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嵐那邊似乎也在忙,并沒有立刻回復。
沈夕夕等得有些焦灼,因為擔心裴玄一會兒洗完澡出來看到。
在沒查清楚之前,還不想讓裴玄知道。
聽浴室約約的水流聲,就這樣等了有十分鐘,那邊終于回復。
是兩條語音。
嵐:“抱歉啊弟妹,剛剛太忙了。”
嵐:“稍等,我讓書去查一下。”
然后又隔了大約十分鐘,那邊直接彈了條語音邀請過來。
沈夕夕抻著腦袋看一眼走廊那邊,捂著手機地接起來。
“喂,弟妹!”
裴嵐聲音還是一慣的洪亮,氣場強大。
而回答的,是沈夕夕做賊似得小氣音,“喂,姐——”
裴嵐,“……”
額角一滴冷汗流下,跟著也把自己音量調小,“剛了解了一下,那種藥是可以弄到的,不過……弟妹,我能問一下,是誰需要那種藥嗎?那種藥似乎不能隨便吃,特別你現在懷孕,是絕對不能吃的。”
后面幾句語氣十分認真,甚至有冷意。
沈夕夕,“我是替朋友問的。”
“這樣啊,”裴嵐略一沉,“那你需要多?我幫你弄,但弟妹你千萬不能吃,不然玄玄一定不會放過我。”
聽得出是真的焦慮,所以裴玄從以前就開始吃這種藥的事,應該是不知道的。
“需要多……”沈夕夕著手機,“我先問問我朋友,我也是勸他盡量不要吃,如果他實在需要,我再麻煩姐……”
停頓卿,像是鼓足勇氣才問出口,生怕答案真的跟想的一樣,“其實我還想問一下,姐那邊能弄到這些藥品的渠道,是否,跟你們母親有關呢?”
據說裴玄母親是曾經在華國醫學界很有建樹的人,去了M國后勢力又日益龐大,能弄到這些東西對來說應該不算難事。
裴嵐語氣冷沉,“弟妹為什麼要問這個。”
沈夕夕心態很穩,“因為上次姐拿給我的補品真的很好,如果跟伯母有關,下次有機會見面我想謝一下呢。”
這話算是說到裴嵐心里去,這些年一直希的就是緩和母親與弟弟之間的關系,沒想到弟妹也有這種想法,便也沒瞞著,“弟妹聰明。”
“……”
沈夕夕再次確認,“這種藥其他地方好像都弄不到,多虧了伯母有渠道。”
裴嵐,“弟妹別客氣,不過就你今天發來這種藥來說,全M國,確實只有我母親可以弄到。”
在耳邊的手機漸漸開始發燙,裴嵐的回答伴隨著滾燙的電流音、像是要生生烙印進沈夕夕心里。
所以,陸博文確實說,他們是從M國弄到的這種藥。
“……”
恐怕從很多年前、裴玄第一次開始服用這種藥開始,伊芙琳就已經知道了。
正常母親如果知道自己兒子服用這種強依賴藥,第一反應一定是會阻止,但伊芙林非但沒有,反而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藥渠道。
希他吃,最好是長期吃。
因為作為醫生的伊芙琳,當然知道那種藥長期服用對的損傷有多大,如果裴玄真的一直服用,長期的損耗累積下來,怕是也沒有十年景好過。
沈夕夕覺全像是被褪了八百層皮,腦子里嗡嗡直響,徹骨的寒意沿著脊椎骨往上竄。
如果真的是伊芙琳,那麼就說得通了。
裴玄那樣謹慎又聰明的人,很難想象能被誰下套,但伊芙琳不同。
即便現在兩人已經是互相敵對、互相折磨的關系,但裴玄怕是也不曾想過,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真的想他死。
上一世那場車禍里,炸的劇烈沖擊力讓一切灰飛煙滅,瀕臨死亡的那一瞬裴玄會不會猜到真相,那該是怎樣的絕,連被撕裂的疼痛也無法讓他瞑目。
“啪嗒——”
有什麼滴上沈夕夕手背,滾燙而熱。
看著砸在手背上的那滴水花,視線漸漸模糊。
“弟妹?”
“還在嗎弟妹?”
沈夕夕強穩住氣息,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如常,“那就這樣,我再勸勸我朋友,今天問姐藥的事,姐能幫我保嗎?”
“啊……”
沈夕夕微笑,“我怕裴玄知道會擔心。”
裴嵐輕笑一聲,“好,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第三人,弟妹放心。”
幾乎就在同時,走廊那邊,浴室門被推開。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靠近,沈夕夕胡抹一把眼淚,手機塞進枕頭下,掀起被子蓋住頭假裝睡著。
一氣呵。
而裴玄看到的,恰好是沈夕夕把自己藏進被子里但那一幕。
“…………”
他了半干的短發,鏡片蘊了層薄薄的霧氣。
他原地站了會兒,進屋坐到床旁,試著拉了拉被子,但沒舍得用力,像是商量的力道,而自己太太摟著被子就是不愿意從里面出來,片刻后,他無奈地拍了拍那被子,熄燈,繞到另一邊上床。
他以為是在因為地Z海那天的事躲他,可被子里藏著的沈夕夕,此刻眼睛紅得像兔子。
如果讓裴玄看到這一幕,非心疼死不可。
那一夜沈夕夕糟糟的做了很多夢,現實和夢境錯的疊在一起,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從被子里出來的,后來半夜醒了一次,那時已經鉆進裴玄懷里,裴玄結實溫暖的肩臂摟著。
清晨,裴玄問要不要起,沈夕夕松散的長發在枕頭上,困困地搖了搖頭。
裴玄吻,起。
可等他去了集團,沈夕夕一刻不耽誤地從被子里鉆出來。
這會兒他正在去集團的路上,而今天不是陸博文來接他。
打著這個時間差,沈夕夕把電話給陸博文撥了過去。
想了一晚上。
有一個方法目前可以為障眼法,拖延伊芙琳的時間,讓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
電話接通,確認陸博文此刻邊沒有其他人,沈夕夕將手機到耳邊,“文文,從今天開始,你繼續從M國購買那種藥,按照你們總裁之前的頻率,別讓人看出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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