的眼前端詳著。
三千萬還沒來得及取出來,這就……敗了?
繁華仔細端詳著藥瓶,轉著瓶,顯然是在讀說明,稍久,忽然莞爾,把藥瓶丟到了床上,笑著看了我一眼:“就這還說想流產。”
我怔怔地拿起藥瓶,頭暈眼花地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孕期維生素的瓶子。
我把藥瓶放回屜里,又躺到了床上。
閉上眼,這會兒藥還沒起效,眩暈和疼痛自然沒有減輕,胃里仍舊有點翻騰,我怕把藥吐出來,竭力忍耐。
忽然,上覆來了力。
我睜開眼,正好對上了繁華的眼。
他半撐在我的上方,瞬也不瞬地看著我,目幽暗。
這是又怎麼了?
我不住有點張。
良久,他低下頭,在我的角輕輕吻,低聲問:“這樣拿我是不是很爽?”
“……”
又在說什麼怪話?
“說啊。”繁華說著,抬起了我的下,眼中有了寒意,“又裝啞?”
我只好開口:“什麼……拿你。”
“就是明明自己也想要孩子,還說要流產。”他危險地瞇起了眼,“就喜歡看我阻止你的樣子,是不是?”
他的邏輯還真是無懈可擊……
我說:“我本沒這麼打算過,你想太多了。”
“你是不用這麼打算。”他手指用力,我開始有點痛。他的呼吸亦有些急迫,“你本就是這種自私自利的戲,習慣像放風箏一樣吊著男人……”
“那你被吊住了嗎?”我忍不住打斷他。
他一下子閉了。
我重新閉上眼,說:“我想再睡一會兒。”
沒聽到聲音。
頭暈在消退,痛意也在減輕。
我逐漸放松下來。
這時,上又嘗到了一陣暖。
他吻得綿纏,而且折騰,又啃又咬,很是疼痛。
我倒也不覺得煩膩,畢竟他現在要護著“孩子”,這樣做不了別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繁華便松了口,翻跳下床,沒多久,便傳來了浴室的關門聲。
我又躺了躺,發覺因為吐了半天,又有點。
最近這幾天說來也奇怪,像是我的錯覺,食好像是比住在別墅那邊時好了些。
也許是被繁華出了效果?
我系好服來到廚房,李嫂正戴著手套從烤箱里取蛋糕。
我問要了一碟,坐到桌邊正要吃,忽然覺腳邊茸茸的。
低頭一看,原來是小白兔。
小白兔的上仍然纏著繃帶,一只耳朵豎著,另一只不知去向。
我輕輕用腳趾它,它竟立刻僵住,倒在了地上。
我從來沒見過有哪只兔子會這樣,一時間愣住了。
這時,一只手過來,輕輕托住了小白兔,把它從地上捧了起來,它著紅的小鼻子,睜開了眼。
“小菲菲,”繁華溫地著它的小絨,起眼,笑瞇瞇地看向我,“一害怕就裝死,這是屬于兔子的智慧。”
小白兔明顯很信任他,耳朵朝后,舒服地靠在他的手心里。
我見它可,出手正想它,它卻子一歪,又“死”了。
我:“……”
繁華開始笑,點著它的小腦瓜,說:“跟你一樣。”
我也跟著笑了兩聲,卻很快就笑不出了。
小家伙一定恐懼到了極點,難到了極點,才會想出這種法子。
跟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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