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夕竟想不出話來反駁他。
有時候沈夕夕覺得裴玄本就知道的那些小聰明,但他完全不松口復出這一點,又讓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小裴來了好,人多熱鬧嘛,”沈晨碩笑容慈。
媽媽劉曼文洗好水果從外院進來,對著沈夕夕,“寶貝回來了,人到齊了,咱們就開飯吧。”
劉曼文長得很,絕對看不出已經當了的人。
舉止優雅,大家閨秀,就是比較心,心事重。
這會兒雖然笑容溫婉,但也看得出局促。
主要從沈夕夕結婚到現在,裴玄來他們家吃飯都不超過三次。
而裴玄本又是那種很容易讓人有疏離的人。
四合院還是二十多年前、沈晨碩跟劉曼文剛結婚時裝修的,在當時看相當時髦,但放在現代有些顯舊,不過也別有一種復古風。
餐桌也是老式的,劉曼儀又喊傭人搬了幾把八仙藤椅過來。
裴玄氣場很強,坐在餐桌旁,原本能同時容納十個人的大餐桌瞬間顯得仄狹小。
冷場的厲害。
沈夕夕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哥你笑一下行嗎?”
裴玄握住作的手,指腹在手心挲片刻,也不知是聽了的建議,還是單純被的主取悅,真的低笑一聲,溫和說道,“一家人,別拘謹。”
劉曼文用公筷給婿夾菜,“小裴說得對,都別拘著,快吃吧。”
沈晨碩也跟著笑,“小裴以后多帶夕夕回來,這樣我們就不拘束啦。”
小寶學外婆,也拿公筷給媽咪夾菜,“媽咪吃蝦仁!”
公筷長,小寶用著費勁,但就算費勁,他依然很認真的樣子,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飯桌上氣氛漸漸活絡。
沈夕夕看著旁男人道貌岸然,紳士優雅,還真是跟昨晚惡劣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今天看自己……腰窩都淤青了……
沈夕夕注意到裴玄電話震了好幾次,都是喬玉蘭打來的。
他沒接,甚至連看都沒看。
吃飯時,沈晨碩讓裴玄陪他喝了杯酒。
最后吃到晚才結束,沈晨碩便提議他倆今晚別走了,直接住這兒。
婆家住一天,娘家住一天。
聽著還合理。
裴玄應下了,沈夕夕也說好。
明天正好可以打探一下萬能藥的事。
反正SK那邊改服,最近這兩天不用去公司。
傭人收拾好房間,他們今晚就住沈夕夕以前的閨房。
小寶好開心:“媽咪房間好香!”
沈夕夕房間不算很大,但床還是夠三四個人睡的。
裴玄看起來心不錯,昨日在老宅也未見他對什麼興趣,這會兒倒是坐在沈夕夕書桌前,隨手拿過一本沈夕夕的大學課本,邊含笑。
沈夕夕大學讀的是藝學校,專業課本上很多文豪藝家的頭像。
裴玄大掌翻了翻,發現太太雨均沾,給莎士比亞、大仲馬……都畫了胡子。
屜里還放著幾摞卷子,應該是高中時候的了。
藝生文化課一般都比較差,今天有小寶在,裴玄不想太太不好意思,就沒那摞卷子。
喬玉蘭給裴玄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這會兒又打到沈夕夕手機里。
沈夕夕去洗臉了,手機放在書桌上。
等從洗漱間出來,正看到裴玄幫掛斷電話。
沈夕夕,“直接掛斷不好吧,畢竟是你母親。”
這電話打給肯定也是找裴玄的,可以說裴玄不在。
打太極唄。
但裴玄完全不在意,語氣沒有任何溫度,“沒有必要,下次打給你,直接掛斷就好。”
沈夕夕默默看他一眼。
裴玄對喬玉蘭,別說母親了,甚至沒有對待一般長輩的恭敬。
覺,喬玉蘭就像是個傀儡……
沈夕夕坐在鏡子前梳頭發,看向鏡子里男人的影,“能住的慣嗎?我房間小的。”
這邊不管是比裴家還是比老宅房間,都要小得多,偌大的面積都在院子里。
更何況今晚他們還要跟小寶一起睡。
小寶抱著沈夕夕,揪著子上的小花花。
昨天就沒摟到媽咪,今天他說什麼也不走!
裴玄隨意翻了頁書,聽不出語氣,“沒什麼不習慣的,你在就好。“
沈夕夕順口接話,“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也住過四合院。”
裴玄翻書的作微頓了下,“誰跟你說的。”
雖然他語氣依然溫和,但沈夕夕明顯能覺到,剛剛還輕松的氣氛驟然冷凝。
趕甩鍋,“是有一次聽婆婆說的!”
確實是聽喬玉蘭說的,但其實是上一世的后來,一次裴氏年會上,喬玉蘭喝多了失言。
仔細想想,當時喬玉蘭無意說出那句話后,臉瞬間煞白,看向裴玄那邊,好像被死神宣判了一般。
“小寶爺,該洗澡了。”
門外響起傭人和藹的聲音,小寶依依不舍地松開媽咪,跑出去洗澡。
房間里只有一個小的洗手間,沒有能泡澡的地方。
屋子里就剩他們兩個人,沈夕夕執著梳子的手略了。
前一世,從沒問過裴玄跟他家里、以及跟他年有關的事。
能覺得到,裴玄并不想提。
這會兒正在猶豫要不要岔開話題,卻聽后男人漠然說道,“其實,喬玉蘭并不是我生母。”
沈夕夕對著鏡子,瞳孔微。
‘生母’二字從他口中說出,冷徹心扉。
其實沈夕夕有過猜測,因為喬玉蘭不管氣質還是長相,都跟裴玄不像。
但這件事,上一世裴玄從未跟說過。
像裴氏這樣的家族,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雖然覺得憑裴玄的長相,他生母應該比喬玉蘭好看很多才對,而且喬玉蘭年紀也不算年輕。
不管怎樣,看著父親再婚,裴玄心里一定不好。
沈夕夕雖然沒經歷過,但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
“夕夕,別出那種表,”裴玄不知何時已經轉向。
他看心里所想,他說,“因為,是我父親娶的。”
沈夕夕頓了一下。
回過頭,很不解,“為什麼?”
裴玄表很冷,“為了懲罰一個人。”
剩下的他沒再多說,只是起走到沈夕夕后,幫將長發從前攏到腦后用一只手束著,另一手起下,迫使仰頭看著自己。
男人眸幽暗至極,他問,“夕夕,怕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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