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說到這里停了下：“爸爸，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年邁的老人了。這時候將他們送到監牢里，只怕他們多數撐不了多久。”

陸白道：“你同他們，那誰來同我家司虞？”

念笙微愣：“我不是同他們，爸爸，我的心始終是和小笙站在一起的。司老夫婦畢竟是小笙的姥姥姥爺啊，他們殺害司虞，并非不司虞，而是被梨白誤導，才選擇大義滅親的。這些年，司老爺子沒有一天不想念司虞，甚至聽信迷信，做假人，做祭儀式。就為了讓司虞能夠安息。”

陸白拳頭攥：“他們很司虞，這個毋庸置疑。可是司虞也是他們的無知害死的。念笙，當年他們選擇大義滅親，你就該知道司家老夫婦多麼剛烈。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誤會了兒，害死了無辜的兒，我想他們寧愿伏法，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們對司虞的虧欠。”

念笙點點頭。

“我找個時間會告訴他們的。”

自從石警帶走梨白后，司老夫人的心就沒有平靜過。司老爺子覺察到老婆的異常，主找，敞開心扉談了一次。

“這幾天，你的手抖得很厲害。晚上也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我想你是有心事的吧。”

司老夫人一向強勢慣了，沉著臉不愿意示弱。“沒事，人老了，病難免多。”為掩飾自己的慌張，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司老爺子按著抖的手，嘆口氣：“我們做夫妻做了半個世紀了。我還不能了解你？你逞強了一輩子，遇到事從來都是冷靜自持。可是面對兒的事，你卻總是慌張沒有主意。”

“老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梨白被石警帶走了，那就說明品行不端。你很擔心，當年你是聽了的指控，才會狠心下令傷害我們的兒。”

司老爺子說到這里，司老夫人端著的高冷面孔忽然皸裂，破防的撲在老爺子肩頭，哭得抖：“老爺子，我真的怕，怕我當年犯了錯……”

司老爺子道：“當年你是親眼目睹，虞兒犯錯。我想，你這麼虞兒，若不是兩次三番親眼目睹犯錯，你怎麼可能下那麼狠的命令。況且，那天司虞見人就砍，折實駭人。我們都看到了，否則我們怎麼可能置。”

司老夫人道：“不，老爺子，這麼多年，我愈來愈冷靜。我就愈來愈心慌。你想啊，你和我因為愧對那些死者，我們幾乎捐贈了千億家產，你還從政界辭退。這些年我們盡量彌補虞兒犯的錯。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倆都是心腸慈悲的人。我們的兒，怎麼可能就是十惡不赦之徒？”

“你再看橋笙，他也是慈悲心腸的人。燕家那麼欺負他，他卻寬恕了他們。念笙對他好，他就用一生報答念笙。虞兒若是十惡不赦之徒，怎麼可能生的出這麼善良的兒子？”

司老爺子沉默了。

他的心變得異常的沉重。

當年司虞犯錯，全國網暴兇手，他和老夫人面臨著心俱疲的重創。老夫人一驕傲，明磊落，不愿意有個殺人狂的兒。所以最后痛定思痛，才央求四大家的幾個好朋友，將司虞殘忍的殺掉，也把司虞變了害者。

那些網暴司家的惡評一夜間消退得無影無蹤。

然后司家急流退，這些年他們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

如果司虞本就是冤枉的，那他們該多自責啊。

“老婆，與其我們自己胡思想，我們何不去找念笙問個明白？”

老夫人猛地一：“是啊，我們也該給虞兒一個代。”

老夫人巍巍的站起來，去帽間換了一非常漂亮的服。

老爺子眼睛潤：“我記得這裳是虞兒工作后給你買的第一件禮？”

老夫人神凝重：“是的，我帶著虞兒對我的，也去幫求一個真相。”

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老頭子，如果……如果我不能回來，你也要好好的活著。兒的長明燈就靠你點燃了。”

老爺子眼淚婆娑：“你會回來的，我等你。”

司老夫人踏著夜，往大門口走去。

霍家大院。

門口的保安向念笙請示：“小姐，司老夫人來了。”

念笙真是驚詫不已。

莫名的到張惶恐，好半天才有一反應。“帶進來吧。”

念笙坐直子，安靜的等著司老夫人。

當房門打開，一抹翠綠的旗袍，如蓮池里的接天蓮葉無窮碧，就這樣在念笙視野里鋪展開來。

念笙微愣，見到的司老夫人，一向穿著素。今兒的旗袍如此鮮艷，頭發一不茍，來找的意圖便明顯了。

“請坐。”念笙禮貌的站起來。

又吩咐下人：“給老夫人沏被龍井茶。”

“是。”

下人離開后，老夫人才和悅的開了口：“難怪小笙那麼鐘你。念笙，你是個心思剔的好姑娘。”

念笙淡淡一笑。“老夫人是小笙的姥姥，我自然不能怠慢你。”

提到司橋笙，司老夫人神憂傷。“那個孩子，他不怨我嗎？”

念笙微微錯愕：“他怨老夫人什麼呢？”

”他母親走了，按理我這個姥姥該承擔起扶養他的責任。可是我沒有盡半點責任，才讓他吃了那麼多苦頭。到頭來年紀輕輕卻把子骨毀了。我對不起他。”

念笙沉默了瞬，道：“小笙從不跟我抱怨生活的苦楚，他對你們任何人都沒有抱怨過。所以我不知道他心深對你們的真正看法，自然不敢輕易怠慢你。我怕自己忤逆了小笙的心意。”

老夫人淚眼婆娑：“他得妻如此，也算幸運。”

念笙道：“不是這樣的，事實上，遇到他是我的幸運。老夫人，你可能從來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你的外孫，他是個非常好的人。”

老夫人溫一笑。

的目里著幾分贊許和欣。

其實是了解過司橋笙的。

兒死后，因為悲傷難過，患重疾。這一病就是八九年，然后偶然中得知橋笙在燕家失蹤了，心急如焚，為了找回橋笙，迫自己必須堅強。